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及附录一、二图片均为木头所摄

 

向年轻的木头学习怎样去爱

 

□ 吴幼坚

 

    2007年12月2日、17日，我先后发表两篇关于木头的博文：《“阿姨，您知道什么是爱与尊重”》、《“如果生命里真有奇迹，请将我的爱延长一点”》（均见“为了心中的彩虹－儿子”栏目），引起众多网友感叹，不少人访问她的博客——地狱亚当，留下关心鼓励的话语：“很羡慕你拥有一份真爱……为你爱的人勇敢地活下去吧！”（一米陽光）“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为了爱你的J和支持你们的我们。”（晨曦）“留意了你的blog有好一阵子。Anyway，不要放弃。”（烟）“木头&J，你们好，一直以来都有关注您的博，未曾留下脚印。您说得对，今世能够相识相知相爱，并生活在一起，就是缘分，就得好好珍惜这一切。和你俩一样，我和她正在享受这一切……我们现在广州。”（michlle）“有质量地活！祝福！”（nick）“加油，木头。用心怀念就好，活在心灵的最深处，想念就能相见。”（晨曦）“木头，爱与你同在！”（网友）“很温煦的文字，问候。”（shanying ）“第一次来，欣赏了，羡慕了，感动了……愿相爱的人真爱一生！”（梧桐）……对这些问候叮咛，木头逐一回复：“嗯，每一天都会珍惜……”“嗯，我知道的……”“谢谢……病磨人，磨久了，也就坦然了……目前还能活着，感觉很幸运……”

 

    因为较忙我没能常去看望，1月11日网友一米阳光留言说木头病重，提醒我去看看。当晚我搁下一切事情，从木头2006年最早一篇文章起，浏览了全部16页内容，到1月12日凌晨两点多，给她留下问候才离开。木头介绍过她和女友J分别属于70年代、80年代。怎么计算我这生于40年代末的人，都是她们的阿姨、妈妈辈了。可是在如何对待疾病，如何对待爱情等方面，年长者的认识未必比年轻者深刻，更何况还要在实践中经受检验。这些严肃课题需要终身学习没有止境，“结业”那天是否算合格，事前谁都说不准。为了让自己活得更明明白白，爱得更真真切切，也让网友们多学点好东西，我把木头博客部分内容转载一下。   

 

    爱情是什么？这个问题太抽象，太难回答了。木头的博文《幻想娶她》（2007-10-04 23:50:00）记录了两人对话的片断，也许里头有答案——

 

    J：你是我遇到的对我最好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那么好过。

    R：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样好，这一点我自己之前并不相信。

   

    R：你给我很多的快乐……我想娶你，看你穿白色婚纱，对着我傻笑。

    J：我不嫁给你，但我会对你笑。

 

    R：我承认自己老了，体力不够，除了照顾你，照顾自己，照顾大乖之外，连多只狗我都不想养。

    J：我知道。

 

    日子就只是日子，除此之外……没什么更多的意思……当然，累与甜是相对的……只要还活着，就继续吧……不继续，干嘛去呢？我不是个高尚的人，也与伟大没联系。我愿意自己俗点，少清高点，快乐多点，就行了。看着J，胖了瘦了，哭了笑了，胡闹或者大笑……我愿意这样陪着她，每天就这样过着……

 

    她自信的时候对我说，木大（坚注：“木大人”的简称），我给你好生活；她气馁的时候对我说，木大，我需要你保护我……这样的她我都爱，不嫌弃，没有任何一个角色的她我是不爱的。还有，我不再希望J嫁给我，因为即便她不嫁，她也是爱我的。

 

    洗澡前，和J一起搭配明天要穿的衣服。一套套搭好的衣服被她的胖手揪出来，套在自己身上，站在卧室门口看镜子里……然后叹气，恼火，然后回头对我说，真不知道你喜欢我哪好？那么胖，都没衣服穿，一点都不漂亮……此时的J完全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我在笑，尽量不表现出来的笑。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魔，喜欢她喜欢到看哪都是美的……爱得不行……对于自己这样的感觉，我解释不出什么更多的原因来。她似乎哪哪都可爱，哪哪都漂亮……乱乱的卷毛，粗粗的腰身，还有肥嫩嫩的手……（引文完）

