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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你爱大海……(一)

(2006-12-23 21:5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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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幼坚

同志母亲

1982小说处女作

航道工人生活

情感

分类: 我这一株三色堇—自己

就像你爱大海……(一)

老照片:30多岁的吴幼坚和独生子郑远涛看海上日出,由先生郑成波拍摄。 

 

 

就像你爱大海……(一)

 

□ 吴幼坚

 

  我抱着海儿刚下车就向海滨大楼张望——透过木麻黄的枝叶,我家窗口影影绰绰射出灯光。快步上前。怎么,家里黑洞洞的?拾级而上,邻居的说笑声夹着酒菜香四处飘溢。欢度国庆的氛围如暮色四合,笼罩着我冷清的家。海儿早沉入梦乡,只有结婚照上的秋林,憨厚地向我微笑。那个秋天,他就这样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蔚蓝的天,湛蓝的海。登记完几艘大船预订新书的数字,时已正午,我向广州来的那艘大型挖泥船走去。哎哟,由于退潮,从码头搭到船上的长跳板倾斜足有三四十度了!望着波动的海水,我这“游盲”心慌脚软,试着往下走两步,海风掀起裙子,吓得又退回码头。

   “同志,要上船?”一个水手模样的过路人问。

    “是呀,师傅……”我欲言又止。  

    “别怕,你可以这样——”他手脚并用地在跳板上示范了几步,我弯腰抓住跳板,可脚笨拙得不会下移。“来,我牵你。”他说。我略一迟疑,他已微笑着伸出手来,我只好难为情地握住。霎时,他的体温通过结满厚茧的大手,电流般传导给我。我脸红耳热,内心却踏实多了。

    他领我找到船队政委,拿到了数字。自然,又是他牵我走过跳板。  

    “师傅,谢谢你!”我由衷地说。

    “嘿,别叫师傅,我姓宋,上船才两年。”他爽朗地说,“你忘了,我曾是书店的常客?”

     我上下打量他:年近三十了吧,黝黑的皮肤闪着油光,发达的肌肉撑满了球衣。劳动布裤子油渍斑斑,塑料凉鞋有补过的痕迹。  

    他笑着提醒我:“我老爱提只塑料桶去的。”哦,想起来了!大概半年多以前,他隔两三天来一趟,买的书五花八门,有《柴油机的使用与维修》、《电工知识》、《海上气象》,还有《赤脚医生手册》、《小提琴演奏技巧》等等,而且总说不用报销。—次,张大姐说,这顾客想买《英汉词典》和《日汉词典》。巧云“嗤”一声笑了:“这人每次都提桶鱼肉瓜菜来,‘伙头军’学外语?”……

   “你怎么好久没来买书?”

   “我们船队去了广西施工,前两天才又到这儿。”他指指海上:“喏,那就是我的泥驳。”

   “秋林,又向谁介绍咱泥驳?”一个操天津口音的人走近来,他已两鬓斑白。

   “驾长,我从处里领回了油漆,碰上书店的……”秋林望着我尴尬地笑笑,我只得作自我介绍了:“我叫沈素娟。”

   “家长” (后来我才知他是“驾长”)笑吟吟地看看我,半开玩笑地对秋林说:“你这爱书如命的小子,结识了书店的姑娘,交好运啦!”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邀我:“小沈,上泥驳看看去!”秋林也说:“你回书店吃饭来不及了。”盛情难却,我欣然答允。

 

    舢板把我们载到泥驳旁,“家长”让秋林陪我在船头稍候,自己朝舱房喊道:“客人来罗!”原来泥驳上全是男船员,凡有女同胞来都得通报一声。

    向船尾望去,骄阳下,一大丛耀眼的红花怒放在木箱上。我问:“那是什么花?红得真娇艳。”

   “太阳花。我们喜欢种点花,养点万年青,把船打扮得像岸上的家。”   

   秋林领我走进舱房,五六张陌生的脸都绽开笑容,唯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兀自拉着小提琴,《深深的海洋》那略带忧怨、哀伤的旋律飘逝在海面上。 

   饭后,拖轮拖着泥驳靠上挖泥船。巨手似的抓斗从海底抓出泥巴,往泥驳的泥舱里撒,然后拖轮又拖着满载的泥驳去指定的海区卸泥。不巧,这次抓的全是粘土,舱底泥门开了还卸不下。拖轮边拖着泥驳在海上兜圈,秋林他们边用水冲,用锹铲,用竹竿捅。返航时,一个个成了“泥猴”,我赶紧端茶去慰劳。

   “多谢喽,小沈,难得你有心,看得起‘船佬’。”渔民出身的阿强话如其人般淳朴。他非要我收下他家捎来的红鱼干、大虾干,还说:“你没吃上我的喜糖,等着吃红鸡蛋吧!”阿强不久前当了新郎,新娘子强嫂是水产场女工。

    在舢板上回首泥驳,葛师傅他们仍向我挥着手。我感慨地说:“泥驳设备太落后了,你们真辛苦。”

    秋林答道:“航道工人生活是艰苦的,这两年,我们已到过汕头、海南、防城、广州等地施工了。疏浚航道、清理港池、建设码头,样样少不了挖泥船!”他的自豪溢于言表,“葛师博快60岁了还舍不得离船,我一到泥驳他就说:‘小子,好好干!水手水手,水上能手,学问大着哩!’果然,我这‘文革’中毕业的高中生,要成为真正的水手,许多知识就得从头学起。”

    秋林还说船上的人过去有空就打扑克、吹牛皮,现在各人按兴趣学起了医学、文学,音乐……

    我想起什么,问:“拉琴的青年好像有心事?”

   “他是本地人,高中生。小朱吹拉弹唱都行,工作也积极,可惜交过几个女朋女都吹了。”  

  “为什么?”

    “嫌他是船员。”

    “哦?”  

    “找一个真正了解船员,像船员那样爱船、爱海的姑娘不容易啊。”-秋林说完,探究地望望我,随后又换了话题,“喜欢音乐?”

    “唔。《深深的海洋》就是我所欣赏的外国抒情歌曲。”

    “我也爱听,但更喜欢另一首关于船员的歌——《送别》。”

  这时,舢板已靠上码头,我一步跨过去,秋林喊:“等等!”从挎包里掏出一束太阳花递过来。“小沈,往后帮我们买些好书,不算走后门吧?”’我答:“我们要送书上船哩!”他乐得脸也红了,说:“这花就算我们对你的答谢吧!粗生得很,插下土里几天就生根。”

 

    就像你爱大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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