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面具的爱情观光客，I Do

文/杜娟

 

　　他那样一个玩世不恭、艳事成册的男人，“流言”二字只不过像西服上的浮尘。传言中他甩弃的女人都仍恋恋不舍，岂能这样转身离开，抛弃了整个城市？

　　

　　ONE      意外

　　幻觉，梦里他打来电话，我狂喜尖叫问道，你好吗，在哪儿了，在搞人间搞蒸发吗？他一贯的顿了顿，时间凝住刹娜，低低的声音，他说我们分手吧。

　　恶梦惊醒，窗外一片明晃晃的太阳。连梦都是这样的狼狈，我始终不是女皇的位置。

　　我知道与大兵分手是众望所归，那堆局外人提长脖子形成意念的光圈，围在我和大兵左右，骨子里我其实“拧”得狠。

　　自小，我妈便怀疑我的情商。看到我失恋，她仍像每次儿时纠正做错数学题的架式，她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的苦头够你用一辈子了。

　　每次被姐姐逮着我失神的表情，她第一句就是，还忘不了他？

　　YES。I，DO。

　　

     

      TWO　起因

　　城市，有时真的不大。每个人的故事都会重播几遍。尤其像他样屈指可数的富商。

　　我，具备一切白领的资格。早八晚五的工作了四年，未婚，样貌品德样样不输阵，目前男友下落不明。当然，江湖流传的故事是后半句。

　　貌似善良的老板免不了要哀情一下，他觉得此事不应落后于他人，拿着文件路过我的桌前顿了一下，问，还好吧？

　　我的手停住了敲字，反问，薪水要是能找到一些平衡，也行？

　　老板被噎住，他只是想表明他的消息有多幺灵通，如若是这种状态，则说明我无事，他人的消息可靠，他更是如此。

　　姐姐常在耳根边上说要给我介绍朋友，她认为，这种男人最可恨，比负心汉还要千刀万剐，你居然要就地而等，你以为你是李嘉欣还是张慢玉，就是人家陈世美和秦香莲还成亲了，李嘉欣再美不也嫁人了。

　　是啊，始乱之，终弃子。我自小就饱读史上负心汉的文化故事。但，只要大兵的脸从我的幻觉中划，我便泰然之若的迷茫下去。

　　大兵的脸庞和身材具备陈冠希那样负心汉的天资，是姑娘就不会对他放心，何况他的故事版本颇多。流传最多的剧情梗概是：早年大兵和某富商遗霜鬼混，敲得财来;另外一个版本是男主角的任务调换，大兵和富商之妻共同诈得不少财产。

　　八卦，总越说越混乱淫荡，说话的人口水横飞，听的人直咋舌。这是三流的谣言编剧必备的水准。

　　

　　THREE     经过

　　我不知道坊间对我的故事改版到第几集。我在姐姐的发动下开始相亲，姐姐下令的择偶标准稳如长城般可“靠”：老实，相貌正常，小有资产。这样的男人，在勾心斗角的城市里确实不多见了。姐姐为了我，煞费心思。

　　第一次约会的是一个知名律师事务所律师，姓张或是章？共餐的时候，他很有诚意的激发我交谈的欲望，最后我们一直聊到小时候玩过的跳皮筋。他讲了一个冷笑话，我也很配合着微微的笑着。

　　我一边真诚的笑着，一边悲情的想起大兵。我们第一次的约会就是在餐厅里，他坐在吧台上，为朋友们弹唱了一首歌，尔后走到我身边说，其实他最想我听到。多年后，想起这段插曲真是伤感得要命。那种浪漫根深蒂固，他亦然代替了我的眼晴。

　　大兵是学数学的，但如果他当初选择中文，或是也是诗人一枚。

　　周围的人也说，大兵这种泡法吊到了不少阔太太的心动，几个大工程都是这样暗暗搞定的。并且他成功的合并了一家公司，靠着这种关系还弄到这个公司的内部资料，有了今日的事业。

　　当年我傲绪待发，这种传言不过激发了我的斗志，有什么比征服这样一个坏男人更有面子？当大兵投过暧昧的眼晴时，我瞬息抓住。

　　年轻又有点小姿色的女孩，都有这样的通病。

　　公司的几个美女刚开始排挤我，接着是观望，最后竟有点妒忌。我的鲜花永远是最绽放的，哪些花开得无所顾忌，它们摆在我办公桌显眼的位置。

　　他的艳名昭著，但对我够会说话、体帖，又很有能力，愿意放下身段迁就我的娇情，还有哪种恋人间深沉的眼神。我常听说，男人不喜欢再有钱也不会给你花，男人喜欢你再穷也会想办法给你花。我不是爱大兵的钱，但是他的舍得似乎是佐证哪些传闻的真伪，我就是喜欢他这样的销魂。

