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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葬礼

(2008-09-02 09:12:29)
标签:

曹三公子

刘秀

葬礼

文化

分类: 嗜血的皇冠(刘秀)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葬礼


  于是,时光席卷着我们,无可挽回地开始倒流。我们不得不放下所有,成为她赤条条的俘虏。反正无论时间是向前还是向后,你都无法把曾经拥有的随身带走。


  逆流向上的岁月之舟,不停地倒退,进入过去,最终停泊于西汉平帝元始三年(公元三年)的南阳郡蔡阳县舂陵乡。这是一个初秋的清晨,一切已然发生,我们来此见证。


  远远传来的,是那首悲伤的挽歌《蒿里》,在清晨的薄雾之中反复吟唱: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


  千余号人,百余乘车,组成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正行走于乡间的道路。前来陪同死者走完这最后一程的,既有死者的家眷宗族、宾客亲朋,亦有或慕名或仗义而来的陌生人。甚至连作为最高地方长官的南阳郡守,也率着幕僚前来观礼。从这样的阵仗和规格便可以看出,死者定然非同寻常。


  正在收割的老农,自田亩间直起身躯,眺望着送葬的队伍,等队伍渐渐走远,便按捺不住地彼此谈论起来。


  “是刘家吧?”“可不,正是刘钦老爷,好端端地在汝南郡的南顿做着县令,忽然就病死在了任上,可惜着呢。” “丧事办得真阔气。” “敢情。他家不阔气,谁家阔气?”


  “可是,偌多陪葬,再殷实的家底,怕也经不起这般挥霍呀。”


  “如今这世道,谁家好意思不厚葬呀?别说是富贵人家,就是咱们穷苦人家,也都得咬牙硬撑,让自家的丧事尽量体面些,免得遭人耻笑。”


  老农叹了口气,道,“是啊,老人一死,后生可就要遭大罪了。这年头,咱们是连死也不敢了,就怕倾家荡产、祸害子孙呀。”


  歌声停歇下来,送葬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墓穴到了。执绋的小男孩退到一旁,站在母亲樊氏身边。樊氏用手抚摸着男孩的头顶,轻声说道,“文叔,再去给阿父磕三个头吧,阿父没有了,你再也见不到你的阿父了。”


  小男孩便是刘秀,字文叔,死者刘钦的幼子,时年九岁。他听了母亲的言语,本已止住的眼泪,再度涌出眼眶。等他磕完头之后,八条大汉将棺椁抬起,走向幽深的墓穴。到了墓坑,八条大汉各据一方,喊着号子,慢慢将棺椁向墓坑中沉去。


  棺椁一旦入土,便意味着死者从此进入地下世界,与人间再无牵涉。因此,入棺之时,乃是葬礼上最悲之时,送葬人群早已是哭声一片。


  然而,离奇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八条大汉如何摆弄,却总也无法将棺椁顺利地放入墓坑,仿佛棺椁有灵,在故意和八条大汉作对。久试无功,大汉们面面相觑,神情惶恐。须知他们都是职业抬棺者,参与葬礼不下百回,今天这样的怪事,却是头一回碰到。


 送葬人群目睹此状,也渐渐止了哭声,皆是大惑不解,莫知所以。


  死者的弟弟刘良走了过来,对樊氏说道,“阿嫂,莫非兄长尚有心愿未了,不忍就此永诀?”


  樊氏也是惊疑不安,乃抚棺而泣,问道,“元伯,岂有望欤?”哭声愈剧,又道,“我知道,你还是要等伯升呀,你还是要等你最喜欢的长子,等他来见你最后一面,你舍不得他呀。如果我说中了,你就动一动吧。”

  樊氏话音刚落,棺椁居然真的微微晃动了一下,在场千余人,尽皆骇然变色。


  刘良叹道,“兄长既有所望,姑且停柩待之。伯升或许能及时赶到,也未可知。”


  于是停下棺椁。众人沉默着,期待着。


  过了漫长的半个时辰,忽然隐隐传来号哭之声,再过片刻,便遥遥望见素车白马,正疾驰而来。早有眼尖者看得真切,大呼道,“伯升从长安太学回来了。”


  来者身高八尺七寸,体态魁伟,正是死者刘钦苦盼的长子,姓刘名縯,字伯升。他本在长安太学就读,为博士弟子,一闻父丧,星夜起程,千里狂奔,饶是如此,仍然是迟了半步。


  刘縯远远便滚鞍下马,跌跌撞撞地奔到灵柩之前,抱棺恸哭,直至昏死过去,众人赶紧救起。

  待刘縯醒转,樊氏抚棺道,“伯升已回,心愿已遂。行矣元伯!死生路异,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余人,闻言无不挥涕感伤。

