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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色堇吴幼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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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发:《霞映西营盘: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2024-05-20 16:3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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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幼坚

77岁同志母亲

转发远涛图文

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情感

分类: 生在花好月圆时—儿子
转发:《霞映西营盘: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77岁的退休编辑、同志母亲吴幼坚2024年5月16日摄于广州从化温泉。


转发:《霞映西营盘: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转发:《霞映西营盘: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本文并非原创,而是转发豆瓣文章——

       三色堇吴幼坚 转发日记:

       2024-05-20 15:43:19

       远涛这篇写与林青霞共进晚餐的文章,在520日这天发表,谐音我爱您正合适。写得生动有趣,希望能与更多人分享。豆瓣读者可以直接阅读,我就在公众号、微博头条文章、新浪博客三个地方转发,想必远涛会同意妈妈这样做的。


霞映西营盘: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郑远涛/

 

《缘起香港》缘起于我和黄心村在太平山的行走,走了两年,两年的话题都是张爱玲。我狂读张爱玲,她狂写张爱玲。她呕心沥血地写,我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文章很长,我却边看边担心,生怕很快会看定。

——林青霞

       五月十三日讲座结束离开港大,就我一个人既没有八达通又扫不了行程码,只得让大家等我去客务中心买张单程票,再同乘短短一站地铁,来到西营盘一家潮州菜馆。黄教授首先推开一个包间房门,一室陌生面孔;当她第二次打开一扇模样相同的房门,落在多数人背后的我还没明白过来,只听见满堂惊呼,原来是林青霞在里面等我们!刚才的讲座是我主讲自己如何翻译张爱玲,事后他们说,传闻的神秘嘉宾林青霞果然来了,在门边不着痕迹地落座,但是「迟到早退」,翩然而去。港大配备的计算机屏幕较小,我始终盯着眼前的幻灯片几乎头也不抬,连惊鸿一瞥都没有,甚觉惋惜。哪想到立即就是第二次机遇。林青霞一身墨色绸缎,墨色帽子,白球鞋,神采奕奕地迎了上来。黄教授以东道主身分引见我,青霞便送上一个大红色礼品袋,袋面亲书「郑」字,内有她专诚签赠的两本书,字迹豪迈漂亮;其中一本她题了花体字All the Best,一句寻常语出于她之手,分外叫人如沐春风。我拿岀一册拙译John Berger小说《到婚礼去》,当场写上「For Brigitte青霞老师」并签名回赠,她见了说「哟,『青霞老师』,不敢当。」我说,是该这样写,你是永远的传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何况是她,大家都敬佩她为人直爽仗义,银幕上千变万化,写起影坛往事来笔端凝练又深情。

       当黄教授引见与林青霞已有文字之缘的谢有坤时,她诧异道:「张迷客厅是男的呀?我一直以为是女的咧。」我插话打诨:他雌雄同体。大家哈哈一笑,青霞却露出彷佛又吃一惊的样子——也许一时以为我指人家有两套器官?家母说在华人女演员里她最喜欢林青霞(她说外国的最喜欢Ingrid Bergman),欣赏其刚柔并济的气质。这当然又是比雌雄同体更高的赞美了。

       黄教授说道,青霞的习惯是先合影,再吃饭。大家会意,知道不管稍后有无杯盘狼藉、面红耳赤之状,决不许拍。《重庆森林》里金城武有一句著名台词:「我跟她最接近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摄毕合影,我发现自己跟她最接近的时候,距离不足零点零一公分,因为众人微微侧身拍照之际她的肩膀挨着我的胸口,体温相触。


转发:《霞映西营盘:与林青霞共进晚餐》

左起邵栋教授、崔文东教授、黄心村教授、林青霞女士、本人郑远涛、林姵吟教授、李青小姐、谢有坤先生、何杏枫教授、黄家轩教授。


       东道主问我这餐想喝红酒还是什么,我答红酒,让挑选品种却感到为难,于是一边走出房间一边说:你们决定就好,我不知道budget的。语带诈嗲任性,他们又笑了,林青霞的笑声特别爽朗。回到包间,大家已坐了下来,有人注意到我换了装,白T恤外面新披着一件菱形拼彩印花衬衫,扣一粒钮。是巴西圣保罗买的,我强调。青霞说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爱美。(粤语叫贪靓嘛。)

