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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实录]
我赢了婚姻输了自己
不记得是哪首歌里唱的:“当我醒来时,梦已经碎了。”好像这就是为我写的啊,对我来说,和永健的一切都像是梦。当初,是我从一个女人手里把他抢过来的,现在,又有人想从我手里抢他了。这或许是宿命,也可以说是惩罚吧。
1
他31岁,长得结实高大,脸上线条简洁有力,眼里有种动人的光芒。也不知怎的,我渐渐喜欢去他的病房,只是每每碰上他刀子一样锐利的目光时,我的心就不由得慌了,想躲避却始终逃不出他的视野。
医生在初诊时,觉得可以保守治疗,打石膏外固定,看断骨能否自行生长。但是,许是他总是躺不住吧,医生要求他在床上排泄,他却总要架着拐仗去卫生间。一星期后,医生拍片后发现,他的断骨线依然清晰,并开始错位,便决定给他手术。记得我推他进手术室时,他突然伸出手,凝重地对我说:“我有些紧张,给我力量吧!”我握住他的手,有一种温暖便涌上全身。我笑起来:“没事的,只是个小手术呵!”他也笑了:“谢谢!我会回来的,是吧?!”
他的手术做了二个小时,我就在手术室外站了二个小时,说不清为什么,我只是想看着他安然无恙地出来,也头一次懂得作为患者家属那种期待和不安的心情。手术室门开了,看着他因失血而显苍白的脸,我有种心疼的感觉。他看见我,一声不吭,神情像是个孩子。
回到病房,他又恢复了阳光的本色,依旧和我们开着各式各样的玩笑,他单位派来的同事照顾得也周到体贴,他恢复得很快。我们私下里还议论呢,他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结婚呢?也没个家人来看他。
那天夜里,我值夜班整理记录呢。突然有人敲门,是他!架着拐仗,一步一跳地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蛋糕:“小寿星,生日快乐!”
我呆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他得意地笑着:“奇怪吧,去手术室时,我在走廊里看到你受表彰的彩报,上头可写着你的出生日期呢!”
泪水,就那么不争气地从脸上滑下来。我曾提醒自己说,他大我11岁呢。可是,另一个我又说,正是因为他大,他才成熟,才懂得体贴啊。一向大胆固执地我决心向他表白:“我想以女朋友的名义照顾你,好么?!”
“我,其实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已经喜欢上你了。因为你水一样的眼睛。”他显得迟疑,“可是,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他转身走了,没有和我分享他给我买的蛋糕,没有和我一起分享他带给我的快乐。当我从他的同事嘴里得知,他已经结婚三年,并有一个2岁的儿子时,我像受到雷击一样。真的如那首歌唱的一样么,你来到我身边,我已经迟到?
2
住院一个月,他妻子始终没来。她被厂里派到外省办事处了,而他不想让她担心,也没通知她和家人。我有些不解,她怎么舍得刚会走路的孩子,一走就是一年?他说,她外出其实是在逃避他俩的矛盾。他们的婚姻平淡无奇,相亲,然后结婚,生子。婚后,他们才发现彼此要的对方都不能给予,于是争吵,冷战,逃避。妻子走后,孩子则他的父母带回苏北老家抚养了。
他的经历,竟让我有了小小的窃喜。是的,既然他们并不相爱,我也没什么好愧疚的。不是么?我做人做事的风格,就是像手术刀一样,认准了的就要果敢地下手。既然,我爱了,我理所当然地要得到。
我以一个挑战者(第三者,实在是一个侮辱性的词。如果,我们彼此相爱,而他从没爱过他的妻子,我难道还要背负什么第三者的骂名么?那么世上还有多少爱情可以赞美或者唾骂呢?)的面目出的。我直接打电话给了他的妻子:“有空回来吧,我爱上你的丈夫了,我们打算结婚。”
电话那头,她显然很吃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最终一句话也没有,就挂断了电话。或许,我伤害了她,但是我不想对此感到难过。并不是因为我年轻,而是我懂得,爱情,从来不是靠着别人施舍的。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她的丈夫不爱她,她也过得并不幸福,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而对于我来说,我们有爱,有何惧别人的闲人碎语呢。
我们的感情,理所当然地受到双方父母的激烈反对。我一直坚持和家人“战斗”着,母亲说,如果我愿意嫁给他,就再也不要回去了。我是哭着离开家门的,我很累,我想早点结束这种和家人的斗争,干脆直接搬到永健家里住了。我们同居了。让我感动的是,永健也始终坚定地和我站在一起,那段日子里,他对我很体贴。他曾经说过对不起我,我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只要选择了,我便不后悔。
她妻子回来办离婚手续时。永健带着我去车站接她。当她走下车时,我惊奇地发现,她长得那么地知性而漂亮,戴着红色的边眶眼镜,脸色稍显苍白。她没理会永健,眼睛紧盯着我,居然朝我淡淡的一笑。不知怎的,她的笑,居然把我所谓的敢于直面她的勇气都给打碎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眼神:有些不屑,有些无奈,有些嘲讽。
