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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名臣事略》全文(二)

(2018-04-15 10:29:31)
许有壬序 

许序 【 许序 此序题为点校者所加。】 

  圣元基朔方立人极,世祖皇帝混破裂而一之,广轮疆理,古职方所未半。其天地之再初乎,浑沦所锺,命世卓绝之才,实辈出辅成之。故盛德大业之所着,自颢穹生民未之有也。然而百余年来,元勋伟绩世未尽白,故老知者湮没无几,家乘志铭不能家至而徧知也。仁皇御极,敕太史传功臣,而玉堂秘奥,世莫得而见焉。监察御史赵郡苏天爵伯修辑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湖北宪刻诸梓,征叙其端。有壬在京师,早知伯修之才,而未知其有是编也。惟其培学上庠,历史属久,故考之也详,择之也审。其类例仿朱子言行录,条有征据,略而悉,丰而核,其四方之争先快覩者乎。窃惟国朝真才云集,是编才四十七人,有齐民知名而未录者,盖朱子例,嗣有所得,当续书之也。若是,则四方之快覩者不一,伯修之学其益昌矣。又不知今士大夫,用心如伯修者几人,世所望于太史氏,出于事略之外者,其将有所属乎?宪长笃礼质班,幕府李谷、王大有,职风纪,育人材,俾观者率作,是亦韩子所谓「牵联得书」者也。至顺壬申良月中议大夫、前参议中书省事相台许有壬叙。

欧阳玄序 

  欧序 【 欧序 原题作「国朝名臣事略序」,现改作此题,以保持各序题体例一致。】 

  应奉翰林文字赵郡苏伯修,年弱冠,即有志着书。初为胄子,时科目未行,馆下士諅言词章讲诵,既有余暇月,笔札又富,君独博取中朝巨公文集而日钞之,凡而元臣世卿墓表家传,往往见诸编帙中。及夫闲居,纪录师友诵说,于国初以来,文献有足征者,汇而萃之。始疏其人若干,属以其事,中更校雠,栉去而导存,抉隐而搜逸,久而成书,命曰国朝名臣事略。他日,余与伯修同预史属,从借读之,作而叹曰:「壮哉!元之有国也,无竞由人乎!若太师鲁国、淮安、河南、楚国诸王公之勋伐, 【 若太师鲁国淮安河南楚国诸王公之勋伐 「楚国」原脱「国」字,据聚珍本补。】 中书令丞相耶律、杨、史之器业,宋、商、姚、张之谋猷,保定、藁城、东平、巩昌之方略,二王、杨、徐之辞章,刘、李、贾、赵之政事,兴元、顺德之有古良相风,廉恒山、康军国之有士君子操,其他台府忠荩之臣,帷幄文武之士,内之枢机,外之藩翰,班班可纪也。太保、少师、三太史天人之学,陵川、容城名节之特,异代岂多见哉。至于司徒文正公,尊主庇民之术,所谓九原可作,我则随武子乎。嗟乎!干坤如许大,人才当辈出,伯修是编未渠央也,姑志余所见如是云。天历己巳四月乙卯翰林待制冀郡欧阳玄谨序。

王理序 

  王序 【 王序 此序题为点校者所加。】 

  自古帝王有天下,或受于人,或起而取之,尧、舜禅让,汤、武吊伐,厥时义大矣。书纪虞、夏之际,易称汤、武**,应天顺人,皆有辅佐,同心一德,后世可述焉。孟子曰:「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传曰:「有立德立功立言,是谓不朽。」诚哉是言也。三代而降,其盛者曰汉曰唐曰宋。夫子言「革之时」,盖谓必有不得其义者矣,彼近代是也。皇元起朔方,绍帝运,接天统,资始于天,不因于人,遂大作明命,训咸宇内。一启而金人既南,辽海和辑;再启而西域率服,遂拓坤隅;三启而靖河北,秦晋戡集,河南是同,分宗子以方社,胙功臣之土;四启而庸蜀是柔;五启而江汉奄从,赵氏为臣。陆道西北见角〈角专〉,栗海无际,舶乃旋舻。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而崇极配天矣。厥初受命,南北割裂,天气不通,二氏不享,天实丑之,乃眷北顾,俾我圣人作神民主。完颜璟割虐下民,赵睿爽盟背约,自伐丧其国家。大哉贞矣,其允时义也。易曰:「田有禽,利执言。」此之谓也。其始桓毅讨伐,虔刘戡定之;其暨肃扬恪勤,棐圉辑柔就绪之;其暨劝相富厚之,定之以上下,道之以名分,淑之以庠序,秩之以礼乐,庆之以官赏,董之以威罚,而天下成矣。列圣运于上,贤臣赞于下,穆穆明明,相须以成,相济以宁。是故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有乱臣十人,非虚言也。故论本朝辅亮之臣,其佐命垂统,或鹰扬于外,或运筹于内,有同肇迹之艰难者矣。其辅翼成化,或规模弘远,或论思密勿,有登治道之鸿熙者矣。翰林修撰赵郡苏君天爵,始为成均诸生,好访当今之故,放失遗迹,构百家行状、碑志、传赞、叙述及他文该载者,见其本末。既而仕为典籍、应奉,凡三为史氏,在职八年,遂征以所知,无所乖舛。于是纪述其故,自国初至于延佑之际,自太师国王以下,或周、召懿亲,或岐、丰旧姓,或秉义效顺,或降附后见,或策杖上谒,或征起草野,功格皇天,保乂国家,所谓名世者夫。德器优远,悉心尽职,不顾己私,所谓不朽者夫。历代以来,善始善终,未有若今日之懿者也。昔汉高之臣,皆战国之余,非南面而王之,不能毕其功,全莫我若也。光武之臣,皆生西汉,多经术之士,功定天下,不过封侯,赏莫我若也。使高、光易世而居,亦不能相反,何哉?其人异也。天生圣贤,共成大业,岂汉敢望哉。书成,凡十五卷,号名臣事略。其事之所载,尽标作者姓氏,示不相掩也。其名位显着,功在帝室,求未得者,续为后录。苏君尝闵宋氏以来,史官不得尽其职,载笔之士,多乖故实。宋人详而不端,曲文以比时。辽、金简而径,事多湮昧。于是着其故,辑其阙漏,别为辽金纪年。皇道之成,与三代同风,身为史氏,顾己职业,绎而明之,君子哉其用心也。苏氏,自唐宰相味道以文章显,宋太师、文忠公轼父子兄弟, 【 宋太师文忠公轼父子兄弟 「太师」原作「太史」,宋史卷三三八苏轼传云:「高宗即位,……遂崇赠太师,谥文忠。」今据改,聚珍本已校。】 称栾城焉,所从来远矣,继之者修撰君也。泰定初,故侍讲会稽袁公,荐君亮达前代文献,今侍讲蜀郡虞公,举君该洽,文辞尔雅,由是迁修撰云。至顺辛未六月辛亥赐进士出身、文林郎、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南郑王理谨叙。

