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棋逢对手第四部星罗棋布（77）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星罗棋布——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尊沈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乔亭感叹，有些花，是特别的让人感叹，难怪您喜欢梅花，那梅花节，你怎么离开得那么快。

沈云菁叹口气，别的不说，他们那个腊梅园，倒是用心了，品种上呀，布局上有可取之地，我让秘书拍了不少，回头人少了，再过去看吧，你也是，你去年就去了吧，居然不告诉我。

乔亭马上认错，那时候，花特别少，就是几个品种，景观也没有，就没好意思说，好似替我们做宣传一样，其实清溪庭院那，也有几株不错，临水的那几株，特别有意境。

沈云菁点头，我看了，不错，这个唐总，倒是个有心的人，有些地方，是见格局，养护得不错，他这个人办事还算靠谱，乔亭，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对我那块地，没什么明显的意项，那块地，不错呀。

乔亭端茶喝水，这茶里有梅的清香，看来人家是特意放了梅花泡的，乔亭知道沈总不是能随便打发的人，乔亭边想边说，我感觉，他这个人怕复杂的事，彭董挺看好那个地块，他有些犹豫，主要是因为，那样的项目，只能走高端定位，他怕回款速度慢，这对他有影响，他是有业绩考核的，对于他来说，短期利益，胜过长期利益，他和彭董的格局不一样，位置不同。

这个理由能说得过去，沈云菁观察着乔亭的脸色，不似有假，似乎只是这样的理由，她继续，如果不提业绩考核呢。

乔亭心的话，怎么可能，姐，不可能的，各个分公司都有指标，地产那压力不小，比前年去年好些，起码彭董现在对地产这边的业绩标准，还算客观，不过，也是一样的压力呀，到底地产不比酒店，唐总不能和江总比。

立远集团当年和远煌既然要合作，自然相关的情况，都要调查了解，从某个层面说，他们掌握的资料，不比乔亭少，江寒星和唐滔在彭董那里的地位不同，沈云菁自然是清楚的。她沉吟，彭董有格局有心胸，控股后对唐滔也还算重用吧。

乔亭点头，用，肯定是用，看怎么用，和对江大哥的用法，肯定不一样，这个您清楚，您也是高管级别。当然，不是说难为他，难为倒没有，也一直挺给机会，不过，到底不太一样吧。尤其是，乔亭想想，还是不提了。

沈云菁端茶，尤其是郑董的股份问题，是一个让你们彭董忌讳的问题，对不对。

乔亭笑笑，没说话。

沈云菁点赞，你呀，倒是谨慎，可能做财务的都如此，你知道吗，我说，我更欣赏你的策划案，有灵气，不这你的好多性格，不张扬低调，都是财务人员的素质。难怪，向总一直在推你到财务上，彭董我看也是这个意思。

乔亭皱眉，我就怕他们齐心协力，唉，这点他们倒意见一致，我其实想做的是策划。

沈云菁看她，乔亭，你真心要做策划。

乔亭吃惊，肯定是真心呀，那是我的兴趣和爱好。

沈云菁看她，如果为了这个离开远煌，你能接受吗。

乔亭不解，这什么意思呀。

这时候服务员进来上菜，和沈云菁吃饭，倒是这点好，菜是品种多些，不过量小，她特别讲究色和香，味道让乔亭说，有时候不如外面小摊上，可人家讲究搭配，讲究营养成份。

而且，乔亭的注意力不会放在吃上，沈云菁也不会，她招呼乔亭，吃两口吧，慢慢聊，不急。

乔亭配合，今天的水晶虾仁，倒是挺爽口，雪梨也不错，只是感觉上，色彩都太清雅。沈云菁看服务员出去，你们彭董费那么大力气进入远煌，恐怕真正吸引他的是地产吧，酒店不至于让他几年磨一剑。

乔亭点头，应该吧。

沈云菁笑笑，你说，我要是进地产如何。

乔亭吓一跳，不会吧，你会放开立远商场，不可能吧，那是您的事业，你不会因为利润就考虑转行呀。

沈云菁点头，我如果兼顾呢，有合适的人管就成了，你们彭董也不管分公司的具体经营呀。用对人就成了。

乔亭点头，那倒是，我说呢，你不会放开立远商场的。

沈云菁点头，是呀，一个行业做久了，肯定舍不得，不是完全用利润衡量的，立远之于我，就是这样，我上大学时就考虑过，我要把它做成本地第一，现在果然做到了，我早晚要做成全国数一数二的，你信吗。

