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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顽怕读文章-----贾宝玉何曾怕读书?

(2006-12-11 10:06:59)
“愚顽怕读文章”――――贾宝玉何曾怕读书?

关于贾宝玉,我们大概有两条最深刻的印象,一条是喜在女儿堆里内帷斯混。那爱红毛病即“褒女儿冰清水洁论”。对女儿自有一番与其他人不同的态度和认识, “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竟成了大观园众人“讥笑”的名言。每至挨打,吃疼不过“便姐姐妹妹乱叫起来”,在姐妹群里便换了一个人儿,是家里有名的混世魔王。等等。《红楼梦》主人公贾宝玉与大观园众女儿的情感关系及爱情瓜葛,二百多年来吸引并滋润着众多读者的心灵,也使《红楼梦》大增异彩。此条本文暂且不论。另一条便是怕读书、厌恶仕途经济了。所谓“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怪张,哪管世人诽谤。”贾宝玉对读书自然有一番高论,他贬只知一味死读书、一心热中功名的男人为“须眉浊物论”,此一番“疯话”是众所周知的。贾宝玉厌恶仕途,不喜读书,把八股文指斥为“饵名钓禄之阶”,视热中功名的“须眉浊物”为“禄蠹”、“国贼”,不愿与士大夫交接。他不但背离封建社会知识分子传统的“学而优则仕”进身之途,而且蔑视封建道德伦常规范,说“除明明德外无书”旨在贬斥程、朱理学的陈腐说教,甚至把“文死谏,武死战”的士大夫气节骂的分文不值。这种所谓“叛逆性格”必然和封建社会正统的代表人物贾政、王夫人、薛宝钗、花袭人、史湘云等形成尖锐的冲突。就连贾琏的小厮兴儿也这样说他:“姨娘别问他,说起来姨娘也未必信。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正经学堂。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寒窗十载,偏他不喜读书。老太太的宝贝,老爷先还管,如今也不敢管了。成天家疯疯颠颠的,说的话人也不懂,干的事人也不知。外头人人看着好清俊模样儿,心里自然是聪明的,谁知是外清而内浊,见了人,一句话也没有。所有的好处,虽没上过学,倒难为他认得几个字。每日也不习文,也不学武,又怕见人,只爱在丫头群里闹。再者也没刚柔,有时见了我们,喜欢时没上没下,大家乱顽一阵;不喜欢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理,他也不责备。因此没人怕他,只管随便,都过的去。”以至于交接琪官蒋玉菡、诱发金钏之死为触因,贾正盛怒之下,要打死这个“孽胎祸根”,“以绝将来之患”。但贾宝玉始终毫无悔改之意。即使“水做的骨肉”史湘云以“仕途经济”劝他,他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书中是这样描述的:史湘云一边摇着扇子,笑道:“自然你能会宾接客,老爷才叫你出去呢。”宝玉道:哪里是老爷,都是他自己要请我去见的。”湘云笑道:“主雅客来勤,自然你有些敬他的好处,他才只要会你。”宝玉道:“罢,罢,我也不敢称雅,俗中又俗的一个俗人,并不愿同这些人往来。”湘云笑道:“还是这个情性不改。如今大了,你就不愿读书去考举人进士的,也该常常的会会这些为官做宰的人们,谈谈讲讲些仕途经济的学问,也好将来应酬世务,日后也有个朋友。没见你成年家只在我们队里搅些什么!”宝玉听了道:“姑娘请别的姊妹屋里坐坐,我这里仔细污了你知经济学问的。”袭人道:“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也是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他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走了。这里宝姑娘的话也没说完,见他走了,登时羞的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幸而是宝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 提起这个话来,真真的宝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讪了一会子去了。我倒过不去,只当他恼了。谁知过后还是照旧一样,真真有涵养,心地宽大。谁知这一个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见你赌气不理他,你得赔多少不是呢。”宝玉道:“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不曾?若他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他生分了。”袭人和湘云都点头笑道:“这原是混帐话。”。。。。。。  ,围绕着贾宝玉“读书”,始以袭人娇嗔之箴,继之以宝钗之劝,史湘云之谏,终之以贾政怒打,就连从不说“混账话”的林妹妹也红着两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从此你可都改了吧!” 