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吃了一只成年老苍蝇
2011年7月22日
二十年前,我正热衷于研习书法,当我自认书艺练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参加各种大赛,单位的、地区的、还有全国的,当我终于在一些大赛中入选了,自信心更强了,便开始往各种报刊投稿,记得我的第一幅篆刻作品刊登在那时的著名报纸《每周文摘》上,那份小小的但销量巨广的小报妈妈每期必看,当她老人家看到报纸中缝的我的作品,可谓欣喜异常,儿子出息了可以发表作品了。其实那次投稿是我蓄意的,为此,我给每周文摘发去了一封信:
<每周文摘>编辑部:
你们好,我和妈都是贵报的忠实读者,出于对报纸的喜爱,我向你们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我是一名飞行员,热爱蓝天,在我飞行之余喜欢书法篆刻,为表达热爱蓝天的情怀,我刻了一枚印:“志存白云之间”希望能在贵报发表,因为如果妈妈在每周文摘上看见我的作品,会更加支持我的飞行事业,也会更加喜欢《每周文摘》!
这份短小稚拙但充满煽情意味的信显然打动了编辑,两周后我的印就在每周文摘赫然显现,妈妈欢乐无比,而我也更坚定了飞行和篆刻的决心。
然而接踵而来的事情就不那么美妙了,不知为什么,我不时受到不认识的人的来信,出书、参赛、评奖,开始每次赞助费50元、100元,我还真的投去了自己的简历和作品,而且真的在几本书上看到了自己的作品和名字。还有一次,我并未投钱,一份精美烫金的证书却寄来了,当我把那份证书抱在怀里捂热了,终于放下时,才看到信封里还有一封信:
尊敬的徐勇凌先生:
你的作品已经在大赛中获奖,你同事将收入中华文化名人大系专辑。由于活动需要,请将个人信息即1000元钱寄到筹委会。
那个中华名人是我非常看中的,但作为体系内的人我的获奖应该是集体的荣誉,我希望单位能为我出这笔钱,因为1000元的额外付出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但我的请求并没有获批,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多年以后,随着自己文章的发表,知名度对我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更多的时候是编辑部来催稿,我从未我发表的作品给用稿单位寄过一分钱或任何纪念品。我觉得作者与编者之间的关系必须是纯洁的,否则就对不起作者这个称号,更对不起读着。
不过,最近我遇到了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科学中国人》据说是一份中国科学院主管的一份主流专业杂志,是美国科学人的一种中国版本,刊登的都是中国科学工程界的大腕级人物,一天,我也被这份充满荣誉的杂志的青睐,他们打来了电话。
徐勇凌先生,鉴于你在科学和工程领域所创造的业绩,我们认为你已经满足了登上我们杂志的条件,我们将为你组稿一篇,但由于杂志是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希望你能给予一定的赞助费。
我问:多少钱?
答:封面文章18wan,主流文章8wan!
"我日你个大头鬼!"
我心里说,但依然维持了我对于一份科学杂志的尊重蜿蜒谢绝了,我谢绝的理由也很可观,我说我理解其中的规则,也并不表达厌恶,但我没有这笔钱的出处,尽管一些伟大的科学家为此付出了这笔钱,但那是所在单位提供的,我没有这么大的单位和社会资源,谢谢!
20年来,随着学术市场化的兴盛,荣誉、学位、称号,都成了一种稀缺资源,被趋之若鹜,愿意为此付出几千元的人不计其数,更有几万几十万的,这已经成为一种公开的秘密。但需要指出的是,在这场充满着铜臭味和腐朽社会气息的游戏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成本的付出者,主办单位为了构建一个展览、评奖或者其他平台,需要利用具有社会召唤力的人,作为其活动的诱饵,这些人是不需要掏钱的,而大多数还未获得名望,希望通过参与有名人参与的重大活动,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的人,便成为巨额成本的消费者,他们将付出参赛费、评奖费、出版费等名目繁多数量不小的一笔费用,而最终的奖品、奖金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有这些缴纳的费用中出,主办者不仅不会为活动掏一分钱,更加游戏的潜规则,他们应当收支有余,甚至获得一笔不小的收获。
如此浅显明了的游戏规则,倪萍或许是不知道的,因为,如果她是一个游戏的既得利益者和知情者,绝不会去接李大眼的招,在微博中与其引发一场口水战,而且从后来媒体采访中倪萍大姐山东大嫚式的真诚眼泪看,这次倪萍是彻底的被骗了。
按照我们打升级、炒地皮的人的讲法,出错牌就是吃苍蝇,表示不明真相犯了低级错误,因此就像吃苍蝇一样恶心但难以吐出来。倪萍显然是吃了苍蝇了,有意思的是,这位在娱乐场所或久经考验的心理达人,居然被一种有着20岁的成年老苍蝇欺骗了,不仅去领了奖,而且充满虔诚之意地发表了一番感言。然而,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游戏中,倪萍的真诚表演反而成了一种笑料,他彰显了组织者的无耻了倪萍的无知。
那位叫做鲁长国的《科学中国人》的编辑,经过2个月的努力终于疲惫不堪地表示认输了,再也不来骚扰我了,让我又可以清净的写作发表了。在此,我向鲁长国同志为自己的不配合表示歉意,我尊重你的劳动,但下次不要找我了,谢谢。
这个月,我在国家网络媒体上发表了3篇文章,大都登载了军事首页,有一篇文章《马伦访华的思考》还登上了新华军事的头条。但这些都不是我的追求,我每天都在坚持不懈地思考与写作的,都是我认为值得深思的战略和技术问题,我不会为无用而炫目的东西费哪怕一分钟的心思,除非是为了放松心情。
此刻,我就坐在北京南的候车室里,飞快地打下这些文字,完全是为了挥洒文字,我喜欢文字带给我的快乐,精致、飘逸,如果还能有思辨就更好了,我会为毫无意义但轻松浪漫的文字,费上个把小时,尤其是在候车的无聊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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