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五部瓜剖棋布（56）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瓜剖棋布——有了钱，还怕没机会吗

这也无所谓，拿钱也一样，当然这钱，表面上还要在丽菁账里，不过，有了这个，可以考虑投资了，如果没有立远集团的分红，迈克哪里有钱弄什么连锁超市。有了钱，还怕没机会吗。

他放下茶杯，感觉太重了，他试探，爸爸，这样的转让，你是走工商手续，还是不走。

何远笑笑，不走好，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一走手续，那么会引起别人的关注，引发不必要麻烦，我们做个公证好了，我在钱上，不是小气的人，你知道。

有些失落，可是想想，也是，一旦公开，自然有麻烦，可是那样的话，成了锦衣夜行，不过钱是实打实的，他需要钱吗，需要。

他话到嘴边，突然间又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如果马上点头，也太浅薄了，让人看不起，而且，天下的事，要什么利益，付出什么代价，他早明白了，没有免费的午饭，他沉默着，十分钟后，才缓缓开口，爸爸，给我点时间，我要考虑一下。

何远有些意外，本以为沈帆会马上答应，这么大的诱惑，对于钱，沈帆应该是有需求的，哪怕远煌的待遇不低，可是沈帆的野心更大。

不过，这也让何远有些欣赏了，要是一听钱，就什么都点头，那倒是女儿太没眼光了，他可以允许女儿挑一个攀附的人，不允许她挑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那样危险太大，和聪明人相处，其实最安全。

他点头，72小时，三天后这个时间，我听你答复，这事，你不用有压力，是单纯的商业性质，和我们的关系没有影响，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不变的，除非你要改变，我对你还是认可的。

这倒是个很高的评价了，沈帆面有喜色，五分真五分假，是，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我怎么决定，都是商业选择。

他起身，说了晚安，回了自己的房间，沈丽菁是那类没有心事的人，何梅的事让她烦恼，不过她决定让沈帆处理，她只配合就成，比如给姨母过生日，把姨母接回来，比如对何梅当了何远的面客气，背了父亲讽刺挖苦几句，但是不过份，就是让何梅感觉被轻视了，没有面子。在集团里，利用自己的身份，找几个人给何梅制造些工作上的麻烦，坐实她靠亲戚混的形象。

何梅呢，有委屈，有解释，倒让沈丽菁吃惊，她居然很平和，不争不闹也没告状，沈帆感叹，你看吧，人家为了赖在沈园，是可以不要脸的，你可不能不上心，她和大姐沈云菁不一样，那才是公主范，靠本事吃饭，这何梅完全是靠亲戚关系上位。

看着沈丽菁睡得香，有一瞬间，想叫醒她商议一下，还是算了，他们卧室的灯，晚上不关，沈丽菁不喜欢黑，所以一直开着，沈帆坐在沙发上，闭目深思，感觉还是不告诉她了，因为怕她逼着自己同意，既然何远说了，是商业行为，无关家事，那就以理智的方式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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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剖棋布——天下的事，要什么利益，付出什么代价，他早明白了，没有免费的午饭

当事人考虑自身的事，有个困境，就是太患得患失，他想了想，不想了，明天正常上班，找个什么人商量一下，他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乱，利益是显而易见的，然后呢，巨大的利益肯定是巨大的风险，彭董不是傻子，不可能事后不知道，很可能事中都会察觉，人家让他办事，如果他办不成，利益没有，而得罪了老大，那在远煌的前途就没了，不行，远煌是他的基础，是他在沈家立足的根本。

他和迈克不一样，迈克和何仪佳结婚十来年了，在何家有地位，而且，何仪佳对这个老公是百依百顺什么都听，连公婆挑剔不生孙子，都能忍耐，为了老公搬出从小长大住了近四十年的何园，这是什么，完全是婚姻脑，可是沈丽菁不一样，沈丽菁对自己，可没那个情份，为了自己和何远反目，估计没戏。

他是个自控力极强的人，说不想就不想，说睡就睡，早上起来，精神不错，在吃早饭的时候，何远的目光扫过女儿沈丽菁，一眼就知道，沈帆没和女儿提，还可以呀，挺藏得住事，和丽菁提，没什么用，她不是一个好的参谋，只会闹腾，干扰人的思绪，这样的沈帆够理智，也挺可怕。

他的事业心，是要借助岳家，可是对老婆又不愿意太坦白，一是老婆的能力问题，二是他们之间没有信任，这事放在迈克身上，是不会的，人家肯定和何仪佳商量。

心里感觉有些复杂，有些微妙，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理智上欣赏，感情上厌恶，好似一面镜子，照出了他的曾经。