最终也没有扭过打不死、煮不烂得顽石犟性子。最后就连贾政也没了脾气,在“闲征姽婳词”回,是这样描叙贾政对“顽石劣根”的屈服和退让:“近日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 近见宝玉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们, 各各亦皆如此,虽有深精举业的,也不曾发迹过一个,看来此亦贾门之数。况母亲溺爱,遂也不强以举业逼他了。”为让贾宝玉在贾政面前“问书”能免责过关,大观园中上至主子小姐,下至奴才小丫头子,报信的报信,写字的送字,那个“勇补雀金裘”的晴雯,竟想出了一个“宝玉吓着了”的“馊点子”,引发了抄捡大观园,也为“晴雯之死”点燃了导火索。贾宝玉懒于“读书”、贾政“问书”、众女儿“劝书”像一条线,穿起了一系列起伏不平的矛盾关系和重大事件,细品起来,真真好看煞。
窃以为读者都被作者那如花似锦的文字和那极端狡猾的艺术之笔“瞒过”了。
一、作者围绕贾宝玉读书对读者巧妙地使用了障眼法
作者批贾宝玉“有时似傻如狂”“愚顽怕读文章。在书中用贬中褒的笔法,让贾宝玉扮演“反派”角色,巧妙地瞒过了读者,让这部奇书突破文网严密的清朝,得以流传下来。
贾宝玉“奇”生、“奇”言、“奇”志,“怪”行、“怪”僻。以掩顽石之“颠狂”。脂砚斋批曰:“囫囵不解”。作者首先在开头贾宝玉一出场,就来了一个障眼法:第二回借冷子兴之口介绍贾宝玉:。。。。。。不想后来又生了一位公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脂批:青埂顽石已得下落)就取名宝玉。你道是新奇异事不是?雨村笑道:"果然奇异。只怕这人来历不小。"子兴冷笑道:"万人皆如此说,因而乃祖母便先爱如珍宝。那年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悦。独那史老太君还是命根一样。说来又奇,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说起孩子话来也奇怪,他说:'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甲戌侧批:真千古奇文奇情。】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将来色鬼无移了!"【甲戌侧批:没有这一句,雨村如何罕然厉色,并后奇奇怪怪之论?】雨村罕然厉色忙止道:"非也!可惜你们不知道这人来历。大约政老前辈也错以淫魔色鬼看待了。若非多读书识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参玄之力,不能知也。"。。。。。。用“奇特”出生方式首先吸引读者的注意力, “抓周”只抓些脂粉钗环,先天癖性“立志”爱红,被目之为“淫魔色鬼”,在读书问题上借甄宝玉之形遥照贾宝玉之影:
。。。。。。雨村笑道:"去岁我在金陵,。。。。。。但这一个学生,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说起来更可笑,他说:'必得两个女儿伴着我读书,我方能认得字,心里也明白,不然我自己心里糊涂。'【甲戌侧批: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故此处极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家之宝玉,则正为真宝玉传影。蒙侧批:灵玉却只一块,而宝玉有两个,情性如一,亦如六耳、悟空之意耶?】又常对跟他的小厮们说:'这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的,比那阿弥陀佛,元始天尊的这两个宝号还更尊荣无对的呢!【甲戌眉批:如何只以释、老二号为譬,略不敢及我先师儒圣等人?余则不敢以顽劣目之。】。。。。。。。'你说可笑不可笑?也因祖母溺爱不明,每因孙辱师责子,因此我就辞了馆出来。如今在这巡盐御史林家做馆了。你看,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从师长之规谏的。只可惜他家几个姊妹都是少有的。"【甲戌侧批:实点一笔,余谓作者必有。】。。。。。。
在雨村口中借甄宝玉遥照贾宝玉天生不喜读书,“虽是启蒙,却比一个举业的还劳神。”同其类也。第三回作者通过《西江月》二词把“顽石”“怕读文章”劣根顽僻极力一描: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在“二玉初会”时,自己不喜读书,却问黛玉“可曾读书?”见黛玉没有那“玉”,才有说有笑的,突然间便摔那被视为命根子的“劳什子”,又哭又闹,种种异常,确是“正邪二气”赋来之人。作者让贾宝玉给读者以“似傻如狂”、“愚顽怕读文章”,恰恰是让贾宝玉口出不合时宜的碍语“高论”,披上合情合理的外衣。什么“除四书外都是杜撰”啦,“除明明德之外无书”啦什么“国贼”、“禄蠹”啦等等。咋看起来,这些不符合当时社会政治、生活潮流的“疯话”,出自一个天资聪颖、又极顽劣的“怪人”黄口无知顽儿之口,小儿顽皮不喜读书也在情理之中。这正好是作者所期望达到的效果和目的。
二、贾宝玉读了些什么书?