王守诚跋 

  王跋 【 王跋 此跋题为点校者所加。】 

  右国朝名臣事略,赵郡苏君伯修所编也,为书凡十五卷,四十又七人。惟我国家起于朔方也,则有国人族姓,服其勤劳。及定中土也,则有才臣硕辅,任其经画。凡百有为,天实相之。然犹列圣相承,历时既久,而大统始集。故世祖之用人,不以异域之臣为疑,亡国之俘为贱,拔于卒伍,聘于韦布,皆能佐一王之业,辅万世之基,致治之规,上轶隆古,何其宏远哉。槩兹在录,其从太祖之肇基王迹,事世祖之受天明命,历成宗、武宗、仁宗之继体守文,其时有后先,故人人事功或有异焉。然使昭代之典,焕乎可述,得人之际,于斯为盛。凡家传、碑志之所载者,此得以摭其略,详则具于国史。苏君学博而材周,器弘而识远,今为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天历二年二月朔旦太常博士王守诚书。 

太师鲁国忠武王(木华黎) 

  太师鲁国忠武王 

  卷一之一 

  王名木华黎,札剌儿氏,以戚里从讨幕北诸部有功。岁丙寅,拜左万户,进兵讨金。丁丑,封太师、国王、都行省承制行事。癸未,薨,年五十四。 

  王生于阿难水之东,生时白气充帐,有神巫见而异之,曰:「此非常儿也。」及长,身长七尺,虎首虬须黑面,多谋略,雄勇冠一时,与博尔术、博尔忽、赤老温俱以忠勇佐太祖,时号为掇里班曲律,犹言四杰也。 【 太常元公撰世家。】 

  太祖军尝失利,会天大雪,失牙帐所在,卧草泽中,王与博尔术张毡蔽之,自暮及晓竟不移足。 【 世家。】 

  太祖一日从三十余骑行溪谷间,有羣贼突出丛木中,列射我,矢下如雨,众皆恐。王引满向贼三发三殪,徐解马鞯,两手张翳太祖,麾余骑射贼,贼引去。繇是太祖益重之。 【 世家。】 

  克烈王可汗为柰蛮氏曲薛窟撒不剌所困,王可汗之子亦剌哈详稳继为所伤,求援于我。太祖遣王暨博尔术、博儿忽、赤老温引兵救之,歼其众于按台之下,获甲仗辎重以还。于是王可汗见太祖圣德日隆,左右将士威声益振,患之,乃合札木哈等潜袭我。会有以其谋来告者,太祖与王等简精甲夜斫其垒,大破之。王可汗走死,诸大人闻风相率款附,诸部悉平。 【 世家。】 

  岁丙寅,太祖即皇帝位,是岁宋开禧二年、金泰和六年也。上既即位,从容谓王及博尔术曰:「今国内平定,多汝等之力。我之与汝,犹车之辕,犹身之臂,汝等宜体此意,勿替初心。」廼立王及博尔术为左右万户,各以其属翊卫宸极,仪位一如诸侯王。 【 世家。】

  金降者屡言其主璟杀戮宗亲,荒淫殊甚。上曰:「朕兴师有名矣。」辛未,大举南入,击云中、九原诸郡,皆下之,进围抚州。时金军号四十万,陈于野狐岭之北。王抗言曰:「今敌众我寡,弗致死力未易破也。」即策马横戈,大呼陷阵。上麾诸军齐进,日未午,大破之。乘胜追至浍河堡,僵尸百余里,金兵之精锐者咸尽。壬申,薄宣德府,遂克德兴。 【 世家。】 

  癸酉,金纥石烈执中弑其主允济,迎丰王珣立之,是为宣宗。是岁,我师至居庸关,壁坚不得入。以闍别统兵趍紫荆口,金左监军术虎高琪来拒,不胜,遂溃,进逼中都,围之。上与皇子槊赤等分三道徇略赵、晋及齐、鲁,既还,军于大口。 【 世家。又张匡衍撰行录云:金人以山后诸郡不可守,即移兵山前。是时,太祖经略山后诸州,皆平,自紫荆关领兵大入,攻涿州,州兵殊死战,昼夜急攻四十余日,拔之。又分兵自南而北,取居庸关。遂纵兵大掠,自涿以南大河以北,烟尘相望,金鼓震天,神州赤县十陷八九,中夏之民大为骚动。甲戌二月,太祖敛兵围中都, 【 太祖敛兵围中都「敛」原作「剑」,据聚珍本改。】 金主大惧,献公主请和。 【 献公主请和 「公主」原作「公文」,聚珍本作「公主」。按元史卷一太祖纪云:「金主遂遣使求和,奉卫绍王女岐国公主」;金史卷一四宣宗纪贞佑二年三月云:「奉卫绍王公主归于大元太祖皇帝。」今据改。】 太祖许纳之,又进金银缯帛各万余两匹。王略地益都、滨、棣,皆克之。兵临霸州,史天倪、萧勃迭率众来降,王奏之,各统万户。太祖北还。其岁夏五月,金主知不能敌,遂迁河南。】 

  甲戌,诏王统诸军专征辽西诸郡。王次高州,卢琮、金朴率州民降。进攻北京,金守将银青元帅率众二十万来拒,与我师遇于花道,王逆击,败走之。银青婴城自守,其裨将完颜昔烈、高德玉杀银青,推乌古论寅答虎为帅,俄寅答虎举城降。王怒,欲坑之,萧阿先说王曰:「北京为辽西重镇,当抚摩以慰众望。今始降而即坑之,后讵有降者乎?」王嘉纳,以寅答虎权北京留守,复以兀叶儿权兵马帅府事以镇之。是岁,兴中府民杀守将乌里卜,推石天应为帅,天应来降,以为兴中尹。锦州张鲸杀节度使,自立为临海郡王,至是来降。 【 世家。】

乙亥,诏王以鲸总北京十提领兵,从夺忽阑彻里必南征。王密察鲸有反侧意,令萧阿先监其军。至平州,鲸果称病逗留,复谋叛去,阿先执鲸,杀之。鲸弟致愤兄死,杀长吏,据锦州叛,伪称汉兴,改元兴隆,略平、滦、瑞、利、义、懿、广宁等,尽有之。王率先锋蒙古不花、权帅兀叶儿等军讨之,州郡皆复应官军,遂击红罗山,克之。 【 世家。】 

  丙子,致陷兴中府,权帅王珣遁。王以致兵精且依嶮为阻,欲设奇饵之,乃遣兀叶儿、耶律某等别攻溜石山堡,且谕之曰:「汝等急攻溜石,贼必遣兵往援,我出其不意,断其归路,可一战擒也。」又令蒙古不花别屯永德县西十里以伺之。贼闻溜石被围急,果以兵救之。蒙古不花遣骑扼其归路,且驰报王。王夜半引军疾驰,比曙抵神水,与贼遇,而蒙古不花兵亦会,前后夹击,大破之。贼遂崩溃,斩其将张东平,获首虏万三千。遂由开义县进围锦州。贼屡出战不利,乃闭门城守,月余,伪监军高益缚致出降,致伏诛。 【 世家。】 