沈帆倒是一切如常，吃了饭，和长辈们打过招呼，特意和沈云菁的妈聊了几句健身的话题，才和沈丽菁甜蜜了几句，匆匆上班去了。

他先到了远星酒业，和顾厂长聊了几句，然后回集团，到了办公室，开始考虑，这时间是三天，不太长，他不可能三天里，都想这个，正常的工作还要继续，应酬也要继续，比如今晚和宏达建筑的总经理吃饭，他考虑来考虑去，自家亲戚的建筑公司，业务是个瓶颈，而宏达建筑有些资源，有些工程，是可以转包的，双方各取所需好了。

反正，有彭董的面子，宏达不至于坑自己，他估计宏达建筑里，彭董没控股，也拿了李非的授权了，这可能才是彭董一直迁就李非在远煌折腾的原因，不是因为亲戚关系，任人唯亲，那么看彭董，是小看了彭董，这样的猜测也好，倒让彭董多了人情味，可是他知道不是，对于彭董来说，人生两大事，儿子和远煌。

他看看今天的工作计划，似乎只有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有时间，原来是想要做年度总结的，现在也考虑一下，找谁商量，如何商量，把事情说明白，还不至于让对方猜到了，按说应该找个外人，可是吧，外人一时半时理不清里面的头绪，而且，外人也不一定不多想，智商低的吧，听不明白，智商高的听明白了，也就猜了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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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剖棋布——这是什么，完全是婚姻脑

他灵机一动，有没有可能，说一半，藏一半，自己其实是找个人分析一下，找两个人呢，这两个人只说一部分，他们就算把信息合成了，还是有缺口。

江寒星人情世故上特别厉害，其实可以把人情的一部分问他，想到这里，他给江寒星打电话，他们最近接触比较多，他也直接，你今天来老大这吗。

江寒星不必隐瞒，十点多过去一下，没什么工作汇报，纯粹是晃一下。

沈帆心想，他高调的直白，好吧，这样也好，这样和他接触比较自然，他笑笑，行了，你晃完了，到我这来，不占用你多长时间。

他特意用的座机，没用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留了个心眼。江寒星十一点过来，倒是不客气，好茶好茶，我听说，你弄了什么上好的大红袍，你给老大，没给我。

沈帆摇头，行了，好似你多爱茶一样，你喝出区别吗，给你就不必了，我给你别的吧，要喝在我这就成了，实在是太少。

给江寒星泡了茶，江寒星闻了闻，是老大那的，我听李秘说了，你可真行，眼里有老板，没有亲戚。

沈帆不想他在这里时间太长了，怕人多心，江寒星有时候也过来，不过不会超过半小时，他决定开门见山，我问你个事，我一个同学的事，他吧，家里的富二代，没有何少爷那好的背景，能力比何少爷强多了，在国外干得不错，公司也重用，不过家里想让他回来，他家里吧，还有个大哥在厂子里多年了，你说，他是继续在外面打工，还是回去。

江寒星喝茶，当然在外面打工，回去看他哥风光不成，除非他哥让他回去，自己不愿意管事，我的理解，家族企业除非是彭岗这样的，独生子，亲爸爸还说了算，要不然，回去干吗，好似没出息外面混不下去了，发展再好一些，不比现在回去强吗，你同学和你年纪差不多，要我说，还是上升阶段，没必要，除非在外面，没什么空间和机会了。你看人家彭岗去立远运营部了，也没进咱们公司呀。

这倒是，沈帆点头，可是家里的分红要多些。

江寒星好笑，他到底是家里的儿子，他不回去，爹妈不给他留吗，不至于吧。

是呀，沈帆想，何远的钱，早晚要给沈丽菁吧，哪怕何梅是他的私生女，那现在明面上利润，还不是大块给了沈丽菁，我要那两个点，还不能走手续，图什么呀，这不是左手换右手的事，我也不可能不告诉沈丽菁，钱到手了，我不提不可能，对呀，沈丽菁才是最大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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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剖棋布——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什么是投资，不就是投前景吗，非要投眼下呀

他在心里权衡着，本来江寒星没上心，喝了茶，聊了几句，表面上，江寒星愿意表现一下和沈帆的亲戚关系，这对他没坏处，这个背书对他有用，他起身，我看你也不留我吃饭，我走了。

沈帆笑笑，你成天有空和我吃吗，行了，别假模假式了。他难得送江寒星到电梯那，你那个栏目的事，还真弄呀。

江寒星点头，肯定呀，现在是利润低，可我在找利润点呀，比如衍生出来的利润，这个衍生利润还是乔亭说的，我一想也对呀，比如我这个栏目挣钱少，可是因为这个栏目，我有了新的利润增长点，那是不是也算栏目的利润。