在贾宝玉读书问题上,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借贾宝玉这个“正邪两气相赋而来”的黄口无知愚顽小儿之口伤时骂世吗?窃以为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围绕宝玉不喜读书,袭人劝、宝钗谏、湘云箴,贾政打,走的全部是当时封建社会正统路子,伤时骂时期效用不大。作者一再强逼宝玉读书,是另有深意的。第三回“二玉初会”,宝玉道:"《古今人物通考》上说:'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况这林妹妹眉尖若蹙,用取这两个字,岂不两妙!"探春笑道:"只恐又是你的杜撰。"宝玉笑道:"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此处脂批曰【焉得怪彼世人谓之怪?只瞒不过批书者。】作者要瞒什么呢? 第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 第4段【庚辰双行夹批:按此书中写一宝玉,其宝玉之为人是我辈于书中见而知有此人,实未目曾亲睹者。又写宝玉之发言每每令人不解,宝玉之生性件件令人可笑,不独不曾于世上亲见这样的人,即阅今古所有之小说奇传中亦未见这样的文字。于颦儿处更为甚。其囫囵不解之中实可解,可解之中又说不出理路,合目思之,却如真见一宝玉真闻此言者,移至第二人万不可,亦不成文字矣。余阅《石头记》中至奇至妙之文,全在宝玉颦儿至痴至呆囫囵不解之语中,其誓词雅迷酒令奇衣奇食奇玩等类固他书中未能,然在此书中评之,犹为二着。】第十九回 情切切良宵花解语 意绵绵静日玉生香 第18段【庚辰双行夹批:此皆宝玉心中意中确实之念,非前勉强之词,所以谓今古未有之一人耳。听其囫囵不解之言,察其幽微感触之心,审其痴妄委婉之意,皆今古未见之人,亦是今古未见之文字。说不得贤,说不得愚,说不得不肖,说不得善,说不得恶,说不得光明正大,说不得混账恶赖,说不得聪明才俊,说不得庸俗平□,说不得好色好淫,说不得情痴情种,恰恰只有一颦儿可对,令他人徒加评论,总未摸着他二人是何等脱胎、何等心臆、何等骨肉。余阅此书,亦爱其文字耳,实亦不能评出此二人终是何等人物。后观《情榜》评曰“宝玉情不情”,“黛玉情情”,此二评自在评痴之上,亦属囫囵不解,妙甚!】脂砚斋谓:“余阅《石头记》中至奇至妙之文,全在宝玉颦儿至痴至呆囫囵不解之语中,其誓词雅迷酒令奇衣奇食奇玩等类固他书中未能,然在此书中评之,犹为二着。”贾宝玉在读书一事“囫囵不解”妙论似有深意隐焉。
贾宝玉到底读了些什么书呢?
1、贾宝玉对“书”的认识:“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除明明德外无书”
2、对上学读书的态度:是积极的。初会秦钟,便积极约定入家学私塾读书。初会黛玉、秦钟,虽然作者一再声称贾宝玉“愚顽怕读文章”,却总让他问对方“可曾读书?”“读了些什么书?”在秦可卿丧礼上,贾宝玉摧着凤姐布置书房,要和秦钟夜读。
3、贾政要求贾宝玉读哪些书?第九回,贾政盘问李贵:因向他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蒙侧批:此等话似觉无味无理,然而作父母的,到无可如何处,每多用此种法术,所谓百计经营、心力俱瘁者。】吓的李贵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有声,连连答应"是",又回说:"哥儿已经念到第三本《诗经》,什么'呦呦鹿呜,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说的满座哄然大笑起来。贾政也掌不住笑了。因说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李贵忙答应"是",见贾政无话,方退出去。贾正首先要求贾宝玉背熟研透《四书》。第七十三回痴丫头误拾绣春囊 懦小姐不问累金凤 第4段 这里宝玉听了,便如孙大圣听见了紧箍咒一般,登时四肢五内一齐皆不自在起来。想来想去,别无他法,且理熟了书预备明儿盘考。口内不舛错,便有他事,也可搪塞一半。想罢,忙披衣起来要读书。心中又自后悔,这些日子只说不提了,偏又丢生,早知该天天好歹温习些的。如今打算打算,肚子内现可背诵的,不过只有“学”“庸”“二论”是带注背得出的。 至上本《孟子》,就有一半是夹生的,若凭空提一句,断不能接背的,至“下孟”,就有一大半忘了。算起五经来,因近来作诗,常把《诗经》读些,虽不甚精阐,还可塞责。别的虽不记得,素日贾政也幸未吩咐过读的,纵不知,也还不妨。至于古文,这是那几年所读过的几篇,连“左传”“国策”“公羊”“谷粱”汉唐等文,不过几十篇,这几年竟未曾温得半篇片语,虽闲时也曾遍阅,不过一时之兴,随看随忘,未下苦工夫,如何记得。这是断难塞责的。更有时文八股一道,因平素深恶此道,原非圣贤之制撰,焉能阐发圣贤之微奥,不过作后人饵名钓禄之阶。虽贾政当日起身时选了百十篇命他读的,不过偶因见其中或一二股内,或承起之中,有作的或精致,或流荡,或游戏,或悲感, 稍能动性者,偶一读之,不过供一时之兴趣,究竟何曾成篇潜心玩索。如今若温习这个,又恐明日盘诘那个,若温习那个,又恐盘驳这个。况一夜之功,亦不能全然温习。因此越添了焦燥。 自己读书不致紧要,却带累着一房丫鬟们皆不能睡。
