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威震中国篮坛的鞠氏双雄

――怀念鞠汾康教练

   在18日“北京男女篮老队友联谊会”举行的第12次聚会上，听老队友说鞠汾康不幸病故的消息不仅大吃一惊！作为“联谊会”的联系人，每次聚会前都要在博克和新浪微博上刊登通知，另外考虑到很多人不会或不经常上网，所以还要发数十条短信给老教练和老队友。鞠汾康曾参加过数次聚会，前年秋天聚会前，我曾电话通知了他，但他未能出席。大约从去年起，考虑到鞠汾康住的较远，年岁又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所以上次和这次聚会都没通知他，也少有联系，谁知这次聚会时就听到他去世的噩耗，心里感到十分难受！这也是在 5月3日鞠汾康去世后四个多月才在博克上刊登消息的缘故。

  21号晚，我打电话给他的家人，了解鞠汾康住院治疗的经过，并代表“联谊会”向他家人表示慰问。想起来前几次聚会时还好好的，就这么突然去世了，心里一时感到接受不了！听他家人说，好在鞠汾康是安祥中离开人世的，心中还感到一丝安慰。这又让我想起曾和他同在中国男篮的胞兄鞠汾庚指导，以前听鞠汾庚爱人石文苑〔原八一女篮著名中锋〕石大姐在电话中对我说过，鞠汾庚指导也是在安祥中辞世的。鞠汾康和鞠汾庚两位教练都是好人，按中国风俗和老理儿说，这也算一种福气吧！

   现在大家都知道西班牙篮球队有加索尔二兄弟，殊不知在五六十年代也有过曾威震中国篮坛的“鞠氏双雄”，而且和加索尔一样，都擅长跨步勾手投篮和居中策应，“鞠氏双雄”一时成为那时中国篮坛的一段佳话！我是在35中上初三和在65中〔育英中学高中部〕上高一时知道中国男篮〔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兼代表北京男篮〕鞠汾庚和鞠汾康二兄弟的，两个人的身高都在1.98米左右，而且都是中锋。那时老球迷都十分熟悉中国男女篮所有队员，提起每个队员的名字和特点如数家珍一般。当时除了在球场上见过他们兄弟二人打球外，真正零距离和鞠汾庚接触则是在1958年入选北京青年男篮后。

一天在运动员食堂吃午饭，看见一个大高个，虽然在球场见过鞠汾庚，但离的这么近却一时未能反应过来，问过队友后才知道是鞠汾庚，后来从国家队退役的鞠汾庚就接替程世春教练开始担任我们北京青年男篮的教练，程世春教练则任北京青年男女篮的主教练。那年夏天，北京青年男篮去大连训练，和从访问欧洲刚回来由陈文彬和杨福鹿分别执教的北京男女篮同住一个招待所，那是我第一次面对面接触鞠汾康和其他男女队员。

  鞠汾康兄弟二人是山东人，哥俩都是山东大汉，按现在的话说，两个人当年打球时都可谓“帅哥”！哥哥鞠汾庚长的浓眉大眼，长方脸庞，身材魁梧，面带慈祥；弟弟鞠汾康长的相对清秀一些，但两个人的人缘都很好，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当时和我们这些小队员可谓打成一片。

  哥哥鞠汾庚在赛场上擅长跨步勾手投篮，可谓一绝！按我说，他的勾手投篮是在当时还是现在可谓无人能比！弟弟和哥哥一样，比赛时也擅长勾手投篮、居中策应和跳投，当时无论代表中国队还是北京队，兄弟二人都是主力中锋！有意思的是，当时中国男篮的另一个高中锋张福奎和女篮中锋杨洁、梁学纯也都擅长勾手投篮，可以说无论是当时的老北京男女篮还是后来的青年男女篮中锋，几乎都会勾手投篮，尤其是女篮中锋杨洁，她的勾手投篮让中外球队的中锋防不胜防！为什么这些老队员和年轻中锋队员都会勾手投篮呢，这就离不开他〔她〕们教练，陈文彬和程世春等教练打球时就都擅长勾手投篮，他们教的勾手投篮动作是双手持球从腰腹直接上引利用转体的上体保护球出手，动作十分隐蔽，比当时苏联队著名中锋祖布科夫双手直臂画半圆的勾手投篮合理多了，先进多了，隐蔽性强多了！高水平的教练培养出高水平的球员，“鞠氏双雄”就是其中代表之一！

