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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亲就是老师，初一初二时，父亲还教过我语文。因为父亲家教甚严，我自小便对老师满怀敬畏，甚至自闭自卑，我像墙角的一株草，从小学、初中，一直默默无闻地上到高中。

但我要说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高一时的两位女老师，数学和英语老师，她们都只教过我一年。抱歉的是，她们的全名，我都记不起了。这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了。

   数学老师，名字里有个“凤”字，也是我们的班主任。她一米七左右吧，略有些胖，脸上有些雀斑，讲话声音有些厚。那时，她的男朋友也在我们学校教书，长得挺瘦精，常有同学背地里开他们的玩笑，“男朋友一定打不过她”。我平时沉默寡言，只和同桌说说聊聊，对于这类玩笑，从不参与。

数学一直令我头疼，成绩处于中游，一向不敢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我想，老师上课时很专注，表情也一向严肃，估计也不会注意我吧。

一次，学校搞艺术节，我们班要表演当时流行的集体舞——32步。老师在体育课上先教我们几个简单动作，看哪些同学跳起来有模有样的，挑选20个同学组成队。当只剩下一个名额时，场上却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我和他都是一米七多的大小伙子了，老师说，他个子太高了。在音乐伴奏下，我们都跳了一遍。我知道，自己的动作一定是拙笨的，甚至还跳错了两个动作。但最终老师定下是我，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激动兴奋。

开始集中练习舞蹈了，没想到，老师跳起舞来，竟是那样的轻盈，音乐响起，她就是一只翩飞的蝴蝶。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我们一个一个地学。她像是姐姐，认真而耐心，全然不是平日的严肃。有时跳错了，她就让我停下来，自己先示范一遍再让我跟着练。能被选中，已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我经常找地儿默默地练动作，老师甚至让我担任了舞蹈队长，负责带队进场和休息。我那时总感到不好意，只是说一声“走”，就跟在队伍后面，真说不清是我带队，还是大家带我。

正式比赛时，我们在幕后排好队伍，大幕拉开的一瞬，我有些紧张但更多是期待。音乐响起，我们开始了青春的舞步。表演很出色，我们班最终得了个第二名。

那些日子，是我从小到大和老师（包括父亲）相处得最亲切的时候，我总想能和老师多呆会儿才好。只是，落选的体育委员曾经用异样的目光问我：“我真的比你高吗？”后来，文理分课，她就带别的班了。直到现在，我只会一种舞步，就是32步。

我的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但数学老师从内到外似乎反差较大。她长得细挑，打扮也入时，来去时步履轻灵，嘴里总会哼着歌曲。

英语老师似乎是同学们私下里议论最多的，因为她的婚姻过得并不幸福。我们都奇怪，这么漂亮、时尚又不失可爱的她，怎么会结婚那么早呢。有人说，因为她家里穷，是丈夫家供她才考上大学的。记得一次上课时，她是红着眼睛进门的，站在讲台上，摊开书好久才开始讲话。教室里寂静得很，那时，我能感受到她的孤独和痛苦。我真心希望，我的这段记忆与事实不符，我希望那时的她和现在她，都过得幸福。

我们喜欢老师领读时捧着书本，在教室里边走边读，走过我的身边时，我竟会有些紧张。而至今，让我印象最深的却是和她的一次“对话”。

下课了，同学们都冲出教室玩去了。我正坐在课桌上发呆呢。老师突然站在我面前，这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她低着头问我：“你为什么总是不讲话呢？”

我感觉到我的脸一阵发烫，嘴里却说不出一字。

她声音更柔和了：“怎么老是坐这里不讲话呢？”

或许，是她问的太过直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仍垂头一声不吭。当我抬起头时，老师已经走了。又过了一些日子，她调到了另外一个学校。

现在，记忆中的英语老师模样已经模糊了，只记得她长得瘦瘦小小的。而这件事仍让我自责，只是那时，我不解，是谁让她流眼泪呢？和这样美丽的老师在一起多好啊！

去年，高中同学举办校友会，我因故没能回校。其实，对于我的高中生活，我一直是复杂的。那三年，我成绩太差，始终无法找到自信。但是高一的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给了青春期迷茫的我一种别样的关怀和感动，让我至今都如饮醇浆，我，要记一辈子。不知道，老师现在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