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爱红楼―――贾母与鸳鸯
从表面上看贾母最信任的人其实不是两个儿子,也不是当家主事的凤姐,而是鸳鸯。众人都说贾母的话无人能驳,只有鸳鸯敢驳,偏贾母也只听她的。鸳鸯能把贾母的金银家伙运出来给贾琏凤姐去周转,可知贾母的物品都是由她保管。能影响她贾母对人的看法,能掌管贾母的财政。难怪贾赦会有娶鸳鸯之意,难怪邢夫人会跑前跑后亲自上阵。如此大的利益之前,邢夫人哪里还会计较给丈夫多一个小老婆呢。
贾母丫环自然是优秀的,那里是优秀丫环的集中营。紫娟得一个慧字,是黛玉的姐妹。袭人得一个贤字,把怡红院和宝玉照料的妥妥当当。而翠缕给了湘云一样的主仆关系和睦,最美丽的晴雯给了宝玉,能补别人不识的孔雀裘。而留下来的只是鸳鸯了,那么鸳鸯自然能力还在其他人之上。有袭人之细致与忠心,有紫娟的聪慧与体贴,有翠缕活泼爽朗,有晴雯心灵手巧。这样一个丫环,久在贾母身边,见多识广。从她对小老婆的一番议论,可知她心性高远,看事明白。不是一般丫环可比,恰如凤姐所说,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主子还强。
在高层身边呆久了,鸳鸯的眼光与心思,自然与众不同。她看清了府中的人情冷暖,明白了丫环的命运不由自已。可是她不要随波逐流,不要任人摆布。也许她的心性早不是丫环的心事,她是最没有奴性的丫环。她与众主子言谈落落大方从容大气,连凤姐也要让她三分。她做酒令官,坦然平和,众人皆服。也许是贾母的身份,给了她另一个世界。让她能跳出众人的视线,看清贾府内的黑暗与中落。
她敢作敢当,勇拒贾赦的提亲,不惜与大老爷那一脉彻底决裂。这个仇结了就结了,当然这有赖于贾母的支持与维护。可也因为她真的能干,真的能让贾母放心。贾母才值得为了她与大老爷翻脸。
可是作为贾母的心腹,贾母对她好吗。也许鸳鸯因了在贾母身边,摆脱了丫环的奴性,可是在贾母心中鸳鸯终还是一个丫环。对于其他的丫环,贾母都给安排了。袭人晴雯进了怡红院,宝玉自然不会委屈她们。紫娟随了黛玉,翠缕跟了湘云。她们的命运都有了安排。那么身边多年的鸳鸯,她的年纪不小了,可不见贾母替她安排。也许在贾母心中,所有对鸳鸯的保全与维护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能干的好丫环。而鸳鸯所付出的一切,在贾母心里,也是一个奴才应付的。所以贾母不会替鸳鸯考虑结果,就像迎春的婚事,贾政反对,而贾母是唯一有求改变贾赦决定的人物,却沉默了。贾母在太多的时候,维护的是她的尊严与权威。
所以一切平静的外表下,贾母是一个贵族慈和的老太太,而鸳鸯是一个能干稳妥的丫环,只是如此。明知鸳鸯得罪了大房,没了贾母,一切堪忧。可从前八十回,也不见贾母有何交待。鸳鸯和凤姐一样都是靠了贾母才有当时的地位,若没了贾母,凤姐是主子,鸳鸯只是一个丫环,贾赦当年的话一定要报仇。那么鸳鸯的处境就堪忧了。
可是作为贾府最高主子的贾母,并没有替鸳鸯考虑。而鸳鸯,这个美丽聪明的女子,她在后四十回的命运,也令人担忧。离了贾母的大树,她是如何的孤零与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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