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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增:我们心目中的英雄(连载之八)

(2014-11-24 19: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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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

历史

文化

教育

                                            6 赵宗仁:劳工调查第一人

       被掳劳工,这对年轻一代的中国人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陌生的名词。然而,70几年前,有将近4万名中国人就是带着这样的名号,漂洋过海,被抓到日本。从事牛马一样的劳动。许多人因不甘忍受非人的折磨病死他乡;还有人因反抗、逃亡、暴动,一样被凶残地杀害。

     日本外务省报告书资料显示,1943年至1945年,38953名(不完全的统计)中国劳工分169批被强制押送至日本35家企业至少135个作业场所做苦役。被抓捕的中国劳工年龄最大的78岁,最小的11岁,30岁以下者居多。

     “索赔”调查开始:第一位接受“中国民间对日索赔委员会(筹委会)”调查的老人出现在童增和李定国的面前:中等身材,一双忧郁的眼睛,一身整齐的农民装扮。

他叫赵宗仁,家住北京昌平西小营。是当年被拉到日本北海道的中国劳工。

他与“中国民间对日索赔委员会(筹委会)的联系,还要从1993年的说起,那天,赵宗仁在他家的一个小商店买东西。商店的人知道他曾被抓到日本,当过劳工。就把一份四川的《文摘周报》给他,上面有童增要求日本对二战受害者进行民间赔偿的一段新闻。赵宗仁读后,顿时兴奋起来。他当时就想,一定要找到童增。但茫茫北京城,到哪里才能找到童增呢?

       赵宗仁拿着报纸到当年一起被抓到日本去的年龄最小的同伴家里,他当年只有11岁。他的儿子听完赵宗仁的来意后,即刻安慰赵宗仁别着急,过不了几天,肯定能给您找到童增的地址。果然没过几天,赵宗仁就得到了童增单位老龄委科研中心的电话。

赵宗仁打电话终于找到童增,他告诉童增,他要来找童增的目的,就是想要出出50多年来,一直憋在心中的郁闷。他认识很多和他这有相同经历的人,都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情感,他是代表许多劳工来找他的。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过了几天,在北京祁家豁子的老龄委科研中心见到了童增。童增告诉赵宗仁发动其他被掳劳工写索赔材料,然后寄到日本驻中国大使馆,赵宗仁回家后,几乎天天骑车挨个转,最远的是从海淀到顺义的高丽营,大概80里,单程骑车两三个小时,来回也要一天,过了几天,找了十几个人,写好了索赔材料,然后在苏家坨附近的邮局直接寄到日本大使馆。一年时间里赵宗仁联系上了大约一百人的被掳劳工或者遗属。

     赵宗仁从此开始了天真的企盼,他以为事情很简单,日本政府毋庸置疑要给他们回音。让赵宗仁万万没想到的是,日本政府的回音没等来,最后等来的是我们自己“有关部门”的回音。“有关部门”根据赵宗仁写给日本大使馆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当地派出所,然后找到乡政府再找到见到赵宗仁,声称赵写信是干扰了中日关系的大局。他们还问赵找过哪些人,赵宗仁感到很气愤。他认为做这事没有错,就把他找到过的人的花名册扔过去,生气地说:“都在上面,你们自己找吧”。

     这以后,“有关部门”将凡是赵宗仁联系过的人,都到当地部门去找了个遍。有些胆小的后来就退却了。有的人甚至当赵再去找他的时候,竟然回答是:“我不认识你”。

      赵宗仁也随之开始了经常被乡政府或当地派出所“谈话”的生活。每个月根据中日关系的变化,都要找他“谈”几次。赵表现的很耐心。每一次他都要向来者诉说自己当年被抓到日本去的苦难经历,宣传历史,控诉日本人的罪恶。逐渐地,有些人被感动了。有一次赵宗仁被叫到派出所,从下午4点一直谈到晚上7点,被感动的小警察最后开玩笑说:“您的事办成了,该好好请请我们!但今天我来请您吃饭!”

       1994年秋天,在北京动物园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赵宗仁应约接受了李定国的调查采访。一人一杯可乐,就切入正题开始了调查笔录。这是索赔以来,第一个正式接受调查的劳工。谁知道,以后还要有多少劳工,出现在公众的面前。被隐藏的日本人的罪恶,需要我们这一代开掘!

