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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父亲---四弟的回忆(5)

(2012-06-20 22:24:14)
标签:

鸽子

君子兰

阳台

云泥之别

雨点

杂谈

分类: 赤老温笃列图家族的揭氏
在老爸少言寡语的背后其实掩藏着一颗热爱生活的心。我不止一次听到老爸哼一些很好听的歌,抑扬顿挫,节奏平和,抒情而有韵味,和我一直在走调从未合过拍的拙劣水平相比何止云泥之别。搬到工程师楼以后,老爸种了很多花,君子兰、鹤顶兰、茉莉、栀子、月季,水仙甚至还有挺难伺候的苏铁。歌我是学不了了,跟在老爸的后面倒是学会了一点种花的讲究,水不能多浇,浇就要浇透,冬天寒冷的时候得把君子兰放在屋里。有一颗君子兰搬回来不久就有点不对头,老爸买了本书依样对付了几天,居然真的避免了烂根,春节的时候居然和水仙一起盛放出极美丽的花。所以我们的家虽然有点朴素过头,却能在每个季节都有鲜艳或者芬芳的情调。
  不记得是哪一年,有只鸽子飞到我们家的阳台就不走了。于是老爸把阳台的一个工具柜改成了它的窝,另外又向邻居或者他的朋友要了几只有模有样地经营起来。结果两年不到,我们居然有了一群鸽子,每天的清晨和傍晚,老爸喂鸽子的时候阳台立马就变得热闹非凡,鸽子们咕咕地叫,有几只特别乖没有被关进笼子的家伙还会跳到老爸或者我的手上争抢,有的吃够了干脆还会站在我们的肩膀上大声地嘀咕,仿佛在向别的鸽子炫耀它们的权力。老爸最喜欢的是一只瓦灰和它的孩子雨点,还有一只灰黑的隆鼻,这3个家伙长得特别雄壮漂亮。老爸喂鸽子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改善家里的伙食,但这3对一直养了很久很久。后来瓦灰飞出去了再也没回来;有一天中午雨点带着伤挣扎着回来了,它被一帮坏小子用枪打了,老爸一直给它用药,始终还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剩下隆鼻,再最后老爸没了养鸽子的心情,全部送给了别人。好几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一只雌性的雨点回来了,那是瓦灰的伴,可是鸽子笼已经没了,它就停在阳台晾衣服的竹竿上过夜,连续几个晚上都是如此,每次回来我都喂它花生米,伤感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满腹心酸地把它送回了它的新主人那里,以后再也没了消息。那段时间,我感觉到老爸有点沧桑,也能体会他的无奈,可是他总是沉默,毕竟啥也没有跟我说。他一如既往地把感情深深地埋在了内心深处好像唯恐别人看到他的脆弱。
  他一个人住在一楼的时候有个院子,他给我配了钥匙。我每天去看他,每次推开门都看到他的房子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放着,他也依然一如既往地朴素但是绝对衣着齐整,有的衬衣因为经历的年代久远领子已经起毛破边了,他都能很小心地掩饰,让别人根本察觉不到。他还告诉我一个诀窍,晾衣服的时候里子朝外,这样外面就不会那么快褪色。我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还是被他的精明搞得哈哈大笑不知道如何应答。有时因为雨天,光线阴暗,没开灯的时候我的心情非常沮丧,老爸也不会给我任何安慰,他只是从他的五斗橱里拿出一些花生瓜子让我吃,然后就是问我近来的学习以及老妈的情况。我通常也是一一回答,实在烦了就去他的院子里看他种的豆腐菜和其它的花。直到现在都让我佩服的是:只要是他生活的地方一定都会打理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就像他的为人,绝不奢华,未必绚丽,但是一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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