贾宝玉为其父严命读《四书》。《五经》因不在科举命题范围之内贾政从来没有吩咐贾宝玉研读。父子二人在《四书》的态度是一致的,贾宝玉一直声称除《四书》以外,都是杜撰,虽然自己在《四书》上没有下苦功夫,只背熟了一半。可见贾宝玉连《四书》也不喜读。父子二人在举业功名上不同认识引起在学业上的对立和冲突。贾宝玉喜杂学厌恶八股文,贾政热衷于让儿子醉心于科举跻身仕途。每每教训贾宝玉“都是不读书之过”。“可见宝玉不务正,专在浓诗艳赋上下功夫。”
4、贾宝玉喜读什么书?
贾宝玉喜杂学,不喜务正。尤其讨厌八股文。“大观园试才”回说“贾正近因闻得塾长称赞宝玉专能对联,虽不喜读书,偏到有些歪才能似的,。。。。。。”第二十三回:茗烟见他这样,因想与他开心,左思右想,皆是宝玉顽烦了的,不能开心,惟有这件,宝玉不曾看见过。【庚辰侧批:书房伴读累累如是,余至今痛恨。】想毕,便走去到书坊内,把那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引宝玉看。宝玉何曾见过这些书,一看见了便如得了珍宝。茗烟嘱咐他不可拿进园去,"若叫人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呢。"宝玉那里舍的不拿进园去,踟蹰再三,单把那文理细密的拣了几套进去,放在床顶上,无人时自己密看。那粗俗过露的,都藏在外面书房里。由此引出黛玉葬花同看《西厢记》一段优美的文字。
在“杜撰芙蓉诔”回:。。。。。。。二则诔文挽词也须另出己见,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袭前人的套头,填写几字搪塞耳目之文,亦必须洒泪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宁使文不足悲有余,万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戚。况且古人多有微词,非自我今作俑也。奈今人全惑于功名二字,尚古之风一洗皆尽,恐不合时宜,于功名有碍之故。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为世人观阅称赞,何必不远师楚人之《大言》、《招魂》、《离骚》、《九辩》、《枯树》、《问难》、《秋水》、《大人先生传》等法,或杂参单句,或偶成短联,或用实典,或设譬寓,随意所之,信笔而去,喜则以文为戏,悲则以言志痛,辞达意尽为止,何必若世俗之拘拘于方寸之间哉。"宝玉本是个不读书之人,再心中有了这篇歪意,怎得有好诗文作出来。他自己却任意纂著,并不为人知慕,所以大肆妄诞,竟杜撰成一篇长文,用晴雯素日所喜之冰鲛縠一幅楷字写成,名曰《芙蓉女儿诔》,前序后歌。
此处列举了《四书》以外的诸如《离骚》、《秋水》等“杂书”可见贾宝玉杂学功夫了得,唯有如此,才写出非常优美的“芙蓉女儿诔文”,才让贾政“贬”中褒奖宝玉得杂学诗才,终于在宝玉的功名仕途向贾宝玉妥协,不以举业强逼他了。书中这样写道:
说话间,贾环叔侄亦到。贾政命他们看了题目。他两个虽能诗,较腹中之虚实虽也去宝玉不远,但第一件他两个终是别路,若论举业一道,似高过宝玉,若论杂学,则远不能及;第二件他二人才思滞钝,不及宝玉空灵娟逸,每作诗亦如八股之法,未免拘板庸涩。那宝玉虽不算是个读书人,然亏他天性聪敏,且素喜好些杂书,他自为古人中也有杜撰的,也有误失之处,拘较不得许多;若只管怕前怕后起来,纵堆砌成一篇,也觉得甚无趣味。因心里怀着这个念头,每见一题,不拘难易,他便毫无费力之处,就如世上的流嘴滑舌之人,无风作有,信着伶口俐舌,长篇大论,胡扳乱扯,敷演出一篇话来。虽无稽考,却都说得四座春风。虽有正言厉语之人,亦不得压倒这一种风流去。近日贾政年迈,名利大灰,然起初天性也是个诗酒放诞之人,因在子侄辈中,少不得规以正路。近见宝玉虽不读书,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们,各各亦皆如此,虽有深精举业的,也不曾发迹过一个,看来此亦贾门之数。况母亲溺爱,遂也不强以举业逼他了。
正因为如此,作者才在贾宝玉读“书”问题上瞒了读者二百多年
三、花袭人劝了宝玉一些什么?