  丁丑,以佐命功诏封王为太师、国王、都行省承制行事,赐誓券,子孙传国,世世无绝。分弘吉剌、亦乞列斯、兀鲁兀、忙兀等十军,及兀叶儿契丹、蕃、汉等军隶麾下。且谕旨曰:「太行之北,朕自经略,太行之南,卿其勉之。」遂建行省于云、燕,以图中原。王自中都南攻遂城及蠡州诸城,皆下之。蠡之役,萧阿先中流矢卒,以其子查剌代领其众。 【 以子查刺代领其众 「代」原作「伐」,清钞本、聚珍本均作「代」。按元史卷一五石抹也先传附查剌传云查剌「袭御史大夫,领黑军」,石扶也先原领黑军,则查剌袭领黑军,今据改。】 是岁,东击齐,遂定临、淄、登、莱、潍、密等州而还。 【 世家。又牧庵姚公撰招抚使王兴秀碑云:太祖始加兵中原,围燕不攻,而阬中山,蹂山东、河北,诸名城皆碎,已策金不能国可必灭也。自将征西,留太师、国王徇河北未下城邑。其年,卫王弑,宣宗南逾河,都大梁。兵兴,民既困征求之繁,馈餫人畜杂死道路,至不赖以生。有迟我元兵者曰:「敌乘瓮来耶?」亦有不白吾令,特诛其后服,望风畏之,不敢至者。公闻兵将至,曰:「丈夫生三十年,而劳苦耒耜,屈压极矣。今又委身饵敌,暴骨草野。且吾君已弃民,民尚谁死哉?吾有自图富贵耳。」乃以是撼三十余村之民:「汝幸从我,我能活汝。」乃将壮士数百辈,出蠡疆迎两大帅万户刘伯林、御史大夫萧公降。帅善其来,与之帜曰:「张汝之乡,我兵自歛戢不汝侵也。」大兵及城,城方力完守具,礮死萧大夫,两军奋厉,一鼓屠其城无噍类遗,而三十村无毫毛伤者。又按察使赵瑨碑云:蔚州飞狐赵氏,金帅府评事昆二子珪、瑨,珪将万夫戍飞狐,后迁刺蠡州,留瑨在乡守舍。天马南牧,度形势不支,倡县民以城下之,从太师、国王徇地至蠡,其刺犹城守,炮杀王悍将萧大夫。王恚欲阬城,公请以身赎母兄死,王哀之,并全蠡民。二碑皆姚公撰,所载蠡州事不同如此。】 

  戊寅,王自中都由西京击雁门、定襄并晋高平、上党等郡,悉平之。 【 世家。又行录云:初攻太原,御史大夫萧查剌麾下攸兴哥者,渤海人,雄勇过人,身当陷阵,太原遂拔。王惜其勇,授兴哥河东北路兵马都元帅。乙酉岁,武仙陷太原,兴哥战死。】 

  燕京行省石抹咸得不遣使来告曰:「今燕南信安贼张甫等,出没劫掠,屡为民害。请一名将,拒镇水泊。」王命萧勃迭为霸州元帅,统精兵五百往拒之。 【 行录。】 

  己卯,以萧神特末儿为左司郎中,狼川张瑜为右司郎中。是岁,攻石州、隰州,克之。击绛,凡二十日乃下。遂至河东,金守臣弃城遁。以按察儿为前锋元帅,统蒙古军屯平阳,以备金兵。以义州监军李廷植弟李七权河东西路帅府事。 【 世家。】

丞相东平忠宪王(安童) 

  丞相东平忠宪王 

  卷一之二 

  王名安童,太师、忠武王四世孙。至元二年,由宿卫官拜中书右丞相。十二年,从皇子行边。二十一年,还朝,复拜中书右丞相。二十六年,罢相。三十年,薨,年四十九。 
  世祖皇帝追录元勋,召入,拜宿卫官,置位在百僚上。时太夫人帖木伦以椒房之故,尝入宫中。一日,上从容问及公,夫人对曰:「安童年虽幼,公辅器也。」上曰:「何以知其然?」夫人曰:「每朝退,与前辈老成人语,未尝一亲年少轻浮子,以是知之。」上默然。 【 太常元公撰世家。】 

  中统四年,阿里不哥平,执其党千余人,将有所裁,上犹豫未决,适公侍侧,上问曰:「朕欲尽置此属死地,何如?」公时年十六,对曰:「人各为其主尔。陛下甫定大难,而以私憾杀人,何以怀未附。」上惊曰:「卿年少,何从得此言!卿意适与朕合。」繇是大器之。 【 世家。】 

  至元二年秋八月,制曰:「安童可光禄大夫、中书右丞相,增食邑至四千户。」公辞曰:「今三方虽少定,江南犹未纳款。臣以少年谬叨大任,恐四方有轻朝廷心。」上动容有间,曰:「朕思之熟矣,卿勿辞。」冬十月,召儒臣许衡至,后二月都堂传旨,令衡入议省事,衡以疾辞。公素闻其德义,就访于行馆与语,既还,念念不释者累日。 【 世家。】 

  三年,上特召衡入,谕之曰:「安童尚幼,未苦更事,谨辅导之。汝有嘉谋先告安童,以达于我,我将择焉。」衡对曰:「安童聪悟,且有执持,告以古人言语,悉能领解,臣不敢不罄愚衷。但虑中有人间之,则难行,外用势力纳人其中,则难行。且臣入省之日浅,所见如此。」 【 世家。】 

  四年春三月,公奏:「凡内外官员,宜委任老成人如姚枢等一二员,可省中议事。」上曰:「此人辈虽闲,犹当优养,其令入议省事。」 【 世家。】 

  五年,廷臣密议立尚书省,欲以阿合马领之,乃先奏公宜进为三公。事下诸儒议,枢密商挺倡言曰:「安童,国之柱石,若然,则是与虚名而夺实权,甚不可。」众以为然,事遂已。 【 世家。】 

  七年夏四月,公奏:「臣近言:『尚书省、枢密院宣奏,并如常制,其宏纲大务,从臣等议定,然后上闻』,已有旨俞允。今尚书众务一切径闻,似违前奏。」 【 似违前奏 「奏」聚珍本作「旨」,似是。】 上曰:「岂阿合马以朕颇信用,故尔擅耶。不与卿议,非是。勑如卿所言。」 【 世家。】 

  八年,陕西行省也速迭儿建言:比由饥馑,盗贼滋多,若不显戮一二,无以示惩。勑下中书详议,公奏曰:「强窃盗贼一皆处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旧待报。」从之。 【 世家。】 

  十年,奏以玉册玉宝上皇后弘吉烈氏,以玉册金宝立燕王为皇太子,兼中书令,判枢密院。 【 清河元公撰勋德碑。】 

  中书奏断死囚五十人,公言:「臣等阅实其状,内有十三人因鬪殴杀人者,余皆无可疑。」上曰:「十三人可免死从军,其余再三审覆以闻。」 【 世家。】 

  十一年,公奏阿合马蠹国害民数事;又以四部及大都路总管府官皆非材,乞选汰。从之。 【 世家。】 

  十二年,勑公行中书省枢密院事,从皇子北平王行边,公在边凡十年。 【 世家。】 

  二十一年春三月,北平王归,公亦继至,待罪南阙下,上遽召见,劳之曰:「卿在外劳瘁。」公顿首谢曰:「臣奉使无状,有尘圣德。」遂留卧内,语至四鼓而罢。冬十一月,丞相和礼霍孙罢,公复拜右丞相,加金紫光禄大夫,诏天下。 【 世家。】 

  二十二年,监察御史陈天祥劾奏右丞卢世荣,其略曰:「人思至元初年之治,至今莫能忘也。去春,丞相安童自边还,天下闻之,室家相庆,咸望复膺柄用,再整宏纲,思仰治期,谓可立待。十一月二十八日,丞相果承恩命,复领中书,贵贱老幼,喜动京师。今丞相亦国家之名贤也,时政治与不治,民心安与不安,系丞相用与不用之间耳。又如玉昔帖木儿大夫、伯颜丞相,皆天下之所敬仰,海内之所瞻依者。朝廷果专任此三名相,事无大小,必取决而后行,无使余人有所沮挠,三相博采众议,于内外耆旧之中,取其声望素着,众所推尊者,为之参赞,则天下之才悉展效用,能者各得进其能,善者皆得行其善,诚厚天下之大本,理天下之大策。为今致治之方,莫有过于此者。又安用掊克在位,倚以为治哉。」其年世荣败,诏公与诸儒条世荣所为事,悉革罢之。 【 世家。】

