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的时候, 收到他的短信.

异常客气工整.

说在等下一堂瑜伽的间隙, 他正躺在公园的大石头上蜥蜴一样晒着太阳, . 然后说希望很快可以一起看个展或者是电影.

他是个敏感含蓄的孩子. 我知道他隐隐自卑. 非常害怕被拒绝.

可是跟他没有什么话说.

我突然明白从前跟恋着的那个人也是这样. 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 拨通了那个号码,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感情也流露不出来, 轻描淡写, 甚至白痴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对方很耐心, 也许是年长的缘故, 也更随和, 就会寒喧几句. 放下电话的时候, 常常耳朵烧得通红.

渐渐地, 拨电话过去, 对方总不接. 留言, 也是过很久才回.

心中忽上忽下, 惴摩对方心意, 偶尔也有怨言. 现在才明白, 两个不属于彼此的人, 根本, 无话可说.

只是骄傲的自己, 不能接受对方委婉的拒绝. 莽撞的勇气, 让我曾经一次次来回坐车将近五个小时, 去遥远的城市, 看他.

之后, 搬去他的城, 两人却越发遥远.

昨晚看Charlotte Gainsbourg 2002年演的la Buche.

沉闷的贺岁片. 她的戏也不多.

率真帅气, 开摩托机车. 讲话还带不少粗字. 很cool.

父母离异. 从小跟父亲亲近.

父亲将隔壁小屋租给一个落魄艺术家, 并不收取租金.

那人也离异. 女儿跟她母亲.

异常沉默. 自己独自做些手工. 偶尔过来帮着修修水管之类.

第一次偶遇.父亲为他们介绍. 她一言不发.

第二次, 他送突然心脏病发的父亲去急救室, 两人在医院再见, 还有她的家人. 她问姐姐他是否同性恋. 答案为否之后, 回家路上便说天冷, 我送你. 他坐在机车背后. 只是沉默.

却先到了她家楼下. 她说我住这儿. 他不置可否.

到小屋门口, 他突然说我这儿有威士忌. 她便笑纳.

那小屋是她们三姐妹长大的地方. 一进门坐下去, 沙发便陷下去一大块. 果然还是那个老掉牙的弹簧. 她有点感触地说还是在这张沙发上失去的童贞.

不能不让人信服人与人之间与生俱来的化学反应. 无需刻意努力, 步步为营.

就是那么简单默契. 一拍即合.

年纪大了, 却仿佛更加宿命. 是你的, 会来找你. 不是你的, 总象指间的沙.握得再紧. 也会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