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今时今日的都会女性而言,有没有那么一本书,是既可以睡觉前在枕边气定神闲地细细品味,又可以在兵荒马乱的公交上地铁里随手翻翻,还能够在饭桌上信口讲讲又引人聆听又上得了台面的?答案便是黄佟佟这本《最好的女子》。
相当老派的名字,一直觉得“女人”二字或多或少含有欲望的成分,而“女子”却里里外外都是情。“坏”可以用来修饰“女人”,谁见过修饰“女子”?是故,“女子”天生是个褒义词,温婉,善良,娴静,优美,带着呼唤着的三分爱意,七分理解。
这便是黄佟佟,当今内地最有名的娱乐记者,却与低俗庸俗媚俗无关,从模样到行文通通带着文人气度,分明只是个写字的人,哪里和“娱记”相干。南都的徐蒜蒜评价她说:“专栏要传世,一要菩萨心肠,二要犀利眼光,三要锦绣文字。难得黄佟佟三者兼有。”此话一点不假,借用两个EX特别爱拽的词,她是以菩萨低眉之态,写金刚怒目之事。
《最好的女子》写的是八卦,但又不全是八卦。夫妻情分、处事大道、人生选择、美女修炼一一涉猎,多少闪亮亮到晃人眼的名字,多少听来让人惊讶甚至惊悚的新闻旧事,在她笔下闲闲讲来,口气竟是淡淡的。但反而越是这样事不关己懒得八卦的风度,越是勾得人手不释卷必读完而后快。这是一等一的功夫,昔时蔡澜、倪匡、金庸、黄霑均有这等做派,可惜今日圈中近乎后继无人。
比如她写传奇刘太翁静晶的一段旧事——嫁作刘家妇的翁一度与上司林竞业,忽一日林居然在翁处坠楼身亡。据说是因为武林高手刘家良突然来到,拍门入内质问妻子,“老老实实讲清楚,男欢女爱没所谓”,此时林竞业跌下。翁静晶的说法是林想拾回窗台的一包烟而失足坠楼,港媒引述验尸官对此事的描述亦意味深长:林竞业下体出现严重淤伤……但未曾受到攻击。”这样一桩喧闹一时、疑点诸多的情伤案,在黄佟佟写来竟然只是为了证实翁是奇女子,“能全身而退”。
又比如她写,《色阶》上映之际,诸多媒体采访不到梁朝伟与刘嘉玲,只好转投梁的前任曾华倩,问他伟仔身材如何。曾华倩淡然一笑:“那部戏我还没看过,不过早看晚看都没所谓。”港岛记者何等冰雪聪明,立时心领神会,转天八卦周刊封面文章标题就叫——《曾华倩:我有什么没见过?》真真是港人的智慧与幽默,也难得黄佟佟写得活色生香。
黄佟佟简直是一位女版的贾宝玉,在她的眼中笔下,这世间的女子无一不可爱,无一不是“最好的女子”。对普天下女子,她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全书最打动我的是蔡琴和杨德昌的那个故事——《他给我的寂寞比甜蜜多》。蔡琴与杨相恋时,杨提出的结婚条件是:“让我们来一段柏拉图式的婚姻吧!”反讽的是,杨与钢琴美女彭凯立再婚之后,一连生了两个孩子。而蔡琴也只能无奈叹息:“细数他一生共完成了八部电影,在我们生命联集的十年中,我竟见证了一半……我们一起年轻过、奋斗过。”就当是一个朋友也好吧,一个同事也好吧,就当这种感情是与有荣焉也好吧,都过去了,再见,虽然“我感谢主在他生命结束前,是与他的最爱在一起。”虽然“作为一个女人,他给我的寂寞比甜蜜多。”
所以文章的最后,黄佟佟得了两个结论给蔡琴,也给天下所有女子,这两个结论让我深以为然:
“第一,我们应该如何对待我们爱上的有才华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否就一定要嫁之才能完成爱情过程呢?
第二,千万不能嫁那些不够爱我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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