       1944年,赵宗仁只有14岁。因家境不好,想挣点儿钱帮助家里。春节前,他在县城做“小工”,挣了点钱,让家里春节吃上了饺子。那年刚过阴历八月十五,听说昌平县里又在招人修城墙。他去了。哪想到这回再也回不了家啦。他一到县城,就被人抓住,强征他到日本去当劳工。先是被押送到塘沽,连同其他147名同乡被日军和汉奸送进了塘沽“集中营”,在铁丝网、哨岗包围的城围下关了7天。之后,登船去日本。一路上,他伤心欲绝,毕竟他只有14岁。夜里哭,梦里哭,还不能哭出声。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还能不能见到自己的爹娘!这一路,心惊肉跳;这一路,昏天黑地。他也不知道这轮船要把他们拉到哪里!回首张望,巨浪无边,海天苍茫,赵宗仁绝望了!

随着赵宗仁的叙述,小餐馆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他们被送到北海道一个叫置户的地方。具体地点是北海道野村矿业公司置户矿业所:这是赵宗仁劳动的地点。长长的劳工队伍中,他那瘦小枯干的身材显得十分突出。

搬石头、筛沙子、搬运发电厂材料是赵宗仁的主要劳动,一天干10小时,吃着透着酸味的馒头,200多人睡在木板房中。他还被监工抽耳光。

     多少年后,曾在置户矿山当过事务员的日本人村上在法庭上,也做了这样的证明:“中国人每天早上八点接受点名,腰间被捆上绳子,从事务所前面通过,向现场走去。那些14、5岁的孩子们中的一个,就是赵先生。他们吃饭只有一个馒头,瘦的让人可怜……”

     但日本人并不因为你身材小、岁数小,就同情你,他们让他和大人一样干活。有时要搬运几十斤的巨大花岗岩,一次又一次,他搬不动,就要挨工头打骂,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许多中国人病了还没有死,就被扔到海边喂狗吃,那些狗后来吃人都吃腻了……过春节了,想家呀,想的睡不着!说着说着赵宗仁失声痛哭起来。

回忆就是从心里流血,回忆就是剜心的尖刀,赵宗仁想起死去的难友,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死人太多,几乎每天都往外抬死尸,后来就等凑足了5、6个人,就把尸体装到手推车上,运到郊外的焚烧场,在野地里堆上干柴,尸体放在上面,浇上些煤油点火焚烧。

起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愿意去焚烧场。后来,我到焚烧场看了一次就明白了。原来,他们去那里不是因为可以不背煤,而是为了能够吃到烧熟的尸体。我亲眼看到有人在吃烧焦的人腿……”

      后来,赵宗仁的难友赵冠英在札幌法庭,对此事也做了这样的补充“其实,当时我也吃了。这样的事很难说出口,但相隔五十年来到法庭,我必须说出事实……”

李定国听着赵宗仁的叙述,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大把大把的泪水亦如泉涌。饭店的服务员走过来,他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过去的历史,那是中国教科书中没有记述过的历史!那个历史是将近四万名中国人,被强虏到日本做牛马!

       1999年12月,赵宗仁在北海道札幌地方法院起诉,开庭前一天,也就是这年的12月6日,他来到当年被强制劳动的野村矿业公司置户矿业所遗址:满目荒草萋萋,寒鸦乱飞。五十多年了,当年的遗迹已经荡然无存。而他也已经年届古稀!

      北海道记者这样进行了报道“‘山的形状没有变,这条路我也记得’。满脸皱纹,干农活晒得黝黑,看起来很健康的赵先生来到立在公墓中的“中国人殉难慰灵碑”前,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自那以后五十多年了,……太痛苦了,真窝囊啊!’他的声音像是呻吟,随之泣不成声,眼睛里滚落大滴泪水。”

    “真窝囊啊!”,这被长期压抑的痛苦,究竟是谁给他的?

        赵宗仁如今独居在北京昌平西小营。绿树环围的农间的一间小屋,就是他的家。这间小屋看似平常,却封锁着一段痛苦的劳工记忆。为纾解痛苦,他把每一个和他一起做过劳工的老人,都当成自己的亲人。平时电话联系,逢年过节或致问候,或将社会志愿者的赞助费,发到他们手中。不过今年情况不一样了。当年和老赵一同被抓的148名劳工,只剩下他和另一位90多岁的两个人啦。他对我说,一定要坚持活下去,要看着把日本告上中国法庭!虽然,他也已经85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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