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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之心终有涯

  ——也说《天下》

郭敬明的《天下》（绘画本/冯戈绘）是在2004初出版的，我是把它当成一部武侠作品来读的。因为书中写了四个杀手——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儿女。

有杀手，自然就会有血腥的残杀，所以整部书充斥着血腥。但更可悲的是，充斥着被血腥淹没的亲情。杀手的天下没有亲情，因为杀手无情。

一．江南与大漠

从整部书看，江南和大漠是故事开展的两个中心地点。

杀手莲桨和她的儿子莲花生活在江南的莲漪山庄中。在这里莲花练就了见血封喉的杀人剑法，并杀死了练就华山剑法的表哥星效和江南第二的杀手辽溅，名震江南。

杀手花丞和他的女儿莲花生活在大漠，有数不清的杀手和刀客在那里被埋葬。

十八年后，故事又发生在江南，花丞带着女儿从大漠远到江南来赴约。最后，在父母兄长相继死去之后，妹妹莲花又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大漠，并最终死在那里。

故事由江南开始，又由大漠收尾。

江南是让人心驰神往的人间仙境，有桨声，有灯影，更有那落满肩的杨花。四个杀手——一家人，为了那个十八年前的约定，相聚在江南，却摆脱不了杀手的宿命。也许，在杀手心中，用血洗涤过的江南才是最美的！

江南看似有情却无情。

大漠最壮美的风景莫过于风中弥漫着红色的血的尘埃。一点一点洒落在沙漠的黄沙之上，可花丞却在沙漠中央的泉水中种了红莲，温润如玉的莲叶覆盖了整个泉池。当莲花问起种莲何故之时，他的回答很简单，我最爱的三个人之中有两个，一男一女，都叫莲花。

大漠看似无情却有情。

江南和大漠是杀手感情的寄托。

二．唱月与葬月

要做一名杀手，就必须有自己的杀人武器，杀手的武器通常是剑，书中的杀手也不例外。

江南第一杀手莲桨将“唱月剑”传给了儿子莲花。而大漠第一杀手花丞则将“葬月剑”传给了女儿莲花。既然一个是江南第一，一个是大漠第一，那势必要分出谁是天下第一，这也就演绎了一段“神剑两柄誓拼杀”的杀手传奇。

“唱月”自然是要唱的，莲桨在桨声灯影里，唱的是“楼山之外人未还”。莲花既然是莲桨的儿子，自然会接过唱月剑继续唱那杀手的婉曲。

“葬月”似乎象征着一个杀手想要在月下埋葬一切的野心，其中包括他（花丞）的妻子和儿子，以及那把唱月剑。他也开始学会在月下抚琴轻唱——“何处是江南？”这便是杀手的亲情和无奈。

唱月剑唱出了杀手的亲情和无奈，而葬月剑埋葬了杀手的亲情，更埋葬了杀手的无奈。

三．杀手与天下

杀手是天下的杀手，天下是杀手的天下。

这部被我称之为“武侠”的作品中，其实描写了四位绝顶的杀手——花丞、莲桨、莲花和莲花——的爱恨情仇。他们有各自的天下：花丞和莲花的天下是大漠，莲桨和莲花的天下是江南，可他们毕竟是杀手，杀手的天下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手自己，所以他们为了这个目标，不停地练剑，不断地杀人，可到头来，结果只有一个——死！

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杀手，必须置对方于绝对的死地，不要给他（或她）任何反抗的机会。莲花（女）固然已经成为天下第一的杀手（书中虽未言明，可他父母兄长已死），可她却犯了杀手的大忌——有情，就像书中写的那样（见《天下》第96页），一个杀手若是有了感情，那么她的杀手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可她念念不忘的始终是那首吟唱了无数次的江南歌谣：

灯影桨声里，天犹寒，水犹寒。

梦中丝竹轻唱，

楼外楼，山外山，

楼山之外人未还。

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

抚琴之人泪满衫。

杨花萧萧落满肩。

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

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因为它唱出了一个杀手的情感，一个杀手的悲哀。

杀手的剑虽无情，可人却有情。这也许就是《天下》要告诉我们的吧！

我在读过这本书之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赋了一首七律：

江南大漠有莲花，见血封喉成必杀。

月下抚琴舞轻剑，江边戏水斗狂沙。

姻缘一段难回首，神剑两柄誓拼杀。

杨花落尽随流水，杀手之心终有涯！

我拿诗的最后一句作为这篇文章的题目，姑且算是对《天下》的一种阐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