二十三年夏四月,中书列上所拟漕司官姓名,上谓公曰:「如平章、右丞等职,朕当亲选择之,余皆卿等责也。」公因奏言:「臣比闻圣意,欲倚近侍诸人为耳目者。今臣猥承任使,或所行非法从其举奏,罪之轻重惟上裁处。今近臣伺隙援引非类,曰某居某官,某为某职,以所署奏目付中书施行。臣谓铨选之法,自有定制,其尤无事例者,臣尝废格不行。虑有短臣于上者,幸陛下察之。」上曰:「卿言是也。今后若此者勿行,其妄奏者即入言之。」 【 世家。】 

  初,李昶为吏部尚书,宰相素重之,凡集议必延置上座,倾听言论,会制府有异议,李遂谢病去。至是,公奏征之,不起,复奏赐田千亩。 【 世家。】 

  宗王乃颜反,上亲讨平之。他宗室诖误者,勑公按问,多所平反。一日朝退,出自左掖门,诸免死者争前迎谢,至有执辔扶公上马者,公毅然不顾。或乘间言于上曰:「宗室虽有罪,皆太祖子孙,陛下昆弟,丞相虽尊,人臣也,柰何悖慢如此!」上良久曰:「汝等诚小人,乌知安童之所为。彼特辱之,使改过迁善耳。」 【 世家。】 

  二十四年,上决意立尚书省,奏曰:「臣力不能回天,乞不用桑葛,别相贤者,犹或不至虐民误国。」不听。 【 勋德碑。又野斋李公文集云:先是,皇子北安王尝遣使持香祠岳渎,时桑葛领功德使,使者偕参政吕公合剌以王教谕之,遂给驿传以往。其后桑葛平章尚书省事,所忌者唯丞相安童,将惎害之,诬言北安王以皇子僭祭岳渎,安童与知而不以闻,指吕公为征。世祖召问,吕公对曰:「其时桑葛主祠祭,北安王使者实同臣往求驿传,安童未尝知也。」桑葛不能对。】 

  二十五年,见天下大务一入尚书省,屡上中书印,不许。明年,罢相,止掌环卫。 【 勋德碑。】 

  三十年正月十九日,以疾薨于京师乐安里第,既殡,树介者三日。上震悼曰:「人言丞相病,朕固弗信,今果丧我贤弼。」诏大臣监护丧事。 【 世家。】 

  公生十八登庸,在相位前后二十年,视事之初,励精图治,除前日苛政,代以宽平,抑奢淫,薄税歛,举贤任能,常若不及。如丞相史天泽,左丞许衡、姚枢,参政商挺,皆引置左右,同辅庶政。由是至元之初,朝廷无事,民物日以繁息,仓廪之积,盈衍于外,海内翕然,号为极治。天子嘉之,尝曰:「安童在,朕得高枕而卧,无所事矣。」 【 世家。】 

  公天性厚重,人莫能测。每当艰难晏治之时,夷险辱荣之际,守正不移,恬然自处。公退之余,即引诸儒讲论道义,孜孜忘倦。圣君贤臣之事,义夫孝子之行,善之当劝,恶之当惩,与夫治乱成败之由,死生忧乐之说,靡不悉究,殆二十年未尝一日少废。所居堂宇朴陋,厅厨之外,余无所构。或请建东西庑者,公曰:「屋可以蔽风雨足矣。我闻人辛苦置田宅,适以资不肖子之用耳,吾不为也。」 【 世家。】 

  忠宪王袭累叶之勋,抱绝伦之德,膺世祖绍统之初,际圣代建极之盛。天度夙成,英猷大肆,远征近礼,广询博采,鸿儒献其所蕴,智士竭其所至。 【 智士竭其所至 「至」聚珍本作「知」。】 治化油然以隆,风俗淡焉以厚。至元之初,何减汉文之世。俾得展能专理,期之致宁, 【 期之致宁 「致」聚珍本作「敉」。】 收効所书,盖不止此。然房乔、杜晦,显烈寡传,第功累德,为唐宗臣。若忠宪王者,有立于前,或承于后,论相归贤,固当称首,古所谓社稷之臣也。嗟夫!其始出镇也谁欤?其再罢相也谁欤?议者不能不归罪阿合马、桑葛也。之二罪魁,孰与并立?良相之去朝也宜矣。世之公道,正如青天白日,云烟有时蒙蔽,真风元气,荡涤斡旋,廓乎清明,可跂而睹,忠宪王之表表在天下是也。 【 勋德碑。】

国朝名臣事略卷第二 

  丞相淮安忠武王(王伯颜) 
  丞相河南武定王(阿术) 
  丞相楚国武定公(阿里海涯)

丞相淮安忠武王(王伯颜) 

  丞相淮安忠武王 

  卷二之一 

  王名伯颜,八隣氏,其父从宗王居西域。至元初,王奉使于朝,遂拜中书左丞相。七年,改同知枢密院事。十一年,复拜中书左丞相,总兵伐宋。十二年秋,入觐,拜右丞相。明年春,宋亡,第功增食邑六千户。复同知枢密院事。二十六年,进知枢密院事。三十一年,加太傅,录军国重事。是岁,薨,年五十九。至大四年,勑建庙于临安。 

  至元初年,王奉使天子,世祖见其貌伟,听其言厉,曰:「非诸侯王臣也,其留事朕。」遣介还报。建谋发令,才恒出廷臣上。由是上愈益贤之,勑中书右丞相安童女弟昭睿顺圣皇后之姊之女女王,若曰:「为伯颜妇,不惭尔氏矣。」拜光禄大夫、中书左丞相,一时君相庆明,朝野晏清,号为极治。 【 清河元公撰勋德碑。】 

  王姿凝峻,寡言。诸曹白事尤难决者,辞往复稠叠,王夷然如无闻,白已,举目一两语,破其归要,事以决。省中始帖帖讋服,识其为真宰辅。 【 中庵刘公撰庙碑。】 

  十一年,复拜左丞相,总襄阳兵伐宋。上曰:「曹彬不嗜杀人,一举而定江南。汝其今体朕心,古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锋刃。」王受命,驰至襄阳,诸军纂严,禡师启行。薄郢州,漂水溢涂, 【 漂水溢涂 「漂」原作「溧」,据明钞本、聚珍本改。】 人病于涉。王曰:「吾且飞渡大江,而惮此潢潦耶!」麾使一骑前导, 【 麾使一骑前导 「麾」原作「度」,据清钞本、聚珍本改。】 诸军毕济。 【 勋德碑。】 

  郢城恃江为固,而兵精食足。耀兵不攻,潜由平江堰荡舟而过。郢将将二千人追我,王以百骑殿,郢人不敢逼,平章阿术公适至,郢人走,王手斩其帅赵文义以徇。战禽沙洋守将,压新城而军,列沙洋俘馘城下,不应。城陷,佩沙洋降将黄顺金符,上为招讨使,炫其荣于宋人。以故江陵诸郡,相继送欵,遣别帅受之降。 【 勋德碑。】 

