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母亲

何龙飞

初夏黄昏，我和妻子下乡走人户。因她另有安排，我只好在外出散步归来后等她。无聊至极，就玩抖音，打发时间。

哎，看来妻子她们还要耽搁一段时间，这个空当，何不回老家去看望母亲！再则，老家离这儿也不过二十分钟车程。还有，母亲节来临之际，回去“孝敬”母亲，聊表心意，实在是一件值得的事。我向妻子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

好啊，妻子同意，我自是欣喜，趁着夜色驾车回老家。不过，中途，我想到了要送母亲的节日礼物，便在乡场停车，买了母亲最爱吃的旺旺雪饼、蛋糕、沙琪玛、面包、花生奶等“零食”。

“幺儿，回来了，坐吧！”见我提着东西跨进老家的门槛，母亲兴奋极了，忙招呼我。

“要得，妈，你忙你的，莫管我！”我赶忙答应，以不负母亲的热忱。

原来，母亲还没有吃晚饭，正与父亲一道吃着热烫了的剩饭菜，算作“将就”，节约精神可见一斑。考虑到卫生、健康因素，我建议母亲少吃或不吃剩饭菜，而她笑了笑，“习惯了”三个字脱口而出，足足可见她的乐观、豁达。

“最近农业生产怎样哦？”我关心起老家的庄稼生长情况。

母亲侃侃而谈：她与父亲一起劳作十多天，总算把秧子栽完了，加之，撒了追肥，秧苗长势良好；土里的包谷秧施了肥的，长得也不错；红薯秧长粗、长了，也要栽移了；土里的蔬菜长得茂盛……

聆听母亲的话语，我的心里感动了。是啊，母亲虽是农家妇女，但巾帼不让须眉，在几十年如一日的劳动中，把自己磨炼成了“好把式”；自己种的粮食、水果、蔬菜，都是原生态的，为身体健康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她和父亲能在老家“养老”，是他们的福分，也是我们的福分，能不发自肺腑地感恩和祝愿母亲吗！

置身于如是骨肉亲情的氛围中，母亲和我能不感到幸福吗！何况，我用摆“龙门阵”的方式来孝敬母亲，岂不是献给母亲最好的节日礼物！

那就让“龙门阵”继续摆吧！我谈起自己的工作，母亲听了，一本正经地告诫我：好好干，每一步都要走稳当，走出大山着实不易啊！

那时那地，我只有不住地点头，对母亲的感激和敬佩油然而生。

我想打探亲戚们的近况，母亲毫无保留地告诉我：姨娘远在江苏安家，已是儿孙满堂，她也是七十岁的人了，幸福地生活着；舅舅退休了，愉快地与舅母安度晚年；老表凭着一技之长，勇闯市场，日子倒也过得舒坦；弟弟、弟媳等身体健康，小日子“滋润”啰！

母亲越摆越有劲，还想到了过去的往事，尤其是那些艰苦生活，比如我读书的费用难凑，抬预制板、挑黄砂的艰辛，吃红薯片、高粱粑的苦日子。再看看今天幸福的生活，比如生产队里的泥结石公路硬化成了混凝土路面，六十岁以上老人有了养老金，手机信号越来越强，飞机场也在修建了，吃穿不愁了，还通过看电视节目，精神越来越富有了。

似乎母亲的龙门阵怎么也摆不完，而且地点从厨房移到了卧室，后又移到了堂屋，边看电视节目，边尽情地摆。

母亲如此高兴，我怎能不当一个忠实的听众，还不时插话、感叹，尽可能地多陪母亲说说话，权当对母亲别样的“孝敬”。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妻子那边打来了电话，我不得不告别母亲，踏上返程。于是，母亲的叮嘱，连同她灿烂的笑容，满头的银丝，古铜的脸，粗糙的双手，朴素的衣着，一起温暖我的心灵。

这就是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作为儿子的我不能不用别致的方式，由衷地表达 “孝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