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芦苇

第二十部分

寒江雪——菖蒲未见花，莲子未见心

看见李波，程宗杨马上坐正了。眼前人，现在和过去有一点区别，他在程宗杨面前的坐姿，倒随意多了，倒是程宗杨，现在反而要紧张了。

他明白，他把南码头的信息放在明面，还有九天歌的信息渠道，而且那笔费用还不低，他现在的姿态，倒让苏先生误会，以为他现在终于面对现实，愿意做点事，倒是说，你呀，这多长时间才想明白，人生的事，机会就是机会，你呀，太迂腐，年轻轻的，比我还迂腐，他苦笑，我，还年轻吗？苏先生抬头看他，在我面前，你总是年轻的。

程宗杨起身，你喝什么茶？李波不讲究这些，我喝什么都成，我们院子里自己种的都成。院中自己种的是金银花，这是唐笛种的。

唐笛喜欢这个，说这个花的名字特别好，李波后来查了。金银花另外两个名字，一个是鸳鸯藤，一个是忍冬，所以桐园里，唐笛种了大片的金银花，有时候就直接用来泡茶，李波夏天的时候喜欢用来泡茶。

程宗杨看看他，你倒喜欢。他给李波泡上茶，放在他面前，李波起身，姐夫，我自己来吧，霜雪却不妨，忍冬共经腊！

他随口念出，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这个清热去火的，这儿的夏天，比海津热，那边倒凉爽些，对了，我和阿清给岳母看了孩子们的照片，岳母说，自己孩子，什么时候回去，住多久都应该。

程宗杨愣了一下，眼中有感激之情，谢谢，我也希望如此。李波看见窗台上的他带来的菖蒲，现在明白七叔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这样的暗示，意味了什么，代表了什么，和七叔那件为难的事，有关系吗？他的目光落在菖蒲上，程宗杨明白，李波不过是转手人，这不是从海津带来的。他开口，你的家人，让你带这个给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李波摇头，倒没有，可能以后吧，我不太清楚，可能是挺复杂的事。他的表情，是真诚的。七叔说过，不要在二公子面前说假话，没必要，本色最好，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能看的出你的真伪。

李波回味这一段话，一定尽力，这四个字，也算是诚意，放从前，他们之间，帮忙与暗示，都隔了层窗户纸，这次其实有些捅破的意思，不过看的出程宗杨的顾虑，尽力二字，其实有些含糊。

李波摇头，可能以后有学问的事，要请教，不过现在，他愣了一下，七叔的表情，我叔叔说，也许可以自己查查字典弄明白。程宗杨看他的表情，不似做伪，他心里明白，看来，问题不会小，他们一直想自己解决，也许因为，如果找自己，自然要有筹码，不可能轻飘一句话，他们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