3
她们离婚三个月后,我和永健走进了婚姻。虽然祝福我们的人并不多,但我同样感到幸福快乐。永健把儿子从老家带来由我们抚养,孩子毕竟小,母亲离开他太久,他很快就和我亲起来。而永健也从原来的单位辞职,带着长期积累的业务关系,自己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生意越做越红火。第二年,我们自己的女儿也出生,永健对我也更体贴关心了。他的生意越来越忙,而一堆家务也总是忙不完,当他提出,让我在家当全职主妇,全心照顾两个孩子时,我痛快地答应了。
日子就这样在洗洗涮涮中无声息地飞快流逝。两个孩子渐渐长大,背上书包走进校园,叽叽喳喳的家里突然空了,而我的我世界也好像失去了重心。看书,没看几行就心烦意乱了,朋友们都上班忙碌着,我也不好意思过多地打扰,而我并一是喜欢逛商场的人。而我们小区里,有个麻将档,送孩子们上学后,我没事时就去看看聊聊。他们让我也打打玩,我也就坐下来,每天百十块输赢地打发时光。
说心里话,有时看着满屋的都是50出头的老人,自己也觉着别扭。但是,想想自己衣食无忧,即使我上班,家里也少不了我的那点工资啊,我过早地离开医院,护理的那一套专业技能都给荒废了,而且,有许多朋友还向往我的这种生活呢。对这样的生活状态,我也就心安理得了。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和永健间渐渐多了些争吵:为了我打牌回来迟了些而吵,为他把生意场上的矛盾带回家而吵,甚至,为了谁去接孩子而吵。总之,无理由无争端的争吵让我有了怨言。我个性好强,当初我选择他,就是看中了他的体贴,可是,我从他的眼里似乎看不到心疼,看不到爱怜,甚至多了些不屑和讥笑。俩个孩子也常因我们的争吵而变得小心翼翼,变得有些沉默了。
一次争吵中,他突然大声地责问我:“你怎么成天搞得跟黄脸婆一样,打麻将多了,也成了老太太了?”我气得眼泪哗哗地:“是谁不让我上班的?是谁让你一回家就有吃有喝的?是谁将俩个孩子带大的?”
我气得早早洗澡上了床,而他也对我不理不睬。以女人的直接,我隐约地觉得,我们之间会有事情发生。当我再回味他之前的一些举动时,我更加确认了,他外面应该有了别的女人了:他回家的时间晚了,平时手机都要到十一二点才关机,可是他最近一进家门就会关掉手机,他以前对穿着并不在意,可是现在,他停留在镜子前的时间多了,衣着也开始讲究了,临出门前,仍不忘要我将他的皮鞋擦好。他有时接到电话时,会有意地离开我,到卫生间或者阳台,回来时,嘴角也禁不住地露出笑。
我不动声色,花钱找了一家私家侦探查他的行踪。果然,半个月后,他们交给了我一叠厚厚的照片,场所不同,景致不同,可是每次都会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他身边,动作亲妮,神情温柔。是的,她比我年轻,长得漂亮,他会给他披衣服,挟菜,给他开车门,而这些,他已经很久没对我做过了。
我呆了。我对他太放心了,从没想过,有一天,也会有女人和我来抢他。我一直以为自己依然年轻,可是,在那个女人面前,我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当我把这些照片放在他面前时,他的脸腾地红了,但旋即就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神情:“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们离婚吧,我想和她在一起!”
“不可能!”我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他没躲闪,两只眼通红地紧盯着我:“这就算是我欠给你的。”
我骂他:“你这是习惯性出轨!”
他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冷笑起来:“是的,我当时就看你年轻,现在,你老了!不行么?”
他说着,转身离开了家,只扔下我一个人像炸开了似的在屋里哭起来。我知道,他的去意已决。就像当年他要离开他的前妻一样,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行。他不会感到内疚的。我想挽留,我害怕失去他。这些年里,我的全部精力都花在家里,甚至是打麻将上,我专业丢了,平时也没注意积累知识,几乎就成了盲人。而他已经失去和我沟通的耐心,我不知道,我的路在哪里。
4
他写了离婚协议书,两个子女都由他抚养。我坚决不同意签。如果说,是他毁了我的幸福的话,我也不想让他过得趁心如意。我这样和他僵持着。直到,我再次遇到永健的前妻。
女儿考上初中了,我送她去报道时,我突然发现,学校的教务处长,正是永健的前妻。她站在主席台上,显得年轻而高雅,显得是那样地自信而优雅。原来,她离婚后不久就从单位下岗了,她自已硬着头皮啃书,考上了成人大学,并通过招聘当上了老师,因业务突出而事业有成。她看到我牵着女儿时,冲我笑了笑。而我却陷入了沉思:我曾经以为爱是全部,结果却在赢得婚姻的时候失去了自我。
我和永健离婚了,我的要求是女儿由我抚养。我要过回自己,而对于他的习惯性出轨,或许只有生活会告诉他,到底他是在得到还是在失去吧。但我并不想恨永健,毕竟他曾经给过我幸福,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