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凝眸轻锁翠,
风临陌野沐新凉。
流云槛外闲舒卷,
晚照山中自落妆。
诗入莲池情醉月,
画凝淡墨韵留香。
瑶琴一曲知音赋,
呓语千寻夜未央。
春天过去了,许多娇艳的鲜花已经凋谢。
夏日骄阳的残酷,那是春天花朵所不能承受的残酷,荷花却怒放在夏日的骄阳里,感叹生如夏花之绚烂的神奇。
“江南可采莲,莲叶荷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北……”。原以为荷之婷婷,是与小桥流水、青瓦白墙或三步一回、五步一折的九曲回廊才般配,那才是荷的风韵与灵魂!江南的花红映绿,妖童缓女,荡舟采莲,固然让北方的我们羡慕。但北方的夏荷清影,蜻驻蜂恋,衣袂轻拂,同样让我们流连忘返。方才觉得,生长在北方的荷,却也是别有一番风韵的。
一个物种,因为生境的变迁,人们欣赏的心情是否也改变了呢?比如女人,北方女子如果长期生活在南方,会增添南方女子的温柔与灵秀,而南方女子如果长期生活在北方,是否也会增添北方女子的大气与豪爽呢?我想是的。《荷塘月色》里“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朱自清先生笔下的荷,灵动,柔美。而此时眼前的荷,在空灵和飘逸的神韵之中,却仿佛秉承了北方山水的大气,圣洁、高贵、仪态万方……
想起苏轼的“重重青盖下,千娇照水,好红红白白……”。此时,荷有的含苞欲放,有的已然绽开。纯白的,浅粉的,各有各的风韵。那浅粉的,似新妇,欲语还羞,那纯白的,似少女,纤尘不染。
赏荷,必会想起周敦颐的《爱莲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朱自清先生笔下的荷,描尽荷之形色美,而周敦颐先生笔下的荷,尽显荷之神色美。荷之美,可谓形神兼备,才色双收也。
夏荷,清风徐水,翩翩起舞,迎骄阳而不惧,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真实写照。
花香袭,荷花的清眸,望穿幽深的泥,望见了一场花事。很多时候,总是会因为一份美丽,而忘我,而流连忘返。荷,总是临水自照,优雅而从容。似乎它的生命里有着禅的安谧,所以它才能在红尘俗世里安然的盛开。
人这一辈子,多多少少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心事,每每翻阅那些跌宕起伏的情感,或晦涩、或无奈、或辗转。此刻,与荷对视,内心似乎平稳了许多。感念这一道风景与季节的相印成全,也感念这一成全里光阴与风华的惺惺相惜。
于盈盈一水间,我们并蒂同根,娉婷成一幅经典的风景。每一尾鱼儿游过,我们都报以不胜凉风的娇羞;每一只蜜蜂展翅飞来,我们都以花开的声音,让搁浅的时光留下生命的馨香。
若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可天长地久,岁月流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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