星罗棋布——我要把它做成本地第一，现在果然做到了，我早晚要做成全国数一数二的，你信吗

乔亭点头，当然相信，要是别人我不相信，你说，我相信，你是我的偶像。真的，我可是你的粉丝。

沈云菁笑笑，你追剧吗。

乔亭点头，追呀，我现在就追《琅琊榜》和《伪装者》，还好，是同几个人演的，太帅气了，王凯胡歌靳东，一个都帅气，何况三个，那明家三兄弟，走在大街上，多帅气呀。

沈云菁好笑，你和我秘书一个审美，行，还是年轻人。

她真的笑了起来，乔亭有些不好意思，是太幼稚吗。

沈云菁摇头，我对你的偶像意义，和他们一样吗。

乔亭想想，不一样，他们是遥远的，你是现实的，我现实里的偶像是你，您的气质，其实和明镜有些像，就是三兄弟的姐姐，特别华贵特别能干。

沈云菁低眉，她爱红酒，不过不劝人，乔亭不喜欢那个，理由也现成，她开车呢，沈总反正有司机，她放下茶，端起了红酒，人家有三个兄弟，我一个没有，我是只能靠自己，有时候，我是想全心在立远集团，可是，她摇头，难呀，我不能一点不做准备。

乔亭有些吃惊，您才是立远的牌子呀，大家提到立远提的是您呀。

牌子，她有些好笑，我做成了牌子，可是，唉，你们和我们合作时，估计，你们彭董没少让你研究分析，你肯定研究过股权架构的问题，你说我的股份是多少，我以为没关系，可现在发现不行，我想推上市，阻力特别大，我要做成全国性的大商场，不上市是不可能，本来我们的数据和盈利情况，没问题，可是董事会通不过。二何都不同意，我是没办法了。我现在突然发现，立远集团我就是个打工的。

乔亭惊讶，这是好事呀，为什么不同意呀。

沈云菁笑笑，为什么，因为一上市，他们感觉企业不是他们的了，现在是他们的，他俩的股份占得太多，他们一开口，我成了独角戏。

乔亭有些惊讶，迈克不同意吗，不会吧，他是海归呀，懂资本运营。我记得他的工作经验里，有在会计事务所运营上市的成功案例呀，他的长项呀，如果运作这个对他有利。

沈云菁笑笑，他是本来同意的，如果他不同意，根本上不了会，可是开会那天，何立一来，何立一反对，他就当场沉默了，完全让他岳父给压制了。我特别吃惊，没想到，他居然这样。

乔亭马上说，姐，他和你不一样，他和何家的关系，本来就尴尬，他不愿意别人说他利用岳家。自然顾忌多，尤其现在这个阶段。

乔亭理解迈克的决定，沈云菁叹口气，利用就利用，有什么呀，到了这个身份，你用不用都是用，何必担个空名，还不如像沈帆大大方方的利用，还嫌用得少，那多无耻的磊落。不过，她笑笑，沈帆这几天有的头痛。

乔亭惊讶，沈主任怎么了，工作还顺利呀，彭董最近挺重用他。

沈云菁笑笑，那个直播的事，他不是收获美女无数点赞，送花打赏吗，我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这倒是人家的家事，乔亭不八卦了，沈云菁看她，你还行呀，要是你江大哥肯定八卦，你呢，一点好奇心没有。

乔亭笑笑，这是人家的家事，我算了吧，其实可能，也是人家的生活乐趣吧，有人吃醋是好事呀，说明夫妻感情好，要是您妹妹不介意，那倒让人担忧。

沈云菁多少有些另眼相看，行呀，你是真端正，我喜欢。你有时候，挺大气的，你从来没有想过，和谁竞争什么吗。

乔亭吃惊，我和沈主任，算了，不是一个重量级，我的级别，和他离得十万八千里，他是董事，我是到不了这个层次。

星罗棋布——利用就利用，有什么呀，到了这个身份，你用不用都是用，何必担个空名

沈云菁看看乔亭，有些事，不是你不行，是你首先要有目标，而且，在这做不了董事，不等于别处没机会，你首先不要自己否定自己，你的优点是肯干能干，缺点是没有职业规划，一切都要靠别人安排，你一直要做个棋子吗，为什么不自己做棋手，这是你的思想认知有问题，你一直没给自己机会。

