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论坛侧记:百年新诗,是固守还是突围?
在昨日举行的第三届中国诗歌节诗歌论坛上,与会诗人和诗歌评论家围绕白话新诗与古典诗词的关系,诗歌传统的继承与发展,白话新诗的出路,以及两岸四地诗歌创作交流等问题激情碰撞,倾心交流。
白话与古典不能互为假想敌
曾几何时,白话与古典“水火难容”,对此,诗歌评论家谢冕在发言中认为,白话新诗是一场划时代的诗歌革命,但是,它的创意是以西洋诗歌为模本,更以数千年的古典诗歌为“假想敌”,从而造成了中国几代人的内心隐痛。现在,白话新诗开始与古典诗歌“和解”,消解了对于旧体诗词的警惕甚至“敌意”,乐于正视新诗与旧诗同源这一事实。
香港诗人林峰也认为,白话不应与古典割裂开来,他说,新诗作为年轻诗体,理应在格律诗上找到有用的传承;而格律诗同样应该在新诗上找到发展的立足点。诗人张同吾则进一步指出,古典和现代,原本就是相通相融的。诗歌评论家吕进说得好:“诗坛的合理生态,应该是自由体新诗和格律诗双峰对峙,双美对照。”
传统是文化资源又是历史重负
诗人郑欣淼在发言中认为,应该克服抱守残缺、一成不变的思想,尤其不能片面复古拟古或崇洋拟洋。诗人周笃文也认为,文化传统是维系社会和谐稳定,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的软实力。任何传统都有一个继承、吸收与创造的过程,传统必须与时俱进,加以激活。
诗歌评论家吴思敬认为诗歌传统具有两重性:一方面它是稳定的、连续的和持久的,另一方面,是动态的、发展的、不断增生的。传统带给我们的既是悠久的文化资源,又是沉重的历史重负。
新诗走得再远也要记得回家
诗人荣荣在发言中说,新诗的出路,还得回到诗本身,在诗意和诗艺上寻求突破。首先在诗意上,我们的优势就是我们身处的时代,这是不可复制的时代,这个时代为我们提供了最新鲜的诗歌素材。还有在诗艺上,诗歌发展到今天,诗艺上的创新尤其难。但唯其难,每一点小创新小发展都显得那么诱人,也给雄心勃勃的写诗者带去动力。
诗人殷实分析了新诗的现状,他说,今天的中国诗歌,部分是虚饰浮夸和假正经的,大多数则油腔滑调、玩世不恭,再就是沉迷于另一种形式的雕虫小技——在毫无语感和句法的情况下搬弄文字游戏。因此他认为,意图现代化的中国新诗,并非一场形式革命、文体革命,而在于诗歌对“人”的时时处处的觉察与发现,在于对健康的现代自由人格的追寻塑造,在于对真实地与民族历史命运同步时所感觉到的苦难与欣悦的诚挚表达。同时,必须诚实地“说话”,也必须遵从严格的句法原则和虔敬的修辞伦理,彻底清除荒诞轻浮或暴力化的语句,警惕新的野蛮和蒙昧,学会从历史传统、从民间语文中汲取活力。
两岸四地诗歌终以和合为指归
本届诗歌节,香港、澳门和台湾地区也有不少诗人与会,因此,两岸四地诗歌创作交流也成为论坛上的热门话题。诗歌评论家杨匡汉认为,两岸四地的诗歌因“地域切割”和“历史割裂”而风貌各异,但彼此的优长短缺之异向互补,有助于全面认识同一文化圈内多元并存的完整与丰富。
台湾诗人绿蒂分析说,诗歌的传承和发展,应该回到诗歌本身,也就是回到生活,既要让“生活的情感艺术化”,也要让“诗歌艺术生活化”,在诗歌长流中找到文学生命的新景观。
诗歌评论家吕进则认为,百年新诗发展到了今天,必须在“立”字上下工夫了,呼唤“破格”之后的“创格”。新诗需要在个人性与公共性、自由性与规范性、大众化与小众化中找到平衡,在这平衡上寻求“立”的空间。只有这样,新诗才能摆脱危机,重建成为中国文学的王冠。
作者:郭宝林 编辑:白色羊 来源:厦门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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