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乙己的外貌及谈吐
——谈散句
鲁迅的《孔乙己》塑造了一个科举制度殉葬品的典型形象,反映了封建教育对旧知识分子的严重毒害,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凶残,控诉了封建制度吃人的罪恶。
“孔乙己”是鲁迅塑造的旧知识分子的典型形象,作者是这样描写他的外貌和谈吐的: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惟一的人。他身材高大,青白脸色,皱纹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孔乙己。
这段外貌及谈吐描写第一句是总括,它揭示了孔乙己特殊的社会地位和身份——既不属于站着喝酒的短衣帮,又不属于坐着喝酒的穿长衫者。他如此落魄而又穷酸。接着分述他的身材、脸色、花白胡子。这幅肖像都说明他生活困窘,遭遇不幸。下面写穿着脏破的长衫,满口的“之乎者也”。他穷困潦倒,却放不下读书人的臭架子,通身散发着迂腐气。一个“孔乙己”的绰号,确当地概括了他这一个人。这段话的句式多样:有单句,单句中有主谓句,有非主谓句;有复句,复句中有转折关系,有因果关系。在复句层次上。有一个层次的,也有两个层次的。总之,句子结构不一,句子长短不一,参差不齐,错落有致。
什么叫散句?
散句结构不同,所用的句式也多种多样,因此它所表达的内容也不像整句那么集中,但散而不乱,也比较灵活,容易避免单调、呆板,取得生动、感人的效果。例如《水浒传》中描写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
鼻上一拳,“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酱油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眼眶际眉梢又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绛的,都绽将出来。”第三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馨儿、钹儿、跷儿,一起响。”
作者真是语言大师,本来这三拳只须说:“打得鲜血迸流,乌珠迸出,两耳轰鸣”就够了,可作者却用散句从味觉写,从视觉写,从听觉写。句子结构有异,句形长短不一,特别是巧妙得当的比喻及“的”字词语的罗列,使文章语言形象生动,鲁智深那种伸张正义、惩罚恶人时那痛快淋漓劲儿跃然纸上。
下面谈谈散句交错的情况。
整散交错既能使文章浑然一体、和谐匀称,又能使文章参差错落、变化多姿。例如:
有的石头像莲家瓣,有的像大象头,有的像老人,有的像卧虎,有的错落成桥,有的兀立如柱,有的侧身探海,有的怒目相向。(李健吾《雨中登泰山》)
这段话有八句,从整句看分成四组。每组句子长短不一,结构各异,又是散句。从句子结构看,有主谓宾完整的单句,也有省略句;从比喻的喻体看,有单词,也有词与词组合的词组;从内容看,有人、有物;从景物描写看,有动、有静。总之,通过这段整句和散句的交错组合,淋漓尽致地描写了泰山山顶石头的奇特形态。
血雨腥风里,毛竹青了又黄,黄了又青,不向残暴低头,不向敌人弯腰。竹叶烧了,还有竹枝;竹枝断了,还有竹鞭;竹鞭砍了,还有深埋在地下的竹根。(袁鹰《井冈翠竹》)
这段话里有三组“整句”,三组整句的句式不同,结构不同,而这点又是散句的特点。第一组整句,写毛竹生生不已,第二组整句把毛竹拟人化,写“毛竹”坚韧不屈;第三组整句,用顶真的手法写出毛竹百摧不折的品格。由于作者用整散交错的手法,再加上对偶、排比、反复、顶真修辞格的综合运用,形象地表达出竹子不畏强暴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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