  鞠汾康当时随队无论是代表中国队还是北京队都参加过很多重大的国内外比赛，他和队友们为中国篮球和北京篮球做出过巨大的贡献！鞠汾康在赛场上的一些趣事至今令我记忆犹，鞠汾康在比赛罚球时有个习惯动作，就像纳什罚球时先用舌头舔舔手指一样，鞠汾康在罚球时也总是用手很快地理两下头发，似乎在比赛时也不忘整理自己的仪表，他这一习惯动作大概很多老教练和老队员都知道，所以每当站在罚球线罚球时，坐在运动员席上的教练和队员都会发出会心的微笑。

  鞠汾康从年轻时就在北京打球，但他那浓重的乡音却始终未改，这使我每次和他通电话时都感到有些困难。值得一提的是，鞠汾康不仅文化水平很高，而且文笔非常好，据他跟我说，在国家队时他经常帮助教练陈文彬撰写训练总结等文章，就是退休后他也经常应一些篮球杂志之邀撰写篮球历史和技战术文章。前几年他和老教练张长禄、程世春、张锡山、陈文彬的胞弟陈文智〔已故〕和我等人在一起商讨整理出版陈文彬篮球著作一事，后来由他代表当年中国男篮所有队员执笔撰写了“怀念我们的教练陈文彬”一文并刊登在该著的前言部分。

   鞠汾康和原中国男篮的所有队员关系都很好，但和队友张锡山格外亲密，俩人住的虽然相距较远，但他二人却经常见面，有时张锡山索性就在鞠汾康家住上两天，二人始终保持着当年在赛场建立的深厚友谊。大约是在2007年，“中国篮球博物馆”的记者要采访鞠汾康和张锡山二人，我陪同前往鞠汾康的家。鞠汾康得知在新浪开辟了“北京男女篮老队友”博克，特别提供了许多他珍藏的老照片，张锡山也提供了他保存的陈文彬篮球著作供日后整理出版之用，对博克和出版陈文彬篮球著作给予大力支持，鞠汾康还说，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尽管告诉他，令我十分感动。

  遗憾的是张锡山在前几年去世，如今鞠汾康也离开了我们，我相信，这两个当年驰骋沙场功勋卓著的老将一定会在天堂愉快相聚；我还一直相信，在天堂有一支实力超群的球队，教练是陈文彬，球员是钱澄海、白金申、刘二柱、鞠汾庚、张福奎、张光烈以及张锡山和鞠汾康，另外还有军师范政涛和王元淇！

  伤感之余又让我想起“三国演义”中“三顾茅庐”的故事，汉末刘备三次诚访诸葛亮出山辅佐，诸葛亮见刘备有志替国家做事且诚恳相邀，便就出来全力帮助刘备建立了蜀汉皇朝。陈文彬、白金申、刘二柱、张福奎、张光烈、范政涛、高鹗等人过世较早，而钱澄海、张锡山、王元淇、王瑞卿和姜忠俭都是在近年辞世的，如今鞠汾康也走了。中国篮球快速灵活的打法，正是这些已然过世的篮球老前辈们所开创和建立的，在他们身上拥有丰富的经验。除陈文彬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著作外，遗憾的是其他人几乎都没有留下他们系统宝贵的经验。但另一方面我们不禁要问，这些著名的老教练健在时，有谁像刘备三次诚访诸葛亮那样登门向这些老教练请教过？有谁虚心当面向他们学习过？有谁从他们嘴里挖掘过他们奋斗沙场一生所积累的宝贵经验？如果我们高度重视中国篮球的传统打法与经验，继承和发展这些适合中国篮球特点的打法与经验，中国篮球能像现在这么低迷吗！？这些老教练的过世固然让人感到伤感，但更令人感到悲伤与凄凉的是现在有些中国篮球人对为中国篮球打下坚实基础、建立快速灵活打法与风格的篮球老前辈所持的那种冰冷的态度，对中国篮球传统打法宝贵经验所表现出的那种令人感到万分惊讶的遗忘！

   如此的漠视和冷淡，能让已故篮球老前辈们的在天之灵安息吗？！

                   原北京男篮队员  李隆

                       作于2013年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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