  阿术公使右丞阿里海涯来期渡江,不答;明日又来,又不答。阿术自来,王曰:「此大事也,主上委吾二人,余可知吾实乎!」潜刻期而去。将自沙芜口入江,宋制置使夏贵将精兵守之。乃阳言明日围汉阳,夏贵来援,我遣奇兵袭夺沙芜口,大兵咸会江北岸。宋战舰属江中余三十里,我以白鹞千艘争阳逻堡,夏贵分兵拒战。命阿术公挽舟逆上,载死士三千夜渡。是年十二月也。明旦,王战夏贵,江上兵夺阳逻堡,逸夏贵。诸将请曰:「贵大将而逸之,可乎!」王曰:「阳逻之捷,吾将遣使前告宋人,而贵走代吾使也。贵今来矣。」未几,果以卢州归。 【 勋德碑。】 

  师既渡江,将佐咸贺,王曰:「天子威灵,阿术武勇,将校用命,吾何力焉。」王陈师鄂城下,鄂恃汉阳,将战,焚其蒙冲,火照城中。明日,鄂人及汉阳人皆下,留阿里海涯守之,规取荆湖。王与阿术等东兵,兴国、蕲、黄、南康、江州望旗辄靡,殿帅范文虎以安庆、张都统以池州来。 【 勋德碑。】 

  二月,都督贾似道舟师十万,陈丁家洲。 【 二月都督贾似道舟师十万陈丁家洲 「舟」原作「州」,聚珍本作「舟」,与元文类卷二四丞相淮安忠武王碑合,今据改。又,按贾似道督师陈丁家洲在至元十二年二月,则「二月」上当书「十二年」,而将下文「七月」前之「十二年」删去。】 我士贾勇索战,军容甚盛,似道闻鼓声先遁,其师遂溃,获都督府符印,斩虏无算。太平、宁国、建康、无为、镇巢皆送筦龠,请城主。 【 勋德碑。】 

  行省驻建康,时江东大疫,居民乏食,乃开仓振饥,发医起病。人大喜曰:「此王者之师也。」 【 勋德碑。】 

  有诏,时方暑炽,不利行师,俟秋再举。王上奏曰:「百年逋寇,已扼其吭,风驰电击,取之恐后,少尔迟回,奔播江海,遗患留悔矣!」上语使者曰:「诏尔丞相,朕不从中制也。」 【 勋德碑。】


十二年七月,诏王入朝,进右丞相,辞曰:「阿术功多,臣宜居后。」以阿术为左丞相,赐从战功臣爵赏有差。躬受庙谟。会诸将于淮安,同左丞相围扬州,未下。 【 勋德碑。】 

  左丞相阿术才勇善战,而士颇不附,王患之,乃独礼敬加异。由是众视王益敬以和,诸文武将佐,皆密悉其才用,临事遣授,各尽其当,故能所向无前,动必有成。 【 庙碑。】

  十月,王驰至镇江,分军三道: 【 分军三道 「道」原作「进」,据聚珍本改。】 参政阿剌罕以右军出建康道,参政董文炳以左军出海道,王以中军出常州道,咸会临安。 【 勋德碑。】 

  攻常州,守将刘师勇遁,诸将请追之,王曰:「勿追,师勇所过,城守者胆落矣。」苏、湖、秀州先师果降。 【 勋德碑。】 

  阿剌罕、文炳皆来,驻临安北。宰臣陈宜中发使来请降日,及期,宜中逃海,军进皋亭山。宋主遣其臣赍国玺奉表纳土。命董文炳入宋宫,取宋主居之别室,封库归之有司,宋灭,十三年三月也。 【 宋灭十三年三月也 据元史卷九世祖纪、卷一二七伯颜传,至元十三年正月甲申,宋主赵〈日上〈丝,灬代一〉下〉献传国玉玺及降表,则宋亡当在正月,此作「三月」误。】 放散兵卫,罢易官府,军钱塘沙上三日,海潮不至,宋人以为天助。宋主求见,王曰:「未入朝,礼无相见也。」留董文炳镇临安,经略闽越。【 勋德碑。】 

  王用兵纪律外严,而中以圣训不杀为主,威憺德怀,款附日至。或请入视降城府藏簿帐,以知金谷户口多寡,王笑曰:「是欲夤缘噬吾民耳。」乃下令,诸将士敢有暴掠及入城者,以军法论。所至犬鸡不惊,四民晏然,获来苏之望。 【 庙碑。】 

  江左繁阜滋久,金玉锦绮,珍异奇古之玩,在所充溢,王一不挂目。宋降将有以赵氏二宗女献者,立叱去之。 【 庙碑。】 

  四月,献宋主赵〈日上〈丝,灬代一〉下〉、谢后、全后于上都。 【 四月献宋主赵〈日上〈丝,灬代一〉下〉谢后全后于上都 据上引元史,献宋主等事在是年五月乙未朔。】 上御大安殿,降封〈日上〈丝,灬代一〉下〉瀛国公,遣大臣告成功于太庙。上劳王,王再拜谢曰:「奉陛下成算,阿术効力,臣何有功能。」诏以陵州、藤州增食户为六千。 【 勋德碑。又汲郡王公玉堂嘉话云:宋未下时,江南谣云:江南若破,百雁来过。当时莫喻其意,及宋亡,盖知指丞相伯颜也。】 

  丞相伯颜既渡江,来朝京师,谓枢密副使张易、同签赵良弼言:「都邑乃四海会同之地,贡赋之入,非漕运不可,若由陆运,民力惫矣。川渎所经,何地迳便,此方今便宜,博加询访,必有知者。」至上都,入见,奏言:「江南城郭郊野,市井相属,川渠交通,凡物皆以舟载,比之车乘,任重而力省。今南北混一,宜穿凿河渠,令四海之水相通,远方朝贡京师者,皆由此致达,诚国家永久之利。」上可其奏。至至元二十四年,前太史掾边源言:「自安氏山穿渠,引汶水西北至临清,可与漳水合。」省檄都漕运副使马之贞行视、计工。自临清由东昌而南,得河故道,过景德镇至寿张,抵安氏山,袤三百里有奇,与源所言合。二十六年春正月庇役,五月即功。江淮、湖广、四川、海外诸番土贡粮运,商旅懋迁,毕达京师,赐名曰会通河。 【 野斋李公文集。】 

十四年,宗王失烈吉畔,诏王将兵讨之。与贼夹水而阵,久之不战,令牧马具食,贼疑而怠,俄引兵渡水,击贼,失剌吉走死。 【 失剌吉走死 蒙兀儿史记已指出「走死」误。按元史卷一二世祖纪至元十九年正月丁卯,「诸王札剌忽至自军中。……撒里蛮执昔里吉等,北平王遣札剌忽以闻。」是十九年时昔里吉尚在,其死当在此次被执之后。】 【 勋德碑。】 

  十八年,诏从皇太子抚军北镇。谕太子曰:「伯颜才兼将相,行全忠孝,故命从汝。」 【 故命从汝 「从汝」原互倒,据聚珍本及元史卷一二七本传乙正。】 皇太子次舍,必与论天下事,待有加礼。 【 勋德碑。】 

