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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爱红楼--  晴雯跌扇

(2010-12-08 09: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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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珍爱红楼--  晴雯跌扇

 

历来众人爱看的是晴雯撕扇,只是这一节的美是源于晴雯的天真率性,宝玉的呵护与尊重,这样的故事也只有发生在晴雯身上,才合情理。

而晴雯跌扇才是人物冲突最为激烈的一节,也是最能反应宝玉晴雯袭人个性的时刻。跌扇的冲突上缘于宝玉,此一阶段的宝玉,正是惹事生非的阶段。先是因了张道士提亲,引发了与黛玉的冲突,才有摔玉那一节,惹得合府皆知,贾母落泪,叹息不是冤家不聚头,后来二人和好。只是又得罪了宝钗,一句宝钗似杨妃,让宝钗大怒,以负荆请罪讽刺双玉,二人无言以对。这也罢了,又去招惹金钏,金钏戏言惹怒王夫人被撵,宝玉走跑了。又因嫌怡红院开门迟了,误踢袭人,这一串的事件,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宝玉,真真是贾政所言,不用心读书,只是胡闹,带累了很多人。

端午节的午宴很是冷清,这让喜聚不喜散爱热闹的宝玉,很是惆怅,这样的节日他本以为会有热闹,不想因了诸多事端,众人都没了情绪。他自然心生不快,不想恰遇晴雯失手跌了扇子,宝玉脾气好,所以他房里的丫环都懒散惯了,也不怕他。晴雯是贾母的丫环,连袭人都让几分,人又生的爽利,宝玉平时也有担待,所以自然不是低眉顺眼的人,加上人本身天真明朗心里有什么口里是什么,自然不会此时赔小心。

宝玉心里恼了,脱口说出的话自然不客气了,他责问晴雯难道你明天自己当家立业,也这么顾前不顾后,晴雯在怡红院何曾听过重话,都是她刻薄别人了,这话由宝玉口中说出,却也犯了晴雯的忌讳,这晴雯本是贾母给宝玉的丫环,将来自然有姨娘的打算,宝玉问晴雯你自己安家立业,分明是说晴雯与他无关,晴雯自然恼了。

这一恼了,话更不顺耳,晴雯冷笑(美人冷笑也是美的吧,一个冷可知恼了):"二爷近来气大的很,行动就给脸子瞧.前儿连袭人都打了,今儿又来寻我们的不是.要踢要打凭爷去.就是跌了扇子,也是平常的事(晴雯的言论让王夫人听见了,这时就撵了).先时连那么样的玻璃缸,玛瑙碗不知弄坏了多少(怡红院的管理真是一个乱字),也没见个大气儿(宝玉的脾气真真的好),这会子一把扇子就这么着了(反责宝玉小题大作)何苦来!要嫌我们就打发我们,再挑好的使.好离好散的,倒不好(以走问之,心里满心认为宝玉舍不得她)宝玉听了这些话,气的浑身乱战,因说道:"你不用忙,将来有散的日子!"这话是宝玉所怕的,他所怕之便是一个散字。晴雯性子之急,宝玉拌嘴之笨。

袭人在那边早已听见,忙赶过来(可知小丫环所说袭人素日小心谨慎)向宝玉道:"好好的,又怎么了?可是我说的`一时我不到就有事故儿'.袭人这话说的妙,说明了自己的重要性。这话落在晴雯那,更是恼了,晴雯听了冷笑(一直冷下去了):"姐姐既会说,就该早来,也省了爷生气.自古以来,就是你一个人伏侍爷的,我们原没伏侍过.因为你伏侍的好,昨日才挨窝心脚(此话真真够狠) 我们不会伏侍的,到明儿还不知是个什么罪呢!"袭人听了这话,又是恼,又是愧,待要说几句话,又见宝玉已经气的黄了脸,少不得自己忍了(能忍)性子,推晴雯道:"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原是我们的不是.(我们二字,点明与宝玉的亲近)。

晴雯听了,自然更加恼了,原来一个宝玉,还是二人之间,如今加一袭人,便一定要压过袭人一头,晴雯才能干休。:"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袭人羞的脸紫胀起来,想一想,原来是自己把话说错了(还能思考自己之错,高过晴雯).宝玉一面说:"你们气不忿,我明儿偏抬举他."袭人忙拉了宝玉的手道"他一个糊涂人,你和他分证什么?况且你素日又是有担待的,比这大的过去了多少,今儿是怎么了?"晴雯冷笑道:"我原是糊涂人,那里配和我说话呢!"袭人听说道 :"姑娘倒是和我拌嘴呢,是和二爷拌嘴呢?要是心里恼我,你只和我说,不犯着当着二爷吵要是恼二爷,不该这们吵的万人知道.我才也不过为了事,进来劝开了,大家保重姑娘倒寻上我的晦气.又不象是恼我,又不象是恼二爷,夹枪带棒,终久是个什么主意?我就不多说,让你说去."说着便往外走.宝玉向晴雯道:"你也不用生气,我也猜着你的心事了.我回太太去,你也大了,打发你出去好不好?"晴雯不懂见好就收,袭人一出场,她马上离开,自然无事了,偏要闹至宝玉替袭人出口气,自然是她吃亏了。主子毕竟是主子,王夫人能撵金钏,那宝玉要真闹起来,撵人也是有的。

这时候晴雯也会低一下头,只一句“我一头碰死了也不出这门儿."晴雯呀晴雯,这才是心上的话,她把怡红院当作了家,一生的家,生死要在这里。只是偏要如此的相对。她的个性如此,也因了如此,会得罪宝玉,也因了此,会让宝玉珍惜,她这样的宁折不弯。

宝玉与晴雯,有些双玉的影子,争争吵吵,才会心知。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才会懂得对方是与自己一样的人。这样的时刻,才像是对了另一个自己,原就是真心以对,偏生说不分明,也只有泪下。

也只有这样的冲突,才有后来的撕扇,也只有如此的性情中人,才有千金难买一笑。

所以宝玉与晴雯之间,那份理解与尊重,只是他们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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