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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偶然》菩萨道慈悲徐志摩中国杂谈 |
《偶然》禅
——差感美学打徐志摩的妄想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惊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不可否认这首《偶然》有一股子禅味,这在于徐志摩所追求的诗写美学是爱、美以及自由。如果你愿你就会发现,爱、美、自由加在一起就是慈悲。真正的爱是慈悲的表现,真正的美是慈悲生出的,真正的自由也来自慈悲。我析字叫慈悲为兹心非心,这颗心不是这颗心,这首诗也就不是这首诗了,偶然也就不是偶然了。
我觉得这是诗者的必然,诗没有离开人本。人本又是什么呢?批评家说人人是诗人,宗教家说人人是佛陀,我看这白衣黑衣不过是些装饰,是些障眼法罢了。
慈能予乐,悲可拔苦,苦乐是人生,慈悲是菩萨道,也是诗化的生活。中国的佛道是重在菩萨道上六度万行圆成佛果的。而中国的菩萨道精神却最集中的表现在中国禅里,从文化融合角度看,这是佛教文化与本土文化的一次杂交生产。从文化入侵角度来看,千年前不知道是谁胜谁负,或许不争而天下从吧。
一苇而来的浪人达摩嵩山一个禅七就打了九年,想想那壮观,就能断定一种文化对另一种文化的介入是不能轻举妄动的。动者道之用,一个民族也就在恍惚之间变成了另一个。恰如徐志摩的《偶然》所描述的,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禅讲究不住,不住便不可得,不可得便无所畏!生死恐怖,宠辱若惊,都因此而变得淡然。徐诗中“最好你忘掉”就是怕黏着、怕不舍,若是忘记了偶然相遇的那灵明一刹那,也就没有了恐惧和思念的疼。云水情真,贵在漂浮,能在漫长的海夜相遇须臾,那交互的光亮便是最偶然的诗意,最诗意的偶然。
徐志摩是不是佛教弟子,我不能肯定。但真正的佛却是人人具足的,诗人们叫它诗性,我叫它差感。这“偶然”的差感,让我想起喇嘛仓央嘉措,他的《道歌》总是被人认作《情歌》来读的。“多情乃是佛心”,菩萨道的觉有情,就是这个道道吧。
仓诗中“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在思量与抉择之间人已经堕入轮回,印度灵修大师奥修说的好,一个事件如果不完成它就永远在轮回之中。佛教管完成叫做圆满,我管完成叫做差感的表现和补偿。可怜这世间人人哪一个不是在未完成中活着呢。活着的根因就是未死,就是未竟的事业,我还该爱、我要这样,我想那样,直到下一个开始。
然而,哪一刻不是圆满的呢,就好比那旋动的玛尼轮,时时刻刻在波动,时时刻刻昭示着圆满。圆满是本然的,禅叫它本面,诗人叫它灵感的那一刹。差感是二元力量在推动,实际上也是一个本然的如是,无相生相,生相灭相,生灭无相。怪绕的慌。
在徐诗《偶然》中,我与你,云与水,惊异与欢喜,相遇与消失,记忆与遗忘,黑夜与光亮,方向与方向,差感的表现与补偿昭昭在字。而那种爱、美、自由却是内涵底里的。若不是慈悲就会爱执、进而破坏静雅的美,也就没有自由可谈了。整首诗歌好像是一个追求世界真理、访寻生命真谛的禅者,豁然开朗的那一刹那。诗能为一沟曹溪水,爱何尝不是一种禅呢?即便这是一首情诗,也有它无上的道!
在《维摩诘经》中有个入不二法门品,我的理解就是讲的差感问题,二元力量的表现与补偿。最后文殊问净名何谓入不二法门,维摩默语。
我饶舌了。呵呵。徐志摩的《偶然》本就在那水天一体的光明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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