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二个人的事,所以,干柴和烈火一拍即和,婚姻却是两个家族的事,无论怎样斡旋,总会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让出了大房子的刘娘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本想简单从事,找几位亲朋好友吃顿饭,然后打发一对新人来趟旅游就算礼成,而小玉家却觉得虽然黄花闺女被破了身,也是头婚,不是二婚,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还是长女出嫁,不风风光光如何为王家挣得脸面,如何为后面几个孩子的嫁娶树立标杆。由于婚礼的规格和条件没有达成一致,曾几时,小玉的妈妈嘴上鼓起了一堆燎泡,姐姐也是终日以泪洗面,还要时常遭到妈妈的训斥,终于有一天,在一个寒冷的早晨,姐姐穿戴整齐消失在弥漫的风雪中。直到下午,仍不见姐姐的踪影,妈妈有些沉不住气了,到东家打听,西家询问,还派小玉到刘娘家打听。
小玉小心敲开了刘娘家壁垒森严的大门,刘娘一看到小玉,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招呼着小玉:“小玉来了,进屋坐吧。”自从小玉知道了姐姐在刘娘家怀了孩子,就视刘娘为巫婆鬼怪,视刘娘家为鬼窟狼窝,再也不肯迈进刘娘家半步,就在门口对刘娘喊“我姐姐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家,我妈让我来问问,在没在你家,如果在,就让她回家,我妈找她有事。”说完,撒开腿就跑,唯恐后面有狼在撵她。回家没多大会功夫,刘娘真撵了过来,进门就对妈妈吼:“你这个傻妈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马上出去找啊,这大过年的可别出什么事。”妈妈也喊到:“出事,也是你们家逼的,我们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在你家怀了孩子,到了现在又不管了,扔在了娘家,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二短,我就跟你们家拼老命。”刘娘也不示弱,“说你傻吧,你还不承认,都啥时候了,找孩子要紧,我们家可从来就没说不管,你们家的闺女都是仙女,我们高攀不起。”妈妈听了这话,“嗷”一声就扑了上来,抓住刘娘的头发使劲往怀里拽,一边拽一边骂:“我们家闺女当然都是仙女,你们家的儿子比武大郎他舅舅都磕碜,难道让我们闺女白白嫁给你家吗?”刘娘边挣脱边还嘴:“我们家儿子磕碜那是他亲妈的事,关我屁事,如果你家闺女没看上那个武大郎,怎会一天往我们家跑八趟。”正闹得不可开交,门开了,姐姐煞白着脸回来了,刘娘和小玉妈妈同时住了手,一起问:“你干啥去了?”姐姐说:“我去医院了,医生说5天后就可以手术了。”“什么手术?”刘娘“呸”了小玉妈妈一口:“说你傻吧,还不承认,你说什么手术,流产啊,刮孩子!”妈妈半天才缓过神,拍着手说:“好,好,把他们家孩子刮掉,让他们家断子绝孙。”刘娘看了姐姐半天,一跺脚,“我也不管了,你们爱咋整就咋整吧。”说完,甩门而去。
到了晚上,刘娘两口子、猴脸的大儿子,来到了小玉家,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还给姐姐1000块钱算是聘礼,又答应给姐姐买块表,家具有地柜、炕柜、写字台、餐桌,另外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列完礼单,刘娘一家再也不吭一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小玉的妈妈。到了这份上,小玉妈妈也不甘示弱:“我陪送四铺四盖,外加一台半自动洗衣机。”婚礼就定在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共摆8桌酒席,掐指一算还有18天。
姐姐的陪嫁,那是小玉妈妈为了一时的脸面、争强好胜违心答应的,如果说四铺四盖可以勉强凑齐,因为平时妈妈没少抢购一些廉价的被面、储藏一些棉花,为儿女婚嫁做准备,而那台半自动洗衣机则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能看到,摘不到。一家人兵分两路,小玉妈妈开始在炕上为姐姐做铺盖,正月里,家飘满了棉絮,飘落在头发上、吃饭的餐具里,甚至是嘴里、鼻孔里,而爸爸则开始四处借钱,买那台挂在天上的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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