她说得随意，这几句话，却让乔亭吃惊，是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向总当年，是有些心让她做总经理，可是那也只是一个傀儡性质，而且还是平衡的目的，机缘巧合，她本人可是特别的明白自己没那个能力，才不配位，也一样是麻烦，她有自知之明。

这还是第一个人，如此指出职业规划的问题，乔亭想想，也不能说没有职业规划，她想做推广公司，这不也做成了吗，当然，也是机缘巧合，而且最早其实是唐滔提出来的，实现她的梦想，这不是别人安排的，是她努力了，当然也要感谢立远集团和远煌集团联合投资的云岗综合体，没那个项目，这件事，也不可能水到渠成，哪怕现在的传媒公司多少有些内部推广部的性质，可毕竟彭董允许他们独立签约合同，可以业务拓展，不过是项目审批严格些，可到底是有了第一步，有西山晴庐的项目，还有正在推进的青航南园项目，她还是挺有成就感，董事不董事这样的虚名，当然不是虚名，她其实兴致不大。

她还是感谢沈云菁的指点，她点头，您说得有道理，我会认真考虑，不过，她笑笑，我对目前的状态还算满意，其实挺忙的，我不是个特别有宏图大志的人，姐，宏图大志也要天份，我这方面比沈主任江大哥差远了，真没那个特质。

沈云菁摇头，你呀，以为忙就是成就，忙和忙能一个份量吗，忙要有价值，不要只低头做事，要抬头看路，不同的选择，对你以后的影响特别大，你要学会思考，现在不是学管理会计师吗，好好想想，管理和不管理区别大了，财务如此，个人规划也一样，你现在经验有了，学历有了，职称有了，其实进入了职业里的黄金时期，要学会给自己定位，做自己的棋手，不是别人的棋子。乔亭，你的定位是个棋子吗。

乔亭深思，这个问题，没有细考虑过，可是想想，似乎自己的格局和气魄到不了那一份，她每年也做总结，做过自我评估，其实彭董到半讽刺半肯定的说，你很厉害，借了云岗综合体项目，给自己找了个位置，你很聪明，这一次聪明的借力打力，我都要刮目相看。

可乔亭心里明白，早先她没那个打算，是唐滔的提议，而且后来的引导里，何尝没有迈克的帮忙。她点头，您说得对，我回头分析一下自己的实力，可能，有人天生适合做棋子，棋手毕竟是少数，只要放得合适，棋子也不错嘛。

沈云菁没有轻视的意思，你的话有道理，我不是说，不能做棋子，不过，要真的发挥到最大的价值，乔亭，你可以做项目经理的，把一个项目完整的按自己的意图做下来，比这样蜻蜓点水的推广更合适你，更有成就感，你不想有自己的做品吗。

乔亭心中一动，她不太明白，沈总这是什么意思，她刚才说想做地产项目，找人管理，难到她看好的是自己，她有些犹豫，不是那么简单，她这几年对工程上的细节，有些接触，不过是以财务的角度，工地倒是去了几次，心里明白，太复杂，没那么简单，当然如果把工程外包，找个靠谱的建筑公司，有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她笑笑，您说得让我心动，特别有诱惑力，看机会吧，如果真的合适，我会考虑，不过，我对远煌，或者说远煌对我，都有特别的意义，我是远煌培养的，我把远煌当成了自己的家。可能您不一定理解，我真的是这个感情，我在这里，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对我来说，特别不一样，不是一个职业一个工作，是一个事业，我认为，我哪怕不是股东不是董事，但我真的愿意与远煌同呼吸共命运。

她很郑重，也很严肃，沈云菁一时有些感动，这样的情怀，她有，她和立远就是这样的感觉，可是她好歹是股东，可还有失意的时候，乔亭这样的中层，有这样的感觉，特别不容易。

沈云菁点头，我理解，我对立远集团就是这样，好吧，看机会吧，有些时候，谋事在人，成事真的在天，我原来不相信，现在也相信了，运气有时候，真得难以捉摸，连我都要相信了。我一直以为，人定胜天，可现在发现，人的力量特别有限，只是，一定要努力到最后一步。乔亭点头。姐，你的能力在哪，影响力在哪，你肯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