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故事之204：绿豆雀和大象

一苇  述

一对小小的绿豆雀，在湖坝找了个草蓬蓬，安安稳稳，做成一个窝。

春雨沙沙，春阳温暖，春风吹呀吹，两只绿豆雀生了一窝蛋。爸爸孵一天，妈妈孵一天，一天又一天，六个绿豆雀宝宝快要出世了。

这天，从树林走出来一头大象。大象朝草坝走来，要去湖边喝水。它每走一步，脚下的蚯蚓和蜗牛就碎成肉饼。绿豆雀胆战心惊，只慌得上下左右乱飞。绿豆雀飞到大象面前，苦苦哀求：“庞大的象啊，请停下您的脚步吧！前面就是我们的家，六个小绿豆雀就要出世了，恳请您脚下留情，转换个方向……”

大象听得不耐烦：“我走我的路，哪管得着每个小虫的死活？顾得你来又要顾他，岂不是寸步难行？”

大象一甩耳朵，两个耳朵像两把蒲葵扇，绿豆雀立马给扇到乱草丛中去了。扇走绿豆雀，大象继续行前，他一脚踩中绿豆雀的窝，踏碎了绿豆雀的六个蛋。六个小绿豆雀宝宝还没有出世，就一命呜呼了。

绿豆雀呵，哭得肝肠寸断。

绿豆雀呵，发誓要报仇！

它们飞去找啄木鸟：“大叔呵，我们六个小宝贝，还没出世，给大象踩烂了！”

啄木鸟又痛心，又生气：“象分明以大欺小。但咱们个子虽小，合起力来，未必就胜它不过。”

啄木鸟唤来河边的点水雀，几个小伙伴拍翅膀奋飞，赶上大象。

啄木鸟往大象头上一扑，“得得得”，“得得得”，不停地啄大象的眼睛。

“哎哟，痛死了我！”大象拼命甩鼻子，可它怎么甩得掉啄木鸟？

啄木鸟啄瞎大象的左眼，又啄瞎大象的右眼。大象面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水呢？水在哪里？”大象还没有喝到水呢，他渴得要命。

点水雀在前头叫起来：“水甜甜，水清清。点水雀，唤亲亲。”

大象一听，心里想，点水雀生活在水上，点水雀叫的地方，必定有水。它高一脚低一脚朝前走。走到点水雀叫的地方，伸鼻子一吸。“哎哟，怎么搞的？”它的鼻子没吸到水，却碰到石头上。

原来，那只点水雀，刚才站在石头上叫。

大象鼻子越疼，就越想喝水。

点水雀又在前头叫：“水甜甜，水清清。点水雀，唤亲亲。”

大象听着欢喜：“原来我听错了，水还在前头呢。”

它摸索着朝前走。一脚轻，一脚重。走着走着，突然，“砰咚”一声，大象从石崖跌落下去。

原来，这一回，点水雀站在崖壁叫。
 

咱傣族人呀，有句话说这个故事——大象败给绿豆鸟，因为人家有朋友。

后记：林继富老师在《弱小联合胜刚强》提到过这个故事。从结构上看，它与《小鸡崽报仇》相似。但从故事精彩程度看，它略逊一筹。

可是为什么我仍然对它念念不忘呢？它让我想到西双版纳的林湖小景。绿豆雀，想来必定绿色，比豆子大不了多少。啄木鸟么，我在很多书页插图见过。至于点水雀，想来灵巧，住在水边，时常欢悦鸣唱——点水雀，为啥它总比别的生灵欢悦些呢？这我知道得清楚，因为我的小时候，千百次体会过这种幸福。是的，什么也不需要，只要在清澈的水边就够了。只要水清清，水甜甜，点水雀原生的喜悦，便会源源不绝唱出来。

本故事参考文本：林继富《弱小联合胜刚强——“小鸡崽报仇”故事解析》

                云南傣族民间故事《绿豆雀与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