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语言必须是特别精炼的语言。
分行是诗歌外部重要标志。王力先生说:“诗歌是情绪的节律化”,视觉上大反映,就是分行。如臧克家的《三代》反映了感情的强弱,贺敬之的《放声歌唱》突出了韵脚、对偶,具有音乐性。
如果讲,散文像散步,那么诗歌就是跳跃,或者跳跃与省略。
诗的语言要求富有感情,如丹正贡布的《同志墓前》阔狭顿异、焦点集中、感情浓烈。
诗的语言必须富于韵律美。如郭小川的《秋日谈心》,于变化中求统一,于参差中见整齐,不是简单的划一,有变化又有统一。闻一多提倡音尺,就是这个道理。
诗是最高的语言艺术,它对于语言运用格外敏感。自古到今,诗人都很注意炼字炼意,臧克家是“五四”以来最注意炼字炼句的诗人之一,他受我国古典诗词的熏陶很深,不少作品诗行精炼而意象丰富,特别耐人寻味。如:
夕阳里载一船云霞,
静波上把冷梦泊下。
----《渔翁》
希望在每个人的脚步上挣扎,
转过了一千个圈,终归摔倒在地上!
----《年关》
语意两工,“炼意”和“炼字”俱佳,这无疑是上乘之作。公刘的《运杨柳的骆驼》就是新诗里的佳作:
大路上走过来一队骆驼,
骆驼骆驼背上驮的是什么?
青绿青绿的是杨柳条儿吗?
千枝万枝要把春天插遍沙漠。
明年骆驼再从这条大路经过,
一路之上把柳絮杨花抖落,
没有风沙,也没有苦涩的气味,
人们会相信:跟着它走准能把春天追着。
这首诗的构思相当精巧,绿化祖国、装扮春天无疑是富有诗意的题材,诗人巧妙地把骆驼和柳枝并提,从而使生活中的诗意得到了升华,显得格外浓郁。骆驼是沙漠之舟,千百年来在人们心目中,它和荒凉、孤寂联系在一起,而诗人表现绿化时不写别的,专写骆驼驮着杨柳条儿,这就选择了一个非常独特新颖的角度,给了人们以联想的广阔天地。更妙的是诗的第二节设想了绿化之后的情景,离不开骆驼,也离不开杨柳,骆驼成了春天的使者,这是何等美好的境界。
“炼意”之后还得“炼字”,作者通过词句的锤炼把自己的创作意图体现出来。诗的第一节以优美回环的旋律,自远而近地推出了骆驼赶路的画面,其中骆驼骆驼,青绿青绿,千枝万枝三组叠词的运用,流露了诗人心头的喜悦;“把春天插遍沙漠”写得清新妩媚,不落俗套;最后一句,“跟着它走准能把春天追着。”一个“追”字,境界全出,简直是诗眼,饶有余味地结束了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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