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文化基因导致的动物迁徙

2008年2月5日

    一则短信在坊间流传：一行大雁排成一句话“南方更冷”，在严冬的天空中向北飞去。鼠年的候鸟是困惑的，雁去衡阳的美景变成了梦断衡阳的叹息。

    带着家人在周庄游玩时，看见农家在湖边赶着鸭子，我问女儿一个我早已经过思索找到答案的问题：为什么农民伯伯一挥竹竿，鸭子都瞬即向一个方向蹒跚行走，而没有四处飞散呢？女儿笑而不答。我说：这就是基因的作用，虽然鸭子在人工饲养下已经从候鸟变成了家禽，但是它们候鸟的遗传基因依然在主导着它们的行为习惯，那就是结伴而行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基因是什么？基因是动物将他们在生存过程中形成的经验，刻入肉体和灵魂，并将他们通过遗传传递给它们的后代的一种物质，基因决定着动物的饮食、交配、习俗、爱好、甚至审美观，基因使得动物在成长过程中以一种相对合理的方式生存，基因使他们规避风险，基因使他们生活得更有尊严也更加幸福。

    人类与动物不同之处在于人类除了生物基因，还有一种“文化基因”，文化基因不是存留在人肉体之中的物质，而是通过文化和习俗影响着人的精神。他与生存与安全无关，是人类社会化生活的产物，是一种精神意识类的非物质概念。春运就是一种典型的带有浓厚中国传统特征的文化基因，这种文化精神的核是中国文化中关于孝和家族的理念，是农耕文化的精神传统。从外在形态看，中国人的春运与动物由遗传基因趋势的迁徙没有任何区别，但其内涵却完全不同，动物的迁徙是为了生存与繁衍，中国人的春运完全是为了大家庭的氛围和融入家庭的那份发自内心的快乐感受。

    面对08年的大雪和春运的混乱窘态，一些文化人又开始质问我们的文化传统。每当一个问题出现，一些伪思想家就开始对中国文化进行摸黑，这是近百年中国文化的一种怪现象，我把这种现象纳入文化退化的范畴，此处暂不予论述。我以为：孝和家庭观念，恰恰是中国文化中最精华的部分，他使我们这个民族形成了一种向善的力量和团结的凝结力，这种文化是中国的核心价值观，值得我们向那些异邦的混沌者传播，是中国文化的骄傲。

    那么是什么导致我们的社会面对一场并非灾难的大雪，会如此的盲动、无序而混乱呢，是我们非理性、非固定的人口迁徙政策。中国的农耕文化传统使我们历史上基本保持了相对固定的人口居住形态，除非大的灾难和战祸，一般不会形成大范围的人口迁徙，即使是像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山东半岛的自然灾害和战火形成了闯关东的大潮，迁徙的结果是人口重新固定，再次形成相对稳定的人口布局，在这种社会形态下一般是不会形成大面积的节日人口流动，所谓回家拜年也许就是行走二十几里地，去父母家吃一顿团圆饭而已。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了形成目前中国流动人口形态的两大政策，一是高考，二是打工，随着大学的扩招学生人流日益扩大，但这部分人流是相对固定的，四年之后走入工作岗位，这些大学生会成为他们新家园的固定居民，结束他们的流动生活状态，而打工者是一个特殊人群，他们无论人群如何扩大永远都是那个城市的外来者和暂住者，永远也无法融入他们的新城市，农村依然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迁徙不仅仅是因为孝和家庭观念，而是与生存相关的大事。说到这里大家也许已经明白了，导致我们春运尴尬局面的恰恰是我们这个社会对于农民工的冷漠不接纳态度。,我们的城市如果真正需要这些农民工，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足够的收入足以维持他们在城市的生存，他们在和我们一起建设着这个城市，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一样成为合法的城市公民，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呢？造成这种对农民不公的局面，到底是因为政府的政策还是我们城市公民根深蒂固的农民情节？正如刘亚洲先生所说，我们这个国家如果不重视农民，不确立农民真正的公民地位，我们这个国家就永远也无法走向真正的强大和崛起。

    08年春运的灾难无论如何终将成为过去，随着春天的到来这一切很快就会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然而，春天过后的两会，是否能在中国的农民政策上有所动作，是我们是否开始走向和谐社会的一个重要标志，中国农民会看见一个让他们感到温暖的春天吗？！

 感謝拍下這些相片的人們，它真實记録了我們民族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