  别吉里迷失者尝诬王以死,是年,得诛罪,勑王临视,王与之酒,怆然不顾而回。上问其故,对曰:「彼罪自致,臣若临刑,人将不知天诛之公也。」上赏其量。 【 勋德碑。】 
  二十二年,宗王阿只吉失律,诏王代总北军。远斥候,谨堤防,足兵食,明赏罚,不肯要功生事,将校大和,敌人远避。 【 勋德碑。】 

  二十四年,宗王乃颜将反,报者沓至。诏王觇之,多载衣裘以往,至其境辄赐驿人。乃颜讌王,王以大义语乃颜,乃颜阳应而阴欲执王,酒阑趍出,与其从者潜分三道以逸,驿人以得衣裘故,争献马以递,遂脱追骑,以其实闻。佐上亲征,奏李庭、董士选帅汉军,得以汉法战。金刚奴、塔不歹进逼乘舆,汉军力战,贼不能阵而走。及禽乃颜,王之谋画居多。 【 勋德碑。】 

  二十六年,进知枢密院事,总北军。讨叛王明里铁木儿,大战败之,明日搜其伏兵,追斩二千余级,驰书开喻明里铁木儿,其人奉书以泣。有潜王于上者,诏以御史大夫月吕禄代之,居王大同,以俟后命。未至军三驿,王遣使语大夫曰:「所至姑止,待我翦此寇,卿来不后。」时海都帅大兵以入,寇进我退,如是而南七日,众帅怒曰:「寇至则走,何不武若是!果惧战,胡不授军大夫而误国事也!」王曰:「海都入吾境,持重而殿,邀之则遁,诱使深入,一战可禽。诸军必欲速战,战非吾惮,果失海都,谁任其咎?」众曰:「请任之!」王麾军邀击,敌兵大败,杀虏几绝,惟海都脱走。乃召大夫至军,授印而去。 【 勋德碑。】

三十年十二月,驿召至大同。上不豫。明年正月,宫车晏驾,遣使召成宗于抚军,王总百官以定国论。兵马使请日在鸣暮锺,日出鸣晨锺,问其故,对曰:「防变起也。」王曰:「汝将为贼耶!其如平日。」宰臣请诛盗内府银者,曰:「幸赦而盗,不可长。」王曰:「盗何时无,今以谁命诛人?」其守正体大多类此。 【 勋德碑。又汲郡王公文集云:甲午岁正月癸巳,偕翰林诸君谒太傅伯颜,公姿威不见猛,简不失和,真魁杰人也。公初至燕,询诸何右辖曰:「翰林诸老今在者谁?」及是,历问各官寿期,今供何职。酧礼问,顾相谓,曰:「国家所以养诸老者, 【 国家所以养诸老者 「国」原作「朝」,据清影元钞本改。】 正以乞言论政而已。如遇事会议各顾官守,未免或偏。若集之同僚,则议论通一,为益良多。」乃知公深谋远至,气量含弘,朝廷之上军国大计,心无适不在,所谓大臣以道事其君者也。】 

  四月,成宗即位于上都大安殿。时亲王有违言,王陈祖宗宝训,述所以立成宗之意,辞色俱厉,诸王股栗,趍殿下拜。 【 勋德碑。】 

  五月,加太傅、录军国重事,依前知枢密院事。上意欲王入中书,时相忌之,王呼相语曰:「幸送两罂美酒,我与诸王饮于宫前,余非所知也。」 【 勋德碑。】 

  江南行三枢密院,行省臣累陈非便,枢密臣庇之,有诏问王。王已病,张目对曰:「罢行枢密,兵柄一归行省,于国事为完。」三院遂罢。 【 勋德碑。】 

  王天质高厚,风神静明,英伟端大,刚介庄廉。当大任而不动,遇大论而善断。言笑有时,喜愠莫测。恒负天下之重,以神器尊安为务。仁视羣品,无间亲疏,义使众材,无比适莫。故四海公论,翕然归之。其平宋也,将二十万,犹将一人,赏罚信,纪律彰。大将禀命,仰之若神明,降人投诚,依之犹父母。未尝妄戮一卒,未尝妄残一物。货财不足移其心,声色不足惑其志。师入临安,礼贤黜罪,市肆不易,鸡犬无惊。归马萧然,囊惟衣被。毕事还朝,口不言功。连出总师,无役不最。呜呼!硕德元才,生由间气,良相名将,见诸行事。乃知宇宙之间,功名之表,自有大人也。 【 勋德碑。】 

  天以正统命帝元,太祖皇帝奋起朔方,博尔术、木华黎、博儿忽、赤老温四杰辅之,灭克烈、灭乃蛮、灭夏、灭金,乃有天下三分之二。宋承中华之运,西距蜀、楚,东际吴、越,尽有荆、扬、益三州之野。 【 尽有荆扬益三州之野 「扬」原作「杨」,据清影元钞本、聚珍本改,即扬州,下同改。】 世祖皇帝绍运抚图,肆弘大略,发兵二十万,授丞相伯颜,不三年而灭宋。圣文神武,固劳造化,隽功伟烈,实由折冲。四杰开之于其前,一相扩之于其后。国家接五帝三王之绪,保无疆历服,至于亿万维年,而功臣生分爵国,死配朝廷, 【 死配朝廷 「朝」聚珍本作「庙」,似是。】 有以也夫。 【 勋德碑。】

丞相河南武定王(阿术) 

  丞相河南武定王 

  卷二之二 

  王名阿术,兀良合氏。初从父都帅公征西南夷,有功。中统三年,拜征南都元帅,将兵伐宋。至元六年,加同平章事。十一年春,入觐,拜平章政事。十二年,留守扬州,拜中书左丞相。十三年秋,两淮平,还朝,第功加食邑二千户。二十四年,薨,年五十四。 

