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大崮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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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大崮山寨碑刻 |
分类: 群崮掠影 |




山寨南北二门,南门靠近大崮前村,北门靠近大崮后村,是山寨的主要建筑。南门曾有高大的墙体,可惜近年被拆除了,只留下一个大豁口和两侧残墙。北门悬崖缺口较大,围墙俨然。长长的围墙,或宽或窄,或高或低,蜿蜒曲折,间以方形射击口,颇有些城堡意味。










崮上没有大规模的房屋残墙,所见的只是一些乱石和碎石,估计应当是废弃的住所。南门附近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个大石臼,和一个厚厚的石碾盘,若不是当年崮上有人生活了相当长的时间,是不会如此光滑的。周边残存敌楼,有方有圆,或嵌于围墙之中,或独立于崖边,足见当年建造者良苦用心。













据当地村民说,刘家大崮与沂水刘南宅有关,刘家就是沂水刘南宅。明朝末年,沂水刘南宅四世刘应宾,曾辞官隐退,在此修筑山寨躲避乱世。刘应宾为明万历癸丑(1613年)进士,初任河北赞皇县令,后历官礼部大礼仪郎、吏部稽勋司郎中、吏部验封司郎中、通政使、都察院佥都御史、巡抚,著有《平山堂集》。
南门内有两块碑刻,一块是南门的匾额,上面刻有“民国二十二年重修刘子明建”字样。另一块是记事碑,非常厚重,立于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详细记述了刘家大崮的来龙去脉,印证了当地村民的说法。三百多字的碑文,我在寒风中边辨认边抄录,手都冻麻木了。到访过不少崮上山寨,大多没有史料记载,也无碑刻遗存。山寨建于何时?何人所建?有过怎样的经历?要么一片茫然,要么道听途说,不甚了了。刘家大崮上的这块记事碑,显得弥足珍贵,遗憾的是有些文字已经模糊得难以辨认了。


碑文用隶书撰写,虽不是大家风范,但也算得端庄。整理如下,一者抛砖引玉,以待来者纠错补缺;二者可资借鉴,算作一份资料。“吾沂苦匪患久矣,赖此山以保全者,不下数千户。委以此山形势险峻,除南北盘路可通出入外,四面悬崖峭壁,攀援莫登。故自前明末季,盗贼蜂起之时,有中丞刘公应宾解组归里,认为此山足可避秦,遂兴工修筑,以度乱世。自是以后,遂以刘家大崮名焉。迨至清咸同年间,捻匪作乱,刘公旦一被举为山长,重修一次,至今遗迹犹存。近数年来,蒙匪猖獗,附近居民咸以此山为乐土,公推刘公子明充任山长,几经患难,均保无虞。虽云地利可恃,亦赖主持得人。今也地方安谧,公民等念山顶树株,原系大家捐植,日后成材,应由公议抽卖,以作大家公用。凡住山各庄庄长首事等,共同负责保护,嗣后围墙以内,只许添植树株,不准开垦种田。事关公益,除呈县备案外,特勒石以志之。首事人刘蕴山、刘盛■、■■■、■■■、耿秀利、崔希智、张思明、耿■之、■■源、耿■兴、于成德、刘敬喜、刘■■、魏隆泰、黄欣■、刘敬敏、■维■、刘■山,张子■书丹,中华民国二十四年桃月上浣立。
”民国二十四年到现在,不过百年,碑刻上的名字当地村民很多人都还熟悉。碑刻旁遇到的放羊老人魏茂柱,说碑刻上的魏隆泰是自己的二大爷。大崮前攀谈的一个年轻人,说碑刻上的魏隆泰是自己的爷爷。这也算是巧遇了。




每当登山遇到山寨,大家都会慨叹当年百姓乱世之苦。这些山寨,近可以追溯到民国年间百姓称作“光棍”的匪患,远可以追溯到清咸丰、同治年间的捻军起义,以至明末李自成等农民起义带来的乱世,或者更早。碑文中所说的“蒙匪”,即指占据蒙阴大寨山的石增福、占据沂水瓦屋崖的李朋均、占据蒙阴瞭阳崮的李殿全等。人们平常生活在各自的村子里,等有了匪患,才拖家带口到山寨避难,母亲把这叫做“跑反”。听她说起过老姥爷,跑反时被土匪抓住要绑作肉票,他年龄大了怎么也不愿意跟土匪走,被土匪残忍地用石头砸死了。从碑文记载来看,我们历史书上,所谓正面的捻军起义,也不过是土匪之流,他们给一方百姓带来的是祸患,而不是福音。想想我等,生逢盛世,天下太平,安居乐业,该是何等的幸运啊!
站在大崮的悬崖边上,周围村庄远近可见。崮南有大崮前、郝仙院、大崮洼(已搬迁)、崮前官庄、大崮峪、罗家场、樊家场,崮北有大崮后(已搬迁)、土崮后(已搬迁)、东王峪、后峪、石龙口、耿家王峪、崔家王峪。冬日里的村庄,静卧无声,安闲而舒适。刘家大崮山寨,早已不再是人们避难的乐土,围墙、山门、敌楼的损毁颓圮,也是必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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