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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日:因为对比,所以悲伤——《赤壁赋》第三段解读

(2015-11-01 21: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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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

分类: 语文教育

由于“望美人兮天一涯”的歌声和“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箫声的触发下,整个氛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饮酒乐甚”,变成了“苏子愀然”,但这仅仅是“触媒”,并非悲伤情绪产生的真正原因。细读第三段,我们发现,作者真正悲伤,皆因对比而起。

此处,首先要说明的是,文中的“客”并非真正的客人,而是作者本人的化身。有研究者指出:从行文结构上看,《赤壁赋》采用了主客问答的结构形式,真实而巧妙地记录了作者泛游赤壁时的心理活动过程。文中的“客”与“苏子”看似两人,实为一人。二者的问与答是作者彼时彼地内心复杂情感的真实流露,是一种虚拟的对话形式。当然,这种主客问答的形式,并非苏轼的独创,而是产生于《庄子》,在汉大赋中,主客问答更是流行,几乎成为赋体的文体特征。因此,探究作者抒发的悲情,并非去考证“客”的身份与心情,而是将主客合一,探究苏轼本人的内心世界。

第一重对比就是作者与曹操的对比,这种对比在《念奴娇·赤壁怀古》中也出现了。苏轼写作此文时,在元丰五年,此时他已经四十五岁了,这是一个男人的“黄金时代”,可惜他直接从“湖州知州”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湖州知州,虽然是地方官,但是一个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而黄州团练副使,仅仅是黄州地区的民兵自卫队的副队长。于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与地点里,苏轼想起了一千年前曹操与周瑜的英雄历史,在苏轼心里,不论是周瑜还是曹操,都是功成名就的英雄。对于苏轼来说,自己四十多岁,一事无成,而曹操不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军事上,都很有成就。这是“大”的方面的对比。从眼下的小事来说,同样是饮酒,苏轼和朋友“举酒属客”“举匏樽以相属”,虽然也很高兴快乐,但总归是一己之乐,自得其乐,而曹操则是“酾酒临江”,喝酒的对象已经不再是具体的个人,而是自然天地,这是何等的豪迈!同样是泛舟,苏轼“驾一叶之扁舟”,驾着一条小船,即使是“浩浩乎如凭虚御风”,但和曹操的“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比起来,在气势上总归了输了一层。同样是唱歌,曹操是“横槊赋诗”,高唱《短歌行》,渴望天下贤士投奔自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而苏轼他们唱着失意的歌谣,所谓“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涯”。同样是交游,苏轼他们“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在一个小范围的朋友圈里,互相安慰,而曹操则是八十万大军的统帅,“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于是,苏轼的“个人性”和曹操的“英雄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作者的对比还没有停留在浅层,而是延伸到历史沧桑的深度。即使是曹操这样的大人物大英雄,也难免被历史冲刷,如今也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更何况是苏轼这样的小人物呢?正如余秋雨在《垂钓》一文中说:“大海中多的是鱼,谁的丰收都不足挂齿;大海有漫长的历史,谁的固守都是一瞬间。”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谁的存在都是一瞬间。

第二重对比是天地的广阔与自身的渺小之间的对比。人是不是真的很渺小?肯定回答或者否定回答都是片面的,关键要看选择什么东西作为参照物。选择蜉蝣作为参照物,那人就是很庞大的。此时的苏轼并没有乐观地选择蜉蝣,而是选择了眼前的浩淼江水与无穷的天地,将自身等同于体型渺小而又生命短暂的蜉蝣。也就是说,人生渺小的悲苦正是从与天地之间的对比过程中产生的。自己就像蜉蝣一样寄存于天地之间,渺小得像沧海中的一粒粮食,所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李白在《春夜宴诸从弟桃李园序》中开篇就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与浩渺的天地相比,万事万物只能是暂时寄居于其中的旅客。苏轼的“悲”其实也起源于内心“钻牛角尖式的”对比中。

第三重对比是长江的无穷与人生的短暂之间的对比。如果说,天地的广阔与自身的渺小是从空间角度进行对比的话,长江的无穷与人生的短暂就是从时间维度进行对比。面对着滔滔江水,面对着浩浩自然,自己是在太渺小了;面对着漫长的历史,面对着无休止的时间,谁的存在都是一瞬间。“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生命太短暂了,如昙花般一现而过,这里面有一个对比,假如说人的平均寿命是70岁,一个人活了75岁,那其实也不短暂了,但是和无穷的江水比起来,那实在是太短暂了。苏轼又在时间的对比中埋下了“悲”的种子。

第四重对比是理想与现实的对比。“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但是现实却很残酷。“知不可乎骤得”。苏轼一行刚来到赤壁之下时,心情愉快,面对着美景,思绪也放开去,“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此处用到了一个“如”,说明这仅仅是一种幻觉,并不是真实的存在。而失意之下,苏轼竟梦想“挟飞仙以遨游”,这就是一种不可能实现的理想了。用一句流行语说就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作者“知不可乎骤得”,因此只能“托遗响于悲风”。此处的“骤得”,理解起来相对困难,“骤”字可以翻译为“多次”,这从文意上讲,无法贯通,和飞仙一起遨游,像明月永久存在,如果能够得到一次就够了,怎么还想“多次得到”呢?如果翻译成“立即,马上”,其实也不贯通,这个理想不能马上实现,难道过一段时间就能实现吗?作者其实想说的是: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理想,这才是悲的根源。

对比是文章行文的常用手法,事物的特征、人物的性格、感情的抒发都能在对比中显得更加突出。苏轼因为“乌台诗案”被贬黄州,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乐观旷达,也有“缥缈孤鸿影”的孤寂凄清。“对比”呈现在文本的表层,是一种艺术手法;沉淀在作者的内心深处,则是一种生命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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