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七十一）

摄影：芦苇

第七十一部分

寒江雪——心里最大的石头，放了下去

这样的手笔，二人心照不宣，都明白，这样的同时操作的手法，而且一定要和蓝调那的行动，同一个时间，就是一个信号，程宗杨的态度很明显，这是他的底线，他的还击，有些事，有些人，只要他在，任何人不能动。

李波的感激是真诚的，唐清的事，可以算私事，可以算公事，如果是公事，他要管，他们是同志，如果是私事，他们是夫妻，不能保护自己的太太，他还有什么脸活着，他心存感激，有些事，因为身份，因为规矩，他不能做，可是有人替他做了，人家一样要冒险，他从不知道，以程宗杨今时的身份，苏园二公子的身份，居然也要星夜在两地飞驰，也要再一次面对枪林弹雨，他心中有太多的困惑，不是他不是杀手，他不会出手吗，怎么成了这样，他居然自己动枪动刀吗，这和他的气质不合，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上前，您气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程宗杨摇头，没什么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在荣昌那，一个风寒感冒，要是再不好，就不好交代了，苏园那也不好交待。李波理解，怎么成了这样，不是说，天气还好吗，不用，不用您，程宗杨苦笑，没办法，没想到，他摇头，没想到。他没想到，没想到，百般周密，冯远山的能力，或者本人的应变能力那么厉害。他后来想想，可能真在他之上，他出了一身冷汗，为自己的傲慢汗颜。

他苦笑，有些人，不是浪得虚名，这可能是他和小于一样的感受。那个真正的王牌刺客，自称顶级的杀手，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指定的人，居然一枪没有得手，伤是伤了，可是那样的情形下，冯远山还能反击，连开三枪，现场的人，他和小于都中了枪，倒是阿昌因为离得远，而侥幸无事。不过，程宗杨和冯远山几乎同时出枪，小于后来补了一枪，小于倒是细致，还上前查看了一下，他还特意留下了于系的标志，这是荣誉。

这一层，倒是得到了程宗杨的敬重，这是荣誉比命重要，早离开现场一秒和晚一秒，那是要命的事呀。

可人家小于，在受伤受挫的情形下，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他的流程，这一层，程宗杨倒尊重，他把阿昌打发护送小于了，本来是他的后手，成了小于的后手，这是没办法的事，小于伤的是腿，而他的是肩膀，小于的腿伤，是个麻烦，如果没有别人帮忙，很容易暴露，他不知道冯远山那边的人，会不会第一时间展开追查。后来看，有人插手，把时间延后了一天，这个一天，对他极为有利，蓝调那肯定有人在周围布置了，他现在可以断定，是苏园插手了，那就是说，他的事，苏先生有觉察了，可是却没有提前干预，这让他有些不解，不过，他知道不能等苏先生找他的，他可以再调养一段时间，只是到了现在，知道苏先生善后了，他不能再调养下去了。

他和师母打电话，说过去给师母请安，姚黄倒是说，行了，请安不请安的，你让阿笛带孩子来就成了，你呀，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是要当心自己，再调养几天吧。

这事只好先放放，他顾不上细品，其中的意味，姚黄的态度就是苏先生的态度，眼下看着李波的态度，倒是心里有些安慰，还好，还有人知道他的付出与危险，他心情好了些，他原来如此的在意周围人的态度。

李波可以想象当时的危险了，那就是程宗杨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安排，出了意外，出了风险，他不得不亲自出手，而且，还受了伤，一个人受了伤，还要处理伤口，还要一个人在风雪夜里开车回来，再一个人悄然返回荣昌，继续演戏，他感同身受。姐夫，你这次是要好好调养几天，孩子们一直挂记你，好好休息几天吧，别的事，先放一放，你的身体要紧。他说的情真意切，这也是七叔的意思。李波说，阿清从海津带了人参，给了贺妈，您可以补一补，姐姐说明天，可以用来做参汤。

程宗杨摇头，不用，阿笛太，他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他现在的症状就是咳嗽，不过，不太严重。李波上前，给他端了杯热水，姐夫，你得当心呀，这个可不能闹着玩的，其实你，他想说，真在荣昌几天，也没什么，这段时气的原因，闹感冒闹咳嗽的不少。

寒江雪——有些事，有些人，只要他在，任何人不能动

李波是真的关心，程宗杨笑笑，在哪都行，在这，我心里踏实。其实，他叹了口气，我不在家，心里一直不踏实，都交给你们，辛苦了。这个你们，可能范围很大。

李波点头，姐夫，苏园那，这是他关心的，程宗杨皱眉，如果是从前，他可能说没事，在李波面前，有些话不会讲，可现在，他说，不知道，我从荣昌出来前，给师母打了个电话，想过去请安，她说，我不用去了，让阿笛过去就成了，让我休养几天。这当然是他的意思。

这个他，二人都懂，是指的苏先生。李波惊讶，他知道了吗？程宗杨点头，知道，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察觉了，不过，我没有从华亭带人，他，应该不会太生气，反正，这样的话，有什么事，他可以推到我身上，如果我用了苏系的关系和人，他不好推托，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和我有关系，那他应该不会太追究。

李波心里明白，苏先生对程宗杨的态度非常重要，这一点倒是七叔说的，第一，冯远山是什么人，佐藤肯定要追查，而能怀疑的是哪些人，很难说，程不在圈子里。第二，苏先生到底是程的后台，而程在某些层面上，何尝不是李波的保护伞，目前情况下，李波的有些工作是停了的，那么现在，是恢复还是继续，只好静观其变，他当然现在不会提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