沈帆摇头，没那么算的，你想得倒美。

江寒星不以为然，你要拓宽思路，不要固化思维，有些事，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什么是投资，不就是投前景吗，非要投眼下呀，这就是发展的思维。他上了电梯，心里有些奇怪，不对呀，沈帆的关系网他知道，好似没什么这样的同学，人在外地，家里有厂子，厂子不小，不太可能，沈帆高中以前的社会关系，他都知道，大学和研究生有些关系近的，他也知道，沈帆并不低调，就是用别人的能力，展示他的资源。

而且，他会为了别人的事，这么伤脑吗，他不是个这么磊落的人，除非，这事和他的利益有关系，可是是什么呢。他一时想不通。

他上了车，今天带了司机来，中午有应酬，这几天忙一下，有些应酬往前提，下周和何惠去上海，到底没有拧过何惠，去还是去的，先看看情况，他想要说服何惠，却发现，太难了，现在的何惠，和以前不一样，自从何惠去了月子中心，收入增加后，对于他交的生活费，不那么看重了，收是收，不过，不像从前那样紧张，他要晚了几天，会追问，现在何惠根本不问。衍生出来的格局，就是，何惠要做的事，必须做，不再是请示商议，是通知。

这个格局的改变，有些不适应，他心里明白，他和她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去年的事，何惠能一字不提，已经算是不错了，好多男人，哪怕老婆不离婚，可是会一次次翻旧帐，翻到最后，还是反目成仇，而何惠好，她一字不提，可是到底，人还是改变了，不依赖他了。

他现在必须和何惠妥协商量了，他无奈，算了，认了吧，人到中年，他明白，妥协是必须的，好多事，都是从妥协中圆满。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沈帆，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哪里不太对呢，是他的神情，和语气，他和人打交道多了，吃的就是这碗饭，察言观色细致入微，哪怕在沈帆眼中，这是不学无术的表现，可是他是业务出身，不靠这个靠什么，他也不是做学问的。

江寒星看看司机，这个司机倒是可靠的，跟了他十多年了，和乔亭到他身边的时间差不多，他想了想，没必要藏着，他给乔亭打电话，电话对于他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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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剖棋布——人到中年，他明白，妥协是必须的，好多事，都是从妥协中圆满

乔亭倒有耐心，事吧，可能真有吧，他可能随便一聊，你感觉他的神情和语气，比较紧张吗。

江寒星点头，对呀，肯定的，这事不是事，可是他的表情，太认真了，太怎么说了，太当事了。他的为人，你知道，不是把别人的事当天大的事。

这倒是，沈主任是一个特别懂得自爱的人，分得清别人和自己的关系，别人的事，在他眼中，都是别人的事，不会是大事，如果让他紧张，那自然和他有关系。

乔亭肯定，你说的对，不过吧，这么几句话，也猜不出什么，算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和你没关系吧。

江寒星摇头，不一定和我没关系，我总感觉，他这个人，现在正举棋不定呢。让他犹豫的事，肯定不是小事，你不要不当事。

放下电话，乔亭思索，她不是个较真的人，反正沈主任关注的事，基本上不是她关注的，她肯定和她没关系，沈主任在她和唐滔的事上，只是上次那么讽刺了几句，后来到没关注，可能是因为，和他没什么关系。

其实是沈帆考虑了沈云菁，他奇怪沈云菁为什么欣赏乔亭，听大姨说，他管沈云菁的妈叫大姨，特别的亲切，老太太说，乔亭经常去牡丹风醉，还进过沈云菁的卧室，老太太感叹，就是投缘吧，她的屋子，我进去她都不愿意。

他和老婆沈丽菁感叹，乔亭走了什么运，让你那个大姐瞧上了。

沈丽菁对乔亭印象不错，乔亭知性，对她礼貌客气，她不是什么人都针对，正常，沈云菁看人，永远是老板看下级的标准，乔亭的财务管理能力还成吧，我姐挺欣赏，还说了句，聪明的管理是管人。而管人最省事的办法，让他们自己动起来。

沈帆想，算了，何必在这事上折腾，反正也没什么用，唐滔不好招惹，没必要得罪他，乔亭呢，和沈云菁能说上话，也许以后有用。

乔亭没打算在这事上多想，可沈帆的电话来了，她有些奇怪。沈帆原来想，两个人问不同的问题，可是后来想，为什么不问同样的问题，看他们的答复是什么。

乔亭这时候，才感觉这事不那么简单了，她的想法和江寒星一样，不过，不能照搬，她思索着，我感觉吧，职场和家里不一样，有时候，还是看在哪里更有发展空间，不必分家里和职场。你看，您爱人和何仪佳，不都离开了立远集团吗，尤其是何仪佳，在月子中心发展多好呀，可比在立远集团，别管混到哪个位置，都脱不开了一个父亲的影子。

沈帆放下电话，心里基本上明白了，乔亭的话，他绝对相信是真心的，乔亭没那么多心眼，还是属于直来直去的，而且是电话里，她不可能观察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