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十五）

摄影：芦苇

第十五部分

其实让石头和桐园的人看，二郎长得随了母亲唐笛，倒是明珠更像程宗杨。不过是，她的脸圆，她爱吃，原来唐笛还干涉，后来不知程宗杨说了什么，她改了态度，不管明珠了，爱吃就吃，喜欢运动就运动。明珠一直往小里打扮，就是现在，已经十岁了，可是仍然做孩童打扮，这样，她的眉眼和程宗杨才不那么像。可是石头明白，小姑娘才随了程宗杨，尤其是眼神，还有沉思的时候，她的侧影，有时候特别像程宗杨。所以唐笛倒乐意，她跟唐清玩，最好打打闹闹，不要安静下来，她闹腾的时候，和程宗场就不像了。

可是石头还是轻易能在她的眉眼间，感觉到她和程宗杨相像的地方，幸而是个小姑娘，可以打扮，可以化妆，可以让人不那么轻易的联想到。

他一瞬间有些惆怅，桐园里的人，其实他没顾忌可以任意表现情绪的就是明珠。明珠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她天真单纯，她打小就见石头。别人眼中的石头，是可怕的凶恶的，可是明珠不怕他。明珠反而感觉石头叔叔特别可亲，他能给爸爸开车，爸爸就可以在车上休息，爸爸说石头叔救过他的命，那样石头叔叔，就是家里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

寒江雪——基本素质都有，不过不是天才

看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石头心里有些不舍。可是明白，机会难得，在这个环境里，明珠始终也有危险。而且，她还不比二郎，别人对二郎还有些投鼠忌器，可是对她，少了些顾忌。如果要敲打程宗杨，明珠是最好的选择，她也不能不上学，一直躲在桐园，她越来越大了，其实已经不太适合孩童的打扮了。石头认真的说，你要听小姨和小姨父的话，这一路上好几天，以后，提到以后，心里叹了口气，程宗杨可能安排小姑娘在王家。唐老爷面子比天大，十几年了，一直不承认还有个大女儿，想想小姑娘以后，不能和父母在一起，寄人篱下，心里有些怜惜，可他不知道说什么。

明珠皱眉，我，她脸上是不合年纪的犹豫与困惑，唐清倒是最无忧无虑的，张落着收拾行李，程宗杨也和唐笛商量，把明珠的东西，理一理，也不能带太多，现在用的，尽量多带些。唐笛看了看他，你舍得？程宗杨故做无事，你放心，很快就能在一起。唐笛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不过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女儿，我给舅舅写封信吧。程宗杨点头，行，我也有安排，你放心，不会让明珠委屈。他有一瞬间想冒险，阿笛，不如你也一起回去。唐笛吃惊，马上说，不可能，我要一动，他们未必成行。程宗杨想想，可以化妆，唐笛摇头，那样的话，你和二郎都危险，而且，她看了看院子里拉了李波看星星的唐清，他们的事，你不管了，算了，要借人家的力，不能让人家危险吧。

他们夫妻，有些事不会直白的说，不过，彼此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的想法，程宗杨终于放弃，是，你说的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唐笛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就什么时候发现，他们进入桐园第一天，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我不确定李波，可我确定你的判断，这辈子，我只相信你就成了。

程宗杨上前，心中感叹，阿笛，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现在这样子，我，唐笛也上前，靠在他的怀里，好了，一步一步，我也不知道，造化弄人，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办法，你和他们不一样，和他们不一样，你心里有你的底线，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我信你。我们一定有机会。是我们。

她强调了我们，程宗杨心中一动，她一直都明白，他点头，我答应你，是我们，我们，我也舍不得你们，阿笛，相信我。不会太久，不能再等了，二郎不能在这里上学，他的世界，不能在这里，以后，这里的一切，和他没关系，让他忘了这里，不能再等了。

唐笛倒是马上打断，不行，不能急，要沉住气，二郎到底还小，他的身体情况，外面都知道。上学的事，拖几年不是问题，你要相信，不会太久了，有些事，上天自有安排，你要沉住气，可能，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要等。

给明珠收拾东西，唐笛才发现，她也舍不得，可是吧，不能有任何情绪的流露。她找来明珠，先是叮咛几句路上的事，想想路上，肯定不让她这么打扮，还是尽量朴素些，还是打扮成小孩子的样子，幸而她的五官没有唐清那么明丽照人。不过金夫人说过，明珠的气质好，特别有一种静气，她的确很淡定的问母亲，妈，你打算让我在海津呆多久？唐笛愣了一下，没多久呀，小姨还有工作，小姨父也要开店呀，不会太长时间。明珠看了看衣服，你给我带的衣服，能穿一年了，还有，我最喜欢的小船，你也给带了。提到小船，小姑娘叹了口气，这是三叔做的，你们说，他去国外了，所以好久才不回来，是不是，他这辈子，都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