清明节,放假三天。难得小假,我要安排得满满的,让自己重新找回真正的快乐,不去多想不该想的事情。
明天去欢乐谷、后天约朋友见面,再后天约另外的朋友见面。
记忆里没有真正过过清明节,也没有在这个特殊日子去扫过墓,因为我们一家四口,在我出生之前,就呆在远离城市的山区。据说我们所在的企业属于三线,是当年部队建在那里的。所以,我们与亲戚朋友不在一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墓地都在老家。我们只是每次回老家的时候才会为他们扫墓。
爷爷奶奶,在我爸爸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就更不可能见到,所以完全没有印象;
外公在我三岁的时候得病去世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自杀。因为抽烟多年得了肺病,那时候这个病算是重病了,老咳嗽,最后自己受不了就上吊自杀了。所以,衷心告诫看博的喜欢抽烟的人,哪怕一时戒不掉也一天减一根吧,为了自己的健康,也为了你身边的家人,好好爱护自己。
尽管我的外婆很坚韧,一个人带着若干孙儿孙女,但她内心在外公死那一刻就开始寂寞了。只是那时候我太小,不懂感情,现在我大了,我懂得面对自己的爱人死去该是多么悲痛的事情。有很多老人都跟自己的另一伴讲,别死在我前头,其实就是害怕承受一个人的孤独。外婆,是大前年去世的,享年91岁,因为某些器官衰竭了,外婆算是高寿,她的去世不叫丧事,叫喜事。
对于四位老人,我对外婆的感情最深。从三岁起就由外婆带了,她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她勤劳、善良、慈祥、坚韧、能干。我一直希望自己老了能和外婆一样慈祥,在自己的孩子那里每年轮流着住,一有空就在太阳下或者窗边,戴着老花眼镜,捧着她最心爱的针线篓子缝缝补补。最好我比她稍微再悠闲一点,可以坐着摇椅。再比外婆幸运点,我的老伴还在,在旁边也坐着摇椅、戴着老花镜看报纸。人到晚年如果有这么个状态,我觉得就算幸福了。
小时候特别喜欢看外婆洗脚,因为看着盆里的小脚很奇怪,不止一次问外婆“为什么您会被裹脚?裹脚的时候疼吗?”。那个时候应该是4、5岁吧,我居然有愿望为外婆洗脚,因为想亲手抚摩下她的小脚。每次看见她的小脚指头平平扁扁得压在脚板下,我就会觉得心里一紧,感叹那个年代的女人真不容易。三寸金莲?听着好听,可是要受的苦痛却是巨大的。现在想来,也许我性格里的某种情节是命中注定的,从小就有。
外婆的针线活做得非常棒,我小时候的很多东西都是她亲手缝的,比如衣服、棉袄、被子、枕头、围裙等等,还都不是单一布料。她会用各种小碎布拼成各种小花图案,一条普通的被子,看上去会非常精致和漂亮,如果留到今天,应该就是我们在民俗地区可以见到的工艺品。记得那年我姐姐准备要孩子了,外婆正好在我们家,呆了几个月我忘了,我那时候在成都上大学,每个月回一次家。从我上大学第一开始,我就有习惯每周会跟家里打一次电话,报报平安,也问问家里人好不好。外婆要离开我家前的那个周末,我又回家了。那个晚上,外婆抱出来一大包婴儿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小被子,春夏秋冬各两套,我惊呆了,太可爱了。那些东西咋舍得穿呢,简直太漂亮了!
外婆留给我的记忆很多很多,非常温暖和亲切,我属于外婆比较疼爱的外孙女之一,因为我嘴甜,勇于承认错误,却经常犯低级错误。外婆的头发似乎一直是长长的,每天早上,她会坐在凳子上拿着梳子静静地梳头,若干年都挽一个发髻,挽得特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不记得她什么时候牙齿都掉光了,每次吃饭她都会戴上假牙。回忆着回忆着,我都想笑了,那段记忆实在太美妙了。
明天清明,我有点外念我最敬爱的外婆。
不能回去扫墓,在这里希望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地下有知,我祝你们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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