 

 

 

    看过我前面提及两篇博文的网友，都知道木头曾经历许多磨难，才获得J妈妈的认可。她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子，是如何处理与长辈关系的呢？她对爱有些什么感悟呢？请看——

 

    面对J妈妈的妥协，我犹豫过……原谅或者不原谅……J站在中间，她希望我能为了她选择原谅……我，两难过……今天，当我和这个给了J生命的女人面对面，我的视线一直在游移，我并没有在意她的眼睛里是否被真诚充满。但，我知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人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爱也一样。你要有勇气坦诚，或者原谅……感谢J的母亲将她生得如此善良。

 

    生活不是剧本，没办法编好了台词，随时在镜头前喊咔……所以那些别人眼中的甜蜜，不一定就是你自己的幸福。安静过好每一天，对自己的心无愧。时光经过，总能给心留下痕迹。如果爱，请早点让自己变得聪明，不要孩子气，不要伤害了才哭着说会珍惜。

 

    艰难面前，需要的是两个人握紧手指。我们的幸福，在众人中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但这又有什么呢？我们的幸福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不需要谁接受，谁看重，谁体谅……我们只做自己。我们这些女子，顽强自爱，不贪慕虚荣，懂得珍惜。

 

    记得，我在写给J妈妈的信里，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贫穷与疾病，或者遭遇到的种种不幸，都不是被人轻视的理由……我为自己是个自尊自爱顽强不息的人而感到自豪……”所以在那些不懂得珍惜的眼睛面前，我们要更爱自己，好好保护好自己……

 

    今天J妈妈拿来了她煲的莲藕排骨汤，我给她带走了叉烧排骨。同一天，我和她，都为对方退了一步，都向对方坦白了一些……谢谢，生活让人学会了原谅。（引文完）

 

 

   

    病情日趋严重的木头，回北京检查一周后，重返和J共同生活的成都。她写下两人相见的情景《心魂安处是家园》（2007-12-20 11:17:56）——

 

    昨日列车晚点2个小时，J从公司开车出来，到车站等了我40分钟左右。到站前我还在担心，列车进站要走一大段地下通道的台阶，不重的箱子对我来说，还是一种负担。上车第一夜，凌晨又咳出血来，半夜爬下中铺，在箱子里找药出来……

 

    抵达时，列车很意外地停靠在地面，下车后直接就能望见等在大门外的J，她站在人群最前面，使我第一眼就望到。她笑着跑近，接箱子，抱我，并主动过来吻我。在这样公开的场合里，两个女子彼此亲吻，自然安然……

 

    开车回家，J把买给我的鸭脖子递过来，她担心我饿，在公司过来的路上买了给我预备着。回家，乖乖狂喜地奔过来扑着我的腿脚不放开，它一周未见我，很想念。J说，儿子想你了，每天都会站在门口闻很久。

 

    ……姐在来前的一夜，跟我商量最后的事情如何处理。当她知道我想把骨灰撒到海里这个决定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那以后我想你时，如何才能望见你呢？我至今不知如何回答她。

 

    贴些照片：

 

             

  

    5月份，我和J为新房子的装修跑了很多材料市场，站在商场的镜子前，两个女孩，一样的T衫，一样的短裤，一样的五官，一样的微笑……左边高一点点的是木头，右边胖呼呼的是J妞。

 

   

    我俩的手机娃娃：熊熊是木头的，小乌龟是J的。

 

          

 

    J和乖乖，街上的小店里放一个娱乐节目，J就停住，看电视……她对电视无比喜爱；乖乖对着镜头，看我……它对镜头无比喜爱。

 

         

    穿上新衣的乖乖活像只猴子。

   

    心魂安处是家园……感谢活着的日子……（引文完）

 