  公沉几有智谋,临阵对敌,英毅果决,气盖万人。癸丑岁,从父都帅公征西南夷,率精兵为候骑,所向摧陷,莫敢撄其锋。至平大理,收诸部,降交趾,践宋境,无不在焉。其破水寨掀阐城,夺闘舰于马湖,舟指可掬,索盗马于山楪,贼将生擒。而又鏖战三湘,搴旗五阵。是皆树立之骏伟者也。尝蒙宪宗赏谕,有「阿术未有名位,挺身奉国,特赐黄金三百两,以勉将来。」其降大任于公,兆开于先者,诚不偶然也。 【 汲郡王公撰庙碑。又云:公祖讳速不台,初以质子入侍,继为百夫长。岁壬申,太祖经略中原,首攻桓州,公先登。丙子,帝会诸将于秃烈河,谕曰:「灭里吉部未附,畴为朕征之?」公即应诏,选裨将阿你出领百人为候骑,喻以方略。彼弗为备,大军至,阵蟾河上,一战而溃,遂降其众。辛巳,追灭里吉酋长霍都,与钦察战于玉峪,败之。壬午,太祖征回回国,其王委国而去,命公逐之,及于灰里河,战不利,公驻军河东,戒其众,人爇三炬以张军势,其王夜遁。继遣公将万骑,由不罕川追袭,既及,逃匿海屿,则守其要害,彼进退失据,不旬日瘐死。癸未,请征钦察,竟收其境。又与斡罗思大、小密赤思老鏖战,降之。丙戌,取撒里畏兀儿的斤、赤闵等部,又掠西蕃边部。庚寅,太宗命睿宗循宋徼而北营取河南,公亦在行。是役也,大败金将合达于三峯山。壬辰夏,睿宗还驻官山,留公总兵围汴。金主北走渡河,尾败于黄龙冈。癸巳秋,汴京降,俘金妃后、宝器献阙下。其冬,围金主于蔡。甲午,金亡。时汴梁受兵日久,岁荒民殍,公下令纵其北渡,俾就乐土。诏诸王拔都西征,以公为先锋,遂虏八赤蛮妻子于宽吉海。 【 遂虏八赤蛮妻子于宽吉海 「宽吉海」,元史卷一二一速不台传作「宽田吉思海」。】 辛丑,诸王拔都征兀鲁思,为所败,奏遣公督战,遂擒兀鲁思王也烈班。复从攻马札部,其主怯怜兵势张甚,诸王分五道以进,公出计挑诱至郭宁河,大军会战,不利。廼于下流木渡,直捣其城,拔之。公以岁戊申卒于秃烈河上,寿七十三。父讳兀良合歹,太祖朝,宪宗方髫龀,以公佐命故家,付之护育。及长,分掌宿卫。辛巳,扈定宗征女真国,破万奴于辽东。 【 辛巳扈定宗征女真国破万奴于辽东 按「辛巳」为元太祖十六年,无定宗征女真国事。元史卷二太宗纪五年癸巳,有贵由伐万奴并擒之,则「辛巳」当为「癸巳」之误。】 己酉,定宗升遐,诸王拔都与宗室大臣册立宪宗,议久未决,公以大义陈请,即定。壬子,时世祖在潜,奉诏征西南夷,命公总督军马,自旦当岭入云南境,摩些二部酋长迎降。涉金沙江,所在砦栅以次攻下之,遂取龙首关,翊世祖入大理国城。是年,分兵取附都善阐及乌爨之未附者。先是,罗部府大酋高升,集诸部兵拒战,大破于夷可浪山下。复收合余烬,婴城自守。城际滇池,三面皆水,坚嶮不易攻,以炮摧其北门,乃大震钲鼓,进而作,作而止,如是七日,伺彼气靡,夜五鼓潜师跃入,众果内溃。克焉。而国主段兴智逃匿昆泽, 【 段兴智 原作「段智兴」,据元文类卷二三平云南碑及元史卷一六六信苴日传改。】 并擒以献。又知未降附者,远近啸聚,大为民梗。公命裨将脱伯、押真掩其右,合歹护尉掩其左,约三日围合。与其子阿术陷阵击刺,禽獮草剃,川谷为之一空。不二年,平大理五城八府四郡,洎乌、白等蛮三十七部。兵威所加,如罗罗厮、阿伯等城,亦耒款附。乙卯秋,奉命出乌蒙, 【 奉命出乌蒙 「命」原作「会」,清钞本、聚珍本均作「命」,与秋涧集卷五大元光禄大夫平章政事兀良氏先庙碑铭合,今据改。】 趍泸江,铲秃剌蛮三城。宋边将来阨,战屡交,斩获不胜计,遂通道于嘉定、崇庆间,抵合州,济蜀江。以云南平,遣使献捷于朝,还镇大理。丙辰九月,遣使招降交趾,留介不报。十月,进兵压境,国主陈光炳隔江列阵,公济江,纵兵与战,彼军大坏,得舟逸去,率止郡治七日,光炳请罪内附。己未夏,宪宗遣使喻旨,约明年正月会于长沙。是秋,率四王兵三千骑,蛮、爨万人,掠横山寨栅,辟老苍关,徇宋内地,自贵州蹂象州,突入静江府,遂破辰、沅,直抵潭州。州大出兵,断我归路,公与四王掠其后,子阿术横击于前,尽破走之。潭州又遣兵来犯,蹙之门濠,掩溺无筭,彼气褫,不敢复出,壁城下者月余。闻世祖驻师鄂渚,寻遣曲里吉思将千人来援,仍慰劳之,由浒黄北渡。庚申夏,饮至上都。至元八年,卒,年七十三。 【 年七十三 「三」元史卷一二一兀良合台传及上引秋涧集均作「二」,似是。】 】


中统三年秋九月,自宿卫将军拜征南都元帅,治兵于汴。复立宿州。 【 庙碑。】 

  至元元年八月,掠地庐江,入滁阳,自安庆经略两淮,攻取战获,军声大振。 【 庙碑。】 

  四年八月,观兵襄阳,遂入南郡,取仙人、帖城等栅,俘生口五万人,江陵昼锁。宋人闻我斾还, 【 宋人闻我旆还 「闻」原作「间」,清钞本、聚珍本均作「闻」,与上引秋涧**,今据改。】 

  多掠选两淮骁悍骑五千、步万人,并力邀襄、樊间。公谓诸将曰:「若不投宿江北,恐落贼便。」遂自安滩济江,独留精骑阵牛心山下,立虚寨,设疑火,夜半贼果至,伏兵发,斩首万余级。 【 庙碑。】 

  初,公过襄阳,驻马虎头山,指顾汉东白河口谓诸将曰:「若筑垒于此,以断饷道,襄阳可图也。」议闻于朝,许焉。五年九月,筑鹿门、新城、白河等堡。 【 庙碑。】 

  六年七月,大霖雨,汉水溢,宋将夏贵、范文虎相继以兵来争, 【 六年七月大霖雨汉水溢宋将夏贵范文虎相继以兵来争 按元史卷七世祖纪,范文虎援襄阳在七年九月,与夏贵援襄阳相隔一年余,不得连书「六年七月」之下。】 又遣兵出没东岸林谷间。公按观兵势,谓诸将曰:「此虚形,不可与战,宜整舟师,以备新堡。」众从之。明日,南船果趣新堡,大破之,杀溺生擒者五千,获战舰百余艘。于是治战舰,教水军,筑圜城,以逼襄阳。文虎率舟师来救,来知府以百艘泊百丈山,掣肘城役,皆邀击于灌滩,败走之。裨将矮张以军袄百舫跃入襄州,寻乘轮船顺流东走,公与都帅刘整分舣战舰以待,燃薪照江两岸如昼。公追战至柜门关,擒张,余众尽殪。 【 裨将矮张以军袄百舫跃入襄州……余众尽殪 按此事元史卷七世祖纪系于九年九月。】 【 庙碑。】 

  九年三月,破樊城外郛,重围逼之。襄、樊两城,汉水出其间,宋人植木江中,锁以铁絙,中造浮梁,樊恃此为固。我以机锯断木,斧絙,燔其桥。襄援既绝,公率猛士攻而拔之。襄守将吕文焕惧而出降。 【 襄守将吕文焕惧而出降 按元史卷八世祖纪,吕文焕降在十一年二月。】 【 庙碑。】 

  秋七月,奉命掠地淮东, 【 秋七月奉命掠地淮东 按元史卷一二八阿术传,掠地淮东在十年,则「七月」上当书「十年」。】 抵淮扬城下,彼以千骑出战,公伏师道左,佯北,贼果乘之,擒骑将王都统。 【 庙碑。】 

  十一年正月,公入觐,因奏兵事曰:「臣久在行间,备见宋人兵弱于昔,削平之期正在今日。」上付相臣议,久不决。公复奏曰:「今圣主临御,释乱朝不取,臣恐后日又难于今日。」上喜曰:「卿言允契朕意。」诏以兵十万付之。 【 庙碑。】 

