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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文本:中国式幻想
(2007-04-05 14:00:20)
江南:
复旦大学邀请我来做这个“中国式幻想”的讲座,其实我们也就是随便讲讲。我这个人比较死板,所以理论一些的、枯燥一些的就让我来讲。今何在同学主要讲飘渺一些、奇幻一些的,因为他比较擅长搞笑。那么大角呢,主要从任何角度讲。今天在这里,我主要跟大家讲我们构造的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那时我们的任务是建立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为什么是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人物一部小说,而我们有足够的底气称之为一个世界,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在这个世界里倾注了我们的理想和追求。其实世界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它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我们首先来看这条发展的主线:神话-神谱-哲学-世界。神话想必是大家熟悉的,比如说宙斯、金羊毛之类的故事。什么是神谱呢?神谱主要是为了归纳神话。我们举个神谱的例子。在这座山上,天神是住在最上面的,往下便是众仙。各路神仙有各自“司”的事情:有司庄稼的,有司下雨的,他们的分工显然是不同的。而我们自然是住在偏下层的的凡界。神谱在界定意义上像一个工具,让我们用来认识神话、归纳神话。哲学则更像一个工具了,除了是神谱的上升外,哲学更是我们认识、构建这个世界的工具。那么奇幻在哪里呢?奇幻应该界于神谱与哲学之间而更偏向于神谱。我们不是一般的神话,我们比神话更加了些哲学的,甚至于科学的色彩。那最终目的,也就是我们要对这个“世界”做什么呢?这个“世界”本来是虚幻的、构造的,可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人们相信它是真实的,确定存在的,而且是合理的正确的,所以这时候,我们需要奇幻文学的存在。
中国的奇幻又是不同于外国的。中国奇幻在我们看来,更应构造在中国古代神话的基础上。对于古代神话,大家有什么印象?对,《山海经》,还有道教传说、佛释。从本土意义上讲,佛释又更多的是从外国传入的——但这并不影响佛教神话以相当大的广度和力度渗入中国古代神话。道教神话则更多偏向于一种宗教神话的杂糅。那么回到《山海经》。《山海经》所描绘的神话给我的感觉就是,意想不到——那都是很出人意料式的诗意。比如里面有只大鹏,大鹏两翼各有4万里,每年东王公从一翼升上去,西王母从另一翼升上去,在大鹏背上碰个面,喝杯茶。我想,这个神话是一个很壮丽的景观,非常的浩瀚,非常的宏伟,非常的大气。这跟《庄子》中鹏的形象是非常吻合的。于是《山海经》可以称得上是最中国化的神话,也最具代表意义。中国的奇幻无可厚非地要越过《山海经》看见另一座高峰,但《山海经》无疑藏有无数我们需要借鉴的地方。这点便是不同于外国奇幻的了。比如《Lord of the
Rings》与我们的中国奇幻,在形式上,甚至在思想内核上,都会有所区别。于是也产生了中国奇幻走出外国奇幻的阴影而独立存在的可能。另一方面,中国式幻想所要做的是什么呢?我们要构造的那个世界,是完美如恰的,是可以证明它自己、解释它自己的。所以中国式幻想在构造这个世界时,便更多地充当了一个传播中国传统文化的工具作用。
今何在:
江南狡猾地把比较好说的都说完了,还留了些比较飘渺的让我来说。我这个人思维比较混乱,说着说着就容易跑题,还希望大家能够在我跑题的时候提醒我。我想从我是怎样走上奇幻文学的创作这条路讲起。
那时侯我还在上大学,我想我离这种纯文学的东西是非常遥远的。我也像在座的许多同学那样,每天去公教占位置,偶尔在课堂上看小说,偶尔也写写自己的作品,引用某位名人长篇大论,或者临时想不到就自己编一句。偶尔也得个二等奖,才发现寝室里还有两个一等奖和N个二等奖及三等奖。偶尔玩玩电脑,那时候还不普及网络,所以在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我就很“幸运”地因为会一点如何开机关机的常识而被招进了一家网络公司。当老板绝望地知道,我做出来的网页是如此简洁如此不入谱时,他问我你还会做什么。我就说,我会写小说,就拿出我的“二等奖”给他看,于是最终我留下了。