贾宝玉口口声声说除明明德外无书,除《四书》外都是杜撰,可是实际上对《四书》根本就没下苦功夫读。贾宝玉贬斥八股文“原非圣贤之制撰,焉能阐发圣贤之微奥。。。。。。”,可是对先师孔圣人亲口传授的《论语》、亚圣亲自撰写的《孟子》只有一半能带注背下来。贾宝玉天资聪颖异常,百个不及他一个,能对《庄子》、《大言》、《离骚》、《九辨》、《枯树》等作品非常熟悉的他,能写出非常漂亮的《芙蓉女儿诔文》和优美诗歌的贾宝玉,却偏偏对视为儒家经典的《孟子》读不进去,以至于每至他老子贾政问“书”,贾宝玉不是吓得“像打了焦雷一般,变了颜色,扫了兴”,就是“像带了紧箍咒一般”蔫了下来,死活不敢去见贾政,岂不怪哉。难道只是以所谓“逆反心理”解释吗?区区一篇《孟子》在贾政、袭人等四面围堵之下,在天资异常聪明的贾宝玉那里读通弄懂是不在话下的。脂砚斋批曰:如何只以释、老二号为譬,略不敢及我先师儒圣等人?余则不敢以顽劣目之。宝玉何以“痴顽”如此?围绕宝玉读“书”,在贾政、袭人、薛宝钗、史湘云围堵逼劝之下,贾宝玉也曾口头改正,其后劝得紧了,竟至歪批《庄子》,参玄悟道,即使悟道,也未得究竟,被黛玉一句机语“尔有何贵?尔有何坚?”问得哑口无言。第十九回“情切切花解语”花袭人要贾宝玉依她三件事:第一件改掉乱说化灰化烟不祥之语;第二件改掉不喜读书的毛病,就是改不掉,在老爷面前也要装出喜读书的样子,一讨老爷欢心。再不许说“禄蠹”、“除明明德之外无书”的“疯话”宝玉答之曰:“再不说了,那原是小时不知天高地厚,信口胡说,再不说了”(脂批:又作是语,说不得不乖觉,然又是作者瞒人处也)试问,作者又要瞒什么啊?第三件,“再不可毁僧谤道,。。。。。。”纵观前八十回贾宝玉除了一句“和尚道士的话也信的?”梦话之外,并没有半句“毁僧谤道”之语,袭人何出此言?二十一回“贤袭人娇嗔箴宝玉”花袭人为避免贾宝玉到黛玉房里“黑家白日闹”去,赌气不理宝玉。此脂批所谓贾宝玉有三大病、袭人有三大功。贾宝玉“拿了一本书”,。。。。。。。也不大出房(脂批:此是袭卿一大功劳也)也不和姊妹丫头等厮闹(脂批:此是袭卿第二功劳也)自己闷闷的,只不过拿着书解闷,或弄笔墨(脂批:此虽未必成功,较往日终有微补小益,所谓袭卿有三大功劳也。)也不使唤众人,只叫四儿答应。谁知四儿是个聪敏乖巧不过的丫头,【庚辰双行夹批:又是一个有害无益者。作者一生为此所误,批者一生亦为此所误,于开卷凡见如此人,世人故为喜,余反抱恨,盖四字误人甚矣。被误者深感此批。】见宝玉用他,他变尽方法笼络宝玉。【庚辰双行夹批:他好,但不知袭卿之心思何如?】至晚饭后,宝玉因吃了两杯酒,眼饧耳热之际,若往日则有袭人等大家喜笑有兴,今日却冷清清的一人对灯,好没兴趣。待要赶了他们去,又怕他们得了意,以后越发来劝,【庚辰双行夹批:宝玉恶劝,此是第一大病也。】若拿出做上的规矩来镇唬,似乎无情太甚。【庚辰双行夹批:宝玉重情不重礼,此是第二大病也。】说不得横心只当他们死了,横竖自然也要过的。便权当他们死了,毫无牵挂,反能怡然自悦。【庚辰双行夹批:此意却好,但袭卿辈不应如此弃也。宝玉之情,今古无人可比,固矣。然宝玉有情极之毒,亦世人莫忍为者,看至后半部则洞明矣。此是宝玉三大病也。宝玉有此世人莫忍为之毒,故后文方有"悬崖撒手"一回。若他人得宝钗之妻、麝月之婢,岂能弃而为僧哉?此宝玉一生偏僻处。】因命四儿剪灯烹茶,自己看一回《南华经》。正看至《外篇·胠箧》一则,其文曰:。。。。。。 