  秋九月,师次郢之塩山,得生口四人,问知宋沿江九郡精锐,尽萃郢江东、西两城,今欲师其间,骑兵不得护行两岸,此危道也。不若取黄家涴堡,东有河口,可由中拖船入湖,转而下江便。时雨九昼夜不息,公料大军方集,馈饷不继,水陆两间,进退无据,吾大事去矣。遂与丞相伯颜议,决意前进,遂拖舟达江,舍郢而去。 【 庙碑。】 

  初过郢,按行舟路,经大泽中,忽骑兵千人掩至,时从骑才数十人,公即奋槊驰击,所向披靡,彼惊走,追斩五百余级,擒范、赵二统制。攻沙洋、新城,拔之。前次复州,守将翟贵迎降。 【 庙碑。】 

  十一月,公往觇汉口兵势,时夏贵已锁大舰扼江、汉口, 【 时夏贵已锁大舰扼江汉口 「锁」上原衍「鉴」字,据清钞本及秋涧集卷五大元光禄大夫平章政事兀良氏先庙碑铭删。】 两岸备御坚严。公曰:「可回舟轮河口,穿湖中,从阳罗堡西沙武口入江夏, 【 从阳罗堡西沙武口入江夏 按上引秋涧集无「夏」字。】 甚便。」 【 庙碑。】

十二月,大军至阳罗堡,攻之不克。公语丞相曰:「攻城下策,若分军船之半,循岸西上,泊青山几下,伺隙捣虚,可以得志。」是夜,雪大作,黎明开霁。公遥见南岸多露沙洲,即率部曲径渡,令载马后随。宋将程鹏飞来拒战,公横身荡决,蹀血大鏖中流,败去,得船千余艘。公登沙洲,急击,攀岸步闘, 【 攀崖步鬪 「攀」原作「樊」,据上引秋涧集改。】 开而复合者数四,贼小却。出马于岸,遂苦战,破之,追杀至鄂南门,岸兵败走。夏贵闻公飞渡,大惊,引麾下兵三百艘先遁,余皆溃乱,我军乘之,江水为赤,阳罗堡亦拔,尽得军实。丞相议师所向,或欲先取蕲、黄,公谓诸将曰:「若赴下流,退无所据。上取鄂、汉,虽迟旬日,可以万全。」水陆趍鄂,焚其船三千艘,烟焰涨天,两城大恐,汉阳、鄂渚投兵皆降。 【 庙碑。】 

  十二年正月,黄、蕲、江州降。公率舟师趍安庆,范文虎出降。继下池州。贾似道统兵扼芜湖,遣宋京来请和。 【 庙碑。】 

  二月,似道师次丁家洲。公与丞相议曰:「且和议未定间,昨我船出,彼已乱射, 【 彼已乱射 「彼」字原脱,据上引秋涧集补。】 又执我逻骑四人,宋人无信,惟当进兵。若避似道不击,恐已降州郡今夏难守。若欲实和,俟渠自来。」遂与前锋孙虎臣对阵,夏贵以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似道将后军殿。时我已令诸将顺江两势树礮,击其中坚,南军陈动,趣我船急进,公挺身登舰,手柁冲船,雷鼓大震,喊声动天地。我师掠彼舟,大呼曰:「宋人败矣!」似道仓皇失措,舳橹簸荡,乍分乍合,公以小旗麾将校率轻锐横击深入,宋军大败,即回棹前走,丞相以步骑夹岸掎之,追奔百五十里,杀溺死者蔽江而下。获战舰二百余艘,都督府图籍、符印悉为我有,军资器仗狼籍不胜计。是日,似道以轻舸东走扬州,夏贵走庐州。 【 庙碑。】 

  朝廷以宋重兵皆驻江都,临安倚之为重,四月,命公围守扬州。公次真州,与南兵战珠金沙,歼其千人,获盐船三千艘。 【 获盐船三千艘 「船」原作「艘」,据聚珍本及上引秋涧集改。又「千」字,明钞本边改作「十」,聚珍本亦作「十」。】 既抵维扬,视扬子桥河路,漕真粟以助扬乏,即树栅断其饷道。宋都统姜才领马步二万来争,期于必取,南军夹河为阵。公麾骑士逾河,直斫姜阵,才所将多亡命叛降,余皆淮卒劲勇,养锐日久,战数合,坚不能却。我佯北,才军果逐之,我奋而回戈,万矢雨集,彼不能支,骑先遁去,我随以铁骑蹂之,追奔斩馘万八千余级。 【 追奔斩馘万八千余级 「馘」原作「截」,据上引秋涧集改。】 两淮镇将张世杰、孙虎臣,以兵万艘驻焦山东。七月,公登石公山,萆而望之,舳舻连接,旌旗蔽江,公曰:「可烧而走也。」遂摘抗健善彀者千人,载以巨舰,分两翼夹射。公居中,合势进击。继以火矢着其篷樯,烟焰赫赫,窘无所出。先是,虎臣命前舡悉沉铁缆于江,示以先死,至是,欲走不能。前军争赴水死,后军閧走,追至圌山,获白鹞子七百余艘。是后淮东诸城兵不敢出矣。 【 庙碑。】 

  十月,拜中书左丞相,仍谕之曰:「淮南重地,庭芝狡狯,须卿守之。」时诸军进取临安,公驻兵瓜洲, 【 公驻兵瓜洲 「洲」原作「州」,据聚珍本及上引秋涧集改。「瓜州」在甘肃,与此无涉。】 彼绝应援,扬不能为后患,兵不血刃而两浙平定,公控制之力为多。 【 庙碑。】 

  十三年二月,夏贵举淮西诸城来附,公谓诸将曰:「今宋已亡,庭芝未下,以外助犹多故也。若绝声援,塞饷道,尚恐东走通、泰,假息江海。」乃栅扬之西北丁村,拒高邮、宝应粮运,贮粟以备湾头堡,留屯新城,用逼泰州。又遣千夫长伯颜察帅甲骑三百壮湾头兵力,仍谕之曰:「庭芝水路既阻,必从陆出,宜谨备之。如丁村烽起,当首尾相应,断贼归路。」六月,姜才知高邮米运将至,出步骑五千,果犯丁村,与我兵相抗。至晓,伯颜察来援,所将皆精兵,旗帜作双赤月,大军望其尘起,连呼曰:「丞相来矣!」南军识其帜,才脱身走,追杀骑兵四百,步卒免者不满百人。庭芝挟姜才东走,公率兵追袭,杀步卒千人,仅入泰州,廼筑垒以守之。 【 庙碑。】 

  七月,朱焕以扬州降。泰州守将开北门纳我师,执庭芝等出,继奉命戮扬州市。扬、泰既下,公申严士卒,不得入城致毫发犯。有武卫军校掠民二马,即斩以徇。其号令肃,赏罚信,有古名将风。 【 庙碑。】


九月,两淮悉平。冬,北觐见世祖于大明殿,庭陈宋俘,设大讌贺。因上奏曰:「是皆陛下威德所致,臣何与焉。」第功行赏,实封泰兴县二千户。 【 庙碑。】 

  二十三年,奉命北伐叛王昔剌木等。明年凯旋。继西征,至哈剌霍州,以疾薨。 【 庙碑。】 

  公贵而不有其位,难而克任其责。料敌明,临几果,闻敌所在,忠勇奋发,不俟严办,跃马挺槊,陷阵深入,故士卒感服,争出死力。南征北讨,四十年间,大小百五十战,未尝败衄。其追降生擒者,皆释而不问。及处闲暇,恂恂似不能言。论者谓公智、信、仁、勇四者兼备,与孙、吴合云。 【 庙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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