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谈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我更想听到亲历者的讲述。

说是故事，其实，并没有多少细节。

在今晚的酒桌上听来的，一位卫生系统的副局长的亲历故事。

大地震的前两天，他刚提升当了副连长。他处在兴奋当中。地震当晚，他仍睡不着，当他意识到地震时，想走出门，但是门卡住了打不开。当他走出门时，他发现面对的是人间地狱。每个人都像是从矿下走出来的。

他们开始救人。一位护士听到战友在五米外的呼喊，当大家清理到四米的地方时，战友停止了生命。

最让人悲痛的是，两个苹果的故事。

房梁倒下来，压住了睡梦中的两姐妹，分别压住了她们的胳膊和腿。

没有办法。爸妈找出家里的两个苹果，用勺子挖给她们吃。就这样，慢慢地陪着她们，直到死亡。

你可以想象，这会是怎样的生死离别。

汶川大地震中，有人为了逃生，硬生生地用玻璃割断了自己的腿。起码，他的身边得有玻璃，得有一颗向生的心。

还看过一张纪实照片，摄影师面对一位身处沼泽的女孩，无力处置，只有慢慢地看着她死亡。我记得她的眼神，没有恐惧，只有绝望，一个人静静地等待死亡。

两个苹果，我相信，那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苹果，也是最幸福的苹果。他们没了苹果什么都没有，但起码，两姐妹死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