贾宝玉趁着酒兴,提笔续曰:“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丧减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庚辰双行夹批:直似庄老,奇甚怪甚!庚辰眉批:赵香梗先生《秋树根偶谭》内兖州少陵台有子美祠为郡守毁为已祠。先生叹子美生遭丧乱,奔走无家,孰料千百年后数椽片瓦犹遭贪吏之毒手。甚矣,才人之厄也!因改公《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数句,为少陵解嘲:"少陵遗像太守欺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折克非已祠,旁人有口呼不得,梦归来兮闻叹息,白日无光天地黑。安得旷宅千万间,太守取之不尽生欢颜,公祠免毁安如山。"读之令人感慨悲愤,心常耿耿。壬午九月。因索书甚迫,姑志于此,非批《石头记》也。为续《庄子因》数句,真是打破胭脂阵,坐透红粉关,另开生面之文,无可评处。】黛玉看了,不觉又气又笑,不禁也提笔续书一绝云:
  无端弄笔是何人?作践南华《庄子因》。
  不悔自己无见识,却将丑语怪他人。
及至二十二回,薛宝钗让贾宝玉听了一首《寄生草》,引起贾宝玉“觉悟”因缘,写了一首“偈子”“你证我证,心证意证。。。。。。”后被林黛玉一句机锋打住。
贾宝玉不喜读《四“书”》,被宝、黛、袭、湘“逼”(劝)的紧了,就参禅悟道。脂批一再提醒读者,“作者要瞒人”,宝玉自己以为觉悟,不想忽被黛玉一问,便不能答,宝钗又比出"语录"来,此皆素不见他们能者。自己想了一想:"原来他们比我的知觉在先,尚未解悟,我如今何必自寻苦恼。"【庚辰眉批:前以《庄子》为引,故偶继之。又借颦儿诗一鄙驳,兼不写着落,以为瞒过看官矣。此回用若许曲折,仍用老庄引出一偈来,再续一《寄生草》,可为大觉大悟矣。以之上承果位,以后无书可作矣。却又作黛玉一问机锋,又续偈言二句,并用宝钗讲五祖六祖问答二实偈子,使宝玉无言可答,仍将一大善知识,始终跌不出警幻幻榜中,作下回若干书。真有机心游龙不测之势,安得不叫绝?且历来不说中万写不到者。己卯冬夜。】“为续《庄子因》数句,真是打破胭脂阵,坐透红粉关,另开生面之文,无可评处。”脂砚斋一再提醒读者要打破胭脂阵,坐透红粉关,看破情色障,不要被书中红香绿玉迷住慧目,读“是书”(即石头记)要向贾宝玉那样“觉悟”,只是觉了悟了还不够,还不是究竟,要悟到“无可评处”,脂砚再也不能说得太明白了。袭人劝了宝玉些什么呢?劝其读“书”,劝得紧了,便因“书”而“悟”。“再不可毁僧谤道”,前八十回,贾宝玉出了一句“和尚道士的话也信的?”梦话之外,并无诽谤和尚道士之语,只有“贾天祥正照风月”鉴“跛足道人(不足与人道也)说了一句“千万不可照正面(脂批:谁人识的此句?观者记之,不要看这书正面,方是会看)。。。。。。只听镜内哭道“谁叫你们只瞧正面了”,跛足道人喊道:“谁毁风月鉴?吾来救也”也未有一语毁及道人。况且,那也不贾宝玉说的啊。那么,“再不可毁僧谤道”是不写之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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