      抿着红酒,我恭敬不如从命,率先夹了几筷子冷盘卤水三拼。大家闲谈着,青霞说起刚才的讲座,说她喜欢我关于好译本的话:「镜子不仅会反射光还会自己发光」。那是引用George Steiner,现在听她这么讲,我会心地想到大概优秀的演员亦同此理,你不是在反射电影主创即所谓「作者」(auteur)的光芒,而总得会发出自己的光,方能令戏活起来。

       我提起《滚滚红尘》,那部三毛编剧、影射张爱玲情史的电影经典。事有凑巧,我跟我先生前不久才重新看了一遍修复版,再次赞叹她演技之出色。问这是否她最满意的作品,青霞说:「算是自己喜欢的。」她略带山东腔、多少叫我想起朱天文一家的纯正国语和正式访谈中一模一样,只不过此时此刻,林青霞就坐在我身边,她开口对全桌人说话或倾听别人谈讲时,我可以自然而然欣赏她完美的侧面,以及左耳上的一颗璀璨大钻石。她心目中并没有一部自己的代表作,但看得出来,她深深怀念从影的岁月,餐桌上提起李翰祥1977年版的《金玉良缘红楼梦》,片中她反串贾宝玉,我记得,她的扮相活泼俏皮又令人惊艳。我说少年时去戏院看(其实是广州的电影厅,已经删剪了最缠绵的片段)《白发魔女传》,被她和张国荣的激情戏震撼到了。她说很多人有同感,不过当年拍摄时她自己毫不尴尬,因为张国荣的存在没有让她感到自己在跟一个异性对戏。顺着张国荣话题,她忆起在嘉宾席上看见张国荣梅艳芳在台上共舞,张比梅还更加……见她努力寻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我补白:妩媚。不知谁说到《东邪西毒》,她一人饰演分裂的两角慕容燕、慕容嫣,我便提起该片的英文字幕有趣,双慕容的名字是Murong Yang, Murong Yin,否则外国人无法懂。青霞说真的么,从来不知道。

       先前讲座里,我向听众提到上午才和黄教授、谢有坤一同造访宋家客厅,跟宋以朗先生欢聚。有坤与我合买了十六枝红白玫瑰带过去。数目是无意的,今晚我却发现自己是张爱玲研究新方向系列讲座的第十六位讲者,成了美妙的巧合。十人圆桌,林青霞左首的殊荣给了我,右首坐着闺蜜黄心村教授,黄教授旁边是崔文东教授、邵栋教授,他们都在我之前各做了一场同系列的张爱玲讲座,今天友情出席,谦谦君子,餐桌上自甘淡泊,话不多。我读过崔老师对〈相见欢〉故事原型的细致考证,今晚听他讲起〈留情〉与〈倾城之恋〉的主角原型来自同一对夫妇,甚觉新奇有趣。黄教授穿针引线,提起邵栋的小说创作,因我尚未拜读,听岔了也说不定,但印象是邵栋表示他写那篇故事,有意为疫情时代的人生留一份记录。

       林青霞的席位正对着用「一把青」笔名写稿的李青小姐,她盛装而来。李青的一边坐着「张爱玲百科全书」谢有坤先生,另一边是中文大学的何杏枫教授。刚才讲座方结束,何教授上来跟我寒暄,我便告诉她廿年前便看过她在岭南大学的张爱玲研讨会上的发言录像,没想到有一天能相识。她青春常驻,娃娃脸二十年不变。那次岭大研讨会盛况空前,有夏志清远道而来,可一不可再。何教授旁边是黄家轩老师,棕色鬈发,一副白框眼镜搭配明暗纹白衬衫,很醒目;黄教授自豪地说Alvin是我聘入港大的。他研究过黄碧云,如今在写关于香港酷儿文化的书。家轩右边即我左边,坐着林姵吟教授,她谦称对张爱玲所知不如大家细详,一顿饭下来话很少,只记得当我信马由缰说到如果有灵魂转世,灵魂就会随着人口增殖而「稀释」的时候,她笑着脱口道了声So sad。直到散席一同步行去地铁站时我才有机会跟林教授聊天,得知她是台北人,最初念英文系,如今在港大中文学院任教。