    年纪比J大的木头，曾有意识地带女友在北京住过一段，她考虑得很周到：“J是个没吃过什么苦的人，我之所以想让她体会一下那里的生活，是为了以后更好地面对普通日子，做个不管遇到什么困境都能顽强站立的坚强的人。不浪费每一分钱，不浪费每一颗粮食，不轻视靠体力赚取生活的人……在纷乱中努力做个心灵纯净的人。”

 

    木头明白今生能陪伴女友的日子有限，更珍惜两人在一起的点滴光阴。她写下了《感恩》（2007-12-22 13:48:48）——

 

    昨晚吃过饭，J开车载我去家乐，她时刻握着我的手走每一步，不放开。我叮嘱，她认真挑选，J懂得，她必须学习如何处理生活细节才能照顾好我。

 

    慢慢走，两个人彼此牵着手，在人群里那么安静地幸福着。她那么认真地挑选桂圆，不让我动手，她说，你要监督我哦，我要自己学才可以的。

 

    望着她的侧脸，那么真挚的样子，我心里微微有些疼，宝贝，知道么，当我不能保护你时，你要代替我一般保护好自己……（引文完）

 

    她从北京动身回女友身边之前，写下了《因为我有你》（2007-12-17 12:54:05）——

 

    定到18日北京西——成都 T7，明日起程，回家。医学不能复制奇迹，我信努力，信努力后的结果。宝宝，感谢我有你。木头，你要加油！再加油！

 

    J在公司很优秀，她的能力出众会使她成为管理职位的候选人，她会成为爸爸的骄傲，妈妈的骄傲，木头的骄傲。她那么好，那么的好……她说，木头你记得，我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你更好的日子，我要赚很多钱，给你买药，给你买更多有营养的食物，你有我，你不要担心以后……不要因为我辛苦就觉得内疚，我和你一起，我有责任照顾你……

 

    当J一字一句捧着我的脸对我讲这些话时，我的心在流泪……那些加班不能赶回来的夜晚，那些揪心的应酬的夜晚，那些病了自己吃药喝水的夜晚，J总是拿着听筒对我讲，对不起。

 

    之前也许很多人会觉得，木头的J妞那么年少，那么经历简单，那么的笨，甚至那么的不会做饭不会照顾生病的木头，为什么木头依旧还会那么的爱J……

 

    其实，当你爱一个人时，你必须用全力，陪她长大给她保护体谅她很多缺点教导她如何才能懂得生活，做这些时，你不要求得她会回报，不要抱怨她对你不够好，不要抱着这些个抱怨与她在一起，因为这些都是你愿意的。当某一日，这个孩子长大了，开始慢慢在生活细节里对你表达爱，虽然她的动作还很幼稚，但那一瞬间你心里是满满的温暖……

 

    我不是哲人，我有很多不完美，我还在长大……我在和J的生活里，一点点懂得两人生活该如何谦让包容。感谢J让我的人生更加完整。

 

    死亡并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

 

    ——我会将这句美好的话，放进心里……等待时间尽头。（引文完）

 

    阅读木头的博文，我一直被她顽强的意志和深沉的爱心感动。我下载了部分图文，临走才注意到，她的友情链接里有我：“坚毅的三色堇”。和年轻的木头相比，即将迈入61岁门槛的我，还没有经受多少病痛磨难。我今后无论身体或心灵都要继续锻炼，以不辜负她给我这样高的评价。我喜欢她的摄影作品，可惜没机会请她为我拍一辑人像，相信她凭着对“坚毅”的理解能把我拍好。木头的博客是黑地灰白字，看得较吃力，为方便网友们阅读，我将两篇近作附录于本文之后。

 

    木头，冬天将要过去，春天就在前方，好好活着，咱们一块儿走进2008年的春光里。

 

        

 

木头博客：

http://randy0928.yculblog.com/

 

（阿坚小启：虽然按规定我的200个好友名额早满，但仍有蓝峰、恋爱宝贝、肖恩、萤火虫等网友发来邀请。他们言辞恳切地说：“吴妈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加我为好友吧，我觉得有好多话要跟你说。”“阿姨，加我啊，感谢您。”“你好，我是GAY，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关怀！”是的，名额有限，友谊无边，欢迎各位继续光临三色堇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