　　妈妈得知，我和大兵厮混的消息，拿着正在做饭的勺子冲出厨房，冲我喊起来。她说，你以为你能翻江倒海，就你这样傻，恐怕被人玩了还不知道在哪数钱。

　　在容忍也不能对这样的字眼无动于衷，“被人玩”的字眼通常都是形容怎样一个恶劣男女，她怎忍心张口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我们。

　　我一个人去酒吧，大醉，最后大兵一深一浅的扶着我回到了他的家。

　　妈妈的话还是挪动了我内心的防线，我开始惶惶不安的滋味日益疯长着。

　　午后，我和大兵躺在沙发上，他心情很好。我拿出八卦周刊指给他看，说，怎么办，连大众情人刘德华都结婚了。

　　大兵感到了我的恐惧，他摸摸了我的头发说，妈妈不会说中我们故事的结局。

　　第二天，快餐公司赠送试吃的中餐，吃到一枚项链，项链盒上面写着：“I DO”。

　　正当我无助坐在椅子四处张望时，发现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多么恐慌，多么焦虚，多么宠爱，多么幸福，这一切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我内心的震撼。

　

      FOUR  转变

　　姐姐仍积极充当了我爱情的导师，她坚持不懈的拉我去各个饭局四处走动。姐姐的男朋友张明涛，是个诚实的会计师。姐姐的口头禅是，明涛，快，帮帮。

　　张明涛对我的故事耳熟能详，他站在准家属的位置保持缄默，有时忍不住说，你这样的好女孩应该有个好归宿，语言中充满同情。

　　在姐姐的强迫下，我见了老程。老程有个强势的名字，叫程功。

　　程功除了有点憨，其它的优点可圈可点。

　　约会之后姐姐照例盘问，我想了一想，说，程功，还可以。

　　姐姐历经多次盘查，虽然这个答案已经接近理想。但，她仍问，你还是想着他吧。

　　我自知那种背后的落寞躲不过她的观察，说，没办法，我一去新浪博客就能看到我们的曾经。

　　姐姐，连叹气都懒得出一声，说，你在坑里呆着谁也帮不了你。

　　看过《张爱玲自传》的人都知道，女人可悲的事情就是相信爱情，即使身边的军师排成行，她的心就是屹立不摇。不过我非张爱玲，他亦不是国民党的军官。时代变了，爱情的心情却停下了。颈上的项链，每天都在提醒我想他，I DO。

　　然而，既然我不是张爱玲，我就不会千里捉奸。最近的传闻是他在日本的北海道，还有人看见了他酒吧里。他们转述的绘声绘色，就怕漏了我这位听众。版本几近接近结局，新的剧情是大兵甩了那个不自力量的小白领，一如既往的风流快活，他的行情已经国际化了，美人如梭穿流不止。

　　

　　

     FIVE   意外

      入夜，寂寞难熬，我大醉，拔动了程功的号码，电话哪头通了，有人在听。

　　我说，老程，你好。

　　老程，你好。

　　我觉得我是否有些自私，马上挂断。他不明，回拔过来。我把响不停的电话扔在沙发上，继续在沙发上打开一瓶威士忌。

　　突然门响了，是程功。

　　程功腼腆的说，你怎么了，我不放心来看看。

　　醉眼模糊的身影，我以为是大兵回来了。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哭。

          程功不知所措的把我安顿好，走了。

　　第二天，阳光直射在我的床单上，哪样明郎又温存。程功给我留了便条，帮我请了假，做了热汤放在桌子上，醒酒的蜂密水也搁在茶几上。

　　我羞愧不已，脖子上的项链，I DO，似乎在笑。

　　原来所谓的惊天动地，也不过是一个人的娇情在发病而已。

　　

　SIX  结局

　　终于，我自省。早有人说过，他不爱你，这句话像轰炸机一样，各式身份、各式心情的人嘴里吐出来绕在我耳边。我夜夜面壁思过，墙上黑色的影子越来越渺小。

　　一开始的嘲笑，最后完完全全的上演了。我真的像个弃妇一样，相信了他们的话。我开始在没有他的家里整理旧物，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大的皮箱里，只有项链仍然戴着。

　　妈妈来看我，她环视一圈，没有再挖苦、嘲讽、教育，她做了顿香喷喷的饭，说，你终于想通了，这就好了，要这样过日子。

　　我打算另找房子，很快，这个房子里，我的，他的，都将沉默了。

　　我要和程功结婚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坊间，好像名人丢弃的女人只要能嫁出去，也是说明此女仍然有姿色。

　　就在我看和程功看婚纱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保险公司要核对信息，电话里说徐兵买了一份保单，受益是我。原来，徐兵开车出了意外。

　　这怎能使我不激动，何况我要徐兵跟我说道歉。于是，我假称有孕，终于追查到了徐兵的消息。澳洲，他刚做完手术，正在康复治疗。看到我来了，他笑了。

　　傻丫头，他摸了摸我的脑袋。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我想。

　　

       爱情就是坚持下去，直到再也不分开。

　　YES。 I DO。（文/杜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