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晚报—雨花石》20171216《家有十岁男》

分类: 文档 |
家有十岁男
儿子十岁了,十月十六号的生日。
十岁,是人生的重要节点。大人们多会邀请亲朋好友,备酒备菜,举行仪式纪念。我已过不惑之年,回想自己的十岁,只记得在院子里,挤满了亲戚,左右邻居家的长辈过来帮厨,一响午的功夫,十几桌酒席摆好了,人声鼎沸中,大人们举碗喝酒,然后又悄然散去。
一年前,我就在寻思,怎么给儿子过个有意思的十岁。军人出身的我,从莱阳到徐州再到南京,一路奔走,甘苦诸多,便想带他来一场拉练,一起徒步走完南京明城墙,以期他从中学会坚忍和坚持。九月份,我和儿子登上中山门,才知道城墙已经保护起来,分段上下,要想徒步走完城墙,并不实际,只好做罢。倒是在中山门墙砖上留下的造砖人夫张辛四、瞿辛十一、潘福四……这些朴实无华的名字,带有浓烈的乡土气息,给儿子留下了深刻印象。和儿子说起,刻下名字就是刻下责任,刻下历史,他似懂非懂的点头。虽然只走了一段城墙,但已然走近这座城的历史山河,走过这座城的缭缭尘烟。
过暑假了,在英国念书的侄儿正要毕业,遂鼓动妻子带儿子暑假去游玩一番。在十岁的年纪,见见外面的世界,体味不一样的语言、建筑、人文,也是机会难得呢。虽然有微信可以和儿子视频连线,只是英国和这里有七个小时的时差,也多有不便。到上海虹桥机场接机的时候,见他兴高采烈的模样,就知道此行不虚了。回家的一路上,他兴奋地进起在英国参观大英博物馆、哈利波特特铁路桥,尤其是因为语言不通,“指手划脚”地到服务台点餐,却端来一盘子饮料的事来,更是笑开了花。
红楼梦中,贾宝玉出场的时候,也不过十一二岁,便有了性梦。而在非洲不少国家,判定少男少女是否成年,不是根据其年龄,而是要看是否举行过成年礼,也就是割礼。从英国回来后,我带儿子去儿童医院做了包皮环切手术。这当然不是我封建迷信到要通过割礼来标志他成长,而是提前消除将来不必要的“男人烦恼”。在儿童医院,医生也说,幸好来得早些地,再迟些的话,里面溃烂,就不太好处理了。手术倒是简单,但泡药,取钢钉,取纱布,还是很疼的。我和儿子开玩笑说,“这个小手术,就是送你的成长礼了!”儿子只好苦哈啥的傻乐。
“人生十年曰幼,学”,十岁也被称为“幼学之年”。儿子今年上三年级,因为辅导作业给我们父子俩带来的折磨自然多多。前段时间,有新闻说,一家长因为辅导儿子学习,而急发脑梗住了院。我不至于急火攻心,但儿子学习上的粗心大意和磨蹭拖延,还是让人非常恼火,于是乎,我也有动手之行为,像许多家长一样,然后在后悔中煎熬。
事实上,无论如何,挨打更难过的肯定是孩子。父亲在我上初三时,还赏过我一耳光,我上了高中,宁愿走远路去爷爷家而不去自己的家。当兵一人在外,更是想到童年挨打的往事而落过泪。也正因为此,对儿子动手,更会成为我内心的一种折磨。妻子常说,因为我是从小被父亲打大的“原生家庭”,所以在无形中也在继续着暴力。对此,我内心是承认也是拒绝的。
印象中,父亲和我是没有过亲呢的,而我不想也给我的儿子留下遗憾。我一直小心地呵护和儿子的亲子关系,我愿意对他说“我爱你”,愿意和他多呆着,一起玩,一起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时常感觉像是和童年的自己在玩耍。好在,在我的严厉之下,儿子和我并没有隔阂。
对于儿子的十岁生日晏,我不喜欢弄大阵仗,过生日当然是他自己的感受为重。因为父母家住外地,国庆节的时候,我带儿子回老家,一家人为他点上生日蜡烛、唱起生日歌。回南京后,又和岳父母一家给他过了生日,吃了生日面。又在周末,和俩家朋友,在乡下找了一处民宿,自己动手烧大锅菜、包饺子、钓鱼,儿子和小伙伴玩的不亦乐乎。在回来的路上,我问儿子开心吗,他大声回答:“开心!”我也甚是欣慰。
十岁,青春期即将到来,一个小男人即将“出炉”,是人生翻开新页的开始!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我愿意更多的给予尊重。我在接他放学的时候、带他游玩的时候,唠叨过几回:“十岁了,意味着你开始长大。”这时候,儿子总是沉默不语,或许是不懂,或许是拒绝长大。其实,我是深深地渴望能和儿子一起成长,而随着他慢慢长大,我势必要放手,他总要自己面对以后的路,终要快乐的馈赠和辛劳的汗水,我只是希望,他的快乐能大于忧伤,这便是我最简单的愿望和祝福!
儿子大名:谷子言,瘦瘦高高、爱玩爱笑、天马行空、善良热情的小男人。是为记,祝儿子十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