       文艺掌故也是大家热衷的话题。李青朋友圈记曰:「从沈从文惹怒丁玲到盛宣怀孙女嫁邵洵美,从在夏威夷见到唐德刚到被唐书璇推荐演《一把青》,很难相信,这些都出自青霞之口,(下略)」。的确,林青霞见闻广博,即使不写文章也是最好的说故事人。她讲到那件导致张爱玲编剧生涯结束的往事:1964年电懋老板陆运涛带着公司高层出席亚洲影展后飞机坠毁,噩耗传来时众人哭成一片……青霞娓娓道来,好像那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其实事情发生于她入行之前,想必是听前辈说的。

       青霞说,张爱玲小说中她最喜欢〈封锁〉,不少人表示赞同,那确实是一个精美绝伦的短篇,好得叫胡兰成从藤椅上坐直身子——其后的故事众所周知。我问大家,张把小说原本的结局删掉你们是否觉可惜?那一段蛮有卡夫卡味道。青霞说,对,读的时候我也想起卡夫卡。她想知道我们更关注张的人生还是她的文字。何杏枫说,一定是文字。我朦胧想到张的人生与文学不可分,然而夜已渐深,薄饮后精神亢奋但连日睡眠不足,毕竟是累的,也就不试图再发议论了。青霞说到董桥,他并非张迷而钦服她某些文字,〈忆胡适之〉读了过百遍。

       再次从洗手间回来,李青正在讲一个长故事,我没听见前头,一时有点茫然,彷佛是她契妈出面替一位凄凉故去的老影星操办丧事,而她经手全程参与,包括认尸入殓等等,情感上很受冲击。现在几年过去了,她想把那段时间的感受写出来。青霞鼓励她动笔,并提起自己那篇《高跟鞋与平底鞋》就是写李青的。我不禁说,啊,我读过的,原来是她。

       没观察青霞吃了什么,吃多少。她面前摆着一小碟别人没有的炒花生、腌萝卜,似乎始终没怎么动过。某一刻黄教授说了句,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和张爱玲有很深的缘份。Yes, we belong. 彷佛诗人奥登(W. H. Auden)对Oliver Sacks说过,世界不是大的,也不是小的,世界是个亲切又亲切的地方(a cozy, cozy place)。与林青霞共进晚餐,她的风度本身也给我这样的感觉。

       散席的时候到了。这顿饭从六点多钟开始谈谈笑笑一直吃到十点多,足足四小时,菜品家常而不奢华,甚至不太留有记忆,是女主角的光采与席间流动的人情分外回味深长。一部细满载全部十人同厢落楼,我笑道,咱们也都还苗条!林青霞的司机和轿车已经一同在路旁等待。我车盲,看不出那是否劳斯莱斯,只觉得设计风格娴雅,一望而知是女士座驾,印象中它微泛香槟粉色,但谢有坤说是白色车身,白得发亮。司机代开车门,影后跨进后排左席,气度一如在红地毯场合中,黄心村教授从另侧登车,坐上后排右席。汽车似乎过了许久才发动,我们八人挥手又挥手,青霞也贴近车窗一再跟大家挥别,面影始终笑容可掬。轿车沿着西营盘行人已寥而灯火尚明的长街迅速远去,「香尘细细」。 

       我回赠青霞的书是《到婚礼去》。其实给它写过译者札记,结尾写道,当莎翁笔下的一对青年情侣誓约长相厮守,说的是“For ever and a day.”永恒之外再加一日。在这个倏忽变幻的尘世里,林青霞的声光影早已注定比我们自己的小成绩远为恒久。她属于艺术的永恒,而我拥有与她促膝并肩的「一日」,怎舍得不记下?书此小文延展一段难求的幸福时光,直到永远。

                                                                                                 二〇二四年五月廿日写于旅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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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进晚餐时我披在外面的衬衫,就是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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