那时起,我对文学的观点也开始有所变化。我以前认为,文学的东西,离快乐是非常遥远的。文学家则应该像托尔斯泰那种,写一本东西写二十年,写到老,写到你挂了。但是后来,我在单位里,偶尔把单位里很搞笑很奇特的人写进自己的小说里,给他们和现实不一样的角色和命运。渐渐地,单位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便很常有人很期待地问我:“你什么时候把我也写进你的小说啊?你快我的结局写出来呀!”于是我感觉很受鼓舞,便有了继续创作的冲动。很常把自己的作品乱贴一气,也很常满大街跑去发帖评论别人的稿子。99年的时候,网上很热的是王朔和金庸的争论。起因是王朔发帖把金庸、琼瑶等他所谓的“四大俗”给骂了,于是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不断有人站出来拍手称快或者大声叫骂。这件事给我很大感触:原来纯文学可以离普通人这么近,原来纯文学与通俗文学之间并无多大的鸿沟。想起很早时,通俗作家杀了头猪,于是大家说他是个杀猪卖肉的。纯文学作家杀了头猪,很可能大家就会说他在从事“行为艺术”。而99年时情形已经不一样了。我在新浪论坛上遇到很多通俗文学的读者甚至是创作者。他们通俗接近生活,却仍怀有极强的文学性。他们让我明白,文学创作不是为了创作,而是为了快乐——为了创作本身的快乐和它带给读者的快乐。在这个意义上讲,通俗文学更容易带来快乐。
所以我开始接受通俗文学,加入它的创作队伍,甚至于后来进行更为深刻的创作——奇幻文学。但是我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那么远,连我的第一本奇幻—《悟空传》的出版与大卖也是我没有料到的。当时我仅仅是觉得,把师徒四人的角色、故事背景换个方位来写,应该是件挺有趣挺搞笑的事情,便稍微尝试写了个开头。没有到非常多的人来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催着我写下文。其实我当时根本没想过接下来要写什么,但是渐渐地尝试着也终于有了起色。我开始和网上一些作者有接触和交流,比如说江南。当时他把我的《悟空传》贴到另一个网站上,然后说:“大家看,这个家伙竟然写了这样一篇东西。”这当然是褒义的,于是我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评价他的文章说:“这个家伙竟然能写出这么华丽的东西。”在这种互相吹捧中也发现了互相间的欣赏:我想我永远也没办法把我的小说写得像江南那那样华丽,他也永远没办法把他的小说写得像我这样混乱。
到后来,我们这群人中许多开始了奇幻的创作,但那时候的奇幻仍停留在对外国奇幻的拷贝上。许多时候我们说起奇幻写起奇幻,就只能写那些骑士、公主、恶魔之类的西方题材。一片混乱之中,忽然有个叫大角的人跳出来说:“我们不能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故事中加入一个夸父呢?我们应该做中国自己的奇幻。”然后我们就开始争论东方奇幻好还是西方好。争论了有几百万字吧,考虑结集出版。最后还是觉得东方文化的内涵更有意义,也更值得我们为之奋斗。
另一个争论是我们的这个“九州”应该是“洲”还是“州”。最早我是倾向于“洲”,因为给人感觉比较大,“九州”则范围窄点,不怎么大气。但最后,也是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大角又跳出来,发了一个几万字的帖子。内容涵盖各种各样的“九洲”,比如“九洲外科医院”之类的。大角说这个“洲”已经被人用滥了,我们为什么放着一个那么好听的“九州”,还可以象征古中国而不用呢?于是名字确定为“九州”,但新的分歧又出来了:九州是分作几部分一个人写一块呢,还是写个大纲一起写呢?我们尝试了分作七块写,然后不作任何规定,每人各自发挥,写出来再修改、总结。后来在实践中发现:“七块论”是根本不能实现的,因为一人写一块,最终观点全都乱了,成了七块“九州”。所以后来我们把“分裂主义者”镇压下去,开始条理化、系统化地进行“九州”的创作。到后来,讨论的问题就比较微小而通俗,道路也越走越宽了。包括对“龙族”的讨论,由于已有很多写“龙族”,而且各不一样,所以我们要再重新界定就变得很困难。所以后来我写了“龙族三定义”:一,没有人可以证明龙族的存在。二,没有人可以证明龙族的不存在。三,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基本上,我们的创作过程是充满了艰辛、痛苦、暴力……但是也充满了快乐和回忆。因为都是这些,让我们这个“世界”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变得更加丰富更加庞大。我们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构造得更好,也可以出现更多的人来构造,让我们的世界可以永远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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