  八条大汉抬起棺椁,再次向墓坑中沉入。果然,这次下棺十分顺利。棺椁既下,随葬器物如珠玉珍宝、金银财帛、印绶乐器、车马生禽等等,也都纷纷入藏。于是负土堆坟,高至二丈五尺乃止。刘钦生前为南顿县令,秩千石,坟高如此,正合他的身份。


  时已午后,送葬队伍徐徐回返。在隆重的葬礼将要结束的时候,人们往往有一种迟钝和恍惚的感觉,他们大都一言不发,即使偶尔交谈,也都压低了声音。


  刘秀跟在长兄刘縯身后,默默地走着。他们兄弟俩一向聚少离多,当刘秀开始记事时,刘縯就已经远赴千里之外的长安求学,偶尔回家,也呆不了几天。因此,对这个大他十岁的长兄,刘秀既亲切又陌生,既敬畏又依恋。


  刘縯看了看刘秀,锐利的眼神中有了温暖的颜色。刘秀受了鼓励,昂着头问道,“你还去长安吗?”


  刘縯摇摇头,道,“不去了。”


  刘秀想和刘縯多说会话,便没话找话,又问道,“长安好玩吗?”


  刘縯道,“好玩。”


  刘秀道,“那你给我讲讲。”


  刘縯面色忽然忧郁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文叔,你虽还小,可已经不能再一心只想着玩了。”


  刘縯的语气虽然不重,可是刘秀依然从中听出责备的意思,于是怏怏不乐地不肯再说话。刘縯笑了笑,反问刘秀道,“你可知道当今天子姓什么?”

 
  在刘秀看来,这问题实在简单得有些侮辱他的智商,便有些不屑地答道,“天下是高祖的天下。当今天子,自然和咱们一样姓刘。”说完之后,意犹未尽,又颇为得意地炫耀道,“我还知道当今天子的名字。他本名刘箕子,去年又改名叫刘衎。他虽然比我大四岁,可要论起辈份来,还得管我叫一声皇叔呢。”


  刘縯赞许地点了点头,口中却道,“不,当今天子姓王。”刘秀恍如遭到当头棒喝,一时呆了。刘縯接着又道,“刘衎名为天子,实为傀儡。朝政大权,操于大司马王莽一人之手。王莽虽无天子之名,却有天子之实。且看着吧,只在早晚,王莽必篡夺我刘姓天下。”  


  刘縯仿佛是压抑已久,不吐不快,不等刘秀答话,便又继续说道,“阿父辞世,此乃家丧,悲之则已。江山沦落,是为国丧,你我皆高祖之后,焉能坐视!如今虽力有未逮,然而身为宗室,羽翼汉家,匡扶刘姓,责无旁贷。文叔,你虽年幼,却也需时刻将此铭记在心,不可再一意贪玩了,努力!”


  刘秀听得似懂非懂,却不假思索地坚定答道,“不会的,天子不会姓王的。”冲动之下,他几乎要脱口说出自己的秘密来。


  刘縯却已经大步向前走去,前面有人正在向他招手。很快,一群刘氏子弟便将刘縯簇拥起来,多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当激愤躁动的年纪。他们围着从长安归来的刘縯,强抑心中的兴奋,好奇地向他打听着外面的世界。在这些刘氏子弟当中,如刘玄、刘嘉、刘祉、刘终、刘赐、刘顺、刘稷等人,日后皆各有一番造化,史册留名不提。


  刘秀有些失落地看着弃他而去的长兄刘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如同一名首领。虽然还沉浸在葬礼的庄重和悲痛之中,但在他的眉目之间,却掩藏不住自信的活力,风发的意气。

  刘秀怀揣着他那完好无损的秘密,无趣地向前走着。阿父临死前,屏退众人,独留他一人在身边,告诉了他这个秘密,并切切叮嘱,永远不可向任何人提及。这是阿父最后的遗言,也是阿父最后的期望。刘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在他小小的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他将遵照阿父的叮嘱,永不将这个秘密与任何人分享,哪怕是他的母亲,哪怕是他的兄弟。


  刘秀回头看去,阿父的新坟犹然在望。黄土之下的阿父,留给他长子的,是他最后的牵挂,而留给他幼子的,则是一个最后的秘密。


  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有雨丝扬起。母亲在唤他了,“文叔,上车来。”刘秀听话地上了马车,靠在母亲的怀里,而他那看向窗外的眼神,分明多了一种和他年龄不符的忧伤。


  他知道,在这个细雨的黄昏,他的童年已经永远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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