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职场（一百八十二）

探春以不是嫡出为遗憾，为有赵姨娘这样的生母而烦恼，可是厌恶是厌恶，关心确也是实打实的，这才是探春的痛苦之处。若真的能不闻不问，真的摆出规矩的体面，把赵姨娘就当作一个普通的姨娘对待，她也就省心省事了。

赵姨娘大闹怡红院，这是姨娘中的奇葩了，贾府仅此一位。探春自感伤了脸面，可还是劝导了赵姨娘回去，又令人察访是谁调唆着赵姨娘闹事，作为女儿她也算尽心了。

赵姨娘眼中没规矩，心中重利益，这是她的姨娘身份决定的。规矩于她完全是一种压迫，姨娘和夫人的待遇差别，贾环与宝玉的处境差别，都令赵姨娘愤怒，她一心为贾环争取利益，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打算。她的身份是半主半仆，争不到哪里去。她的依靠是贾环，所以为贾环出头，就是为自己争权利。

赵姨娘也是看明白了，她安份不安份，地位也差不多，她就是胡闹几次，因了一双儿女，众人也不会难为她。王夫人不理睬她，贾母不见她，也唯有凤姐着力打压一下，让她知道一下自己的处境。

           艾官便悄悄的回探春说：“都是夏妈素日和这芳官不对，每每的造出些事来。前日赖藕官烧纸，幸亏是宝二爷自己应了，他才没话（说的是实话）。今日我给姑娘送绢子去，看见他和姨奶奶在一处说了半天，嘁嘁喳喳的，见了我来才走开了（小姑娘把实情回明）。”探春听了，虽知情弊，亦料定他们皆一党，本皆淘气异常，便只答应，也不肯据此为证。（探春很奇怪，小丫环说的是实话，虽然和芳官关系好，但若调查极是容易，唤人一问就可，可偏生不肯据此为凭。也可能三姑娘只是作个姿态，并不一定非要弄个人出来处理一下）

谁知夏婆的外孙女儿小蝉儿，便是探春处当差的，时常与房中丫鬟们买东西，众女孩儿都待他好（家生奴才牵连极广）。这日饭后，探春正上厅理事，翠墨在家看屋子，因命小蝉出去叫小么儿买糕去。小蝉便笑说：“我才扫了个大院子，腰腿生疼的，你叫别的人去罢。”翠墨笑说：“我又叫谁去?你趁早儿去，我告诉你一句好话：你到后门顺路告诉你老娘，防着些儿。”说着，便将艾官告他老娘的话告诉了他（这丫环闲话传的极快，本来探春不以此为凭，并无相关，她偏多话）。小蝉听说，忙接了钱，说：“这个小蹄子也要捉弄人，等我告诉去。”说着，便起身出来。至后门边，只见厨房内此刻手闲之时，都坐在台阶上说闲话呢，夏婆亦在其内。小蝉便命一个婆子出去买糕，他且一行骂，一行说，将方才的话告诉了夏婆子。夏婆子听了，又气又怕（调唆赵姨娘本就是她的事，如何又怕了，是怕探春吧，那以后就省些事非），便欲去找艾官问他，又要往探春前去诉冤。小蝉忙拦住说：“你老人家去怎么说呢?这话怎么知道的?可又叨登不好了。说给你老人家防着就是了，那里忙在一时儿？”

探春又没问她，她何必多事。又去找艾官，问的清吗，本就是她的事。这府里亲戚连亲戚，关系套关系，管理起来难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