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不给田野留下任何阴影,我的心感觉到了追逐青翠的羊群那种渴望与无奈”----
已经记不得为啥要我去放羊,也记不得为啥又不要我去放羊了? 总之在我的记忆深处有过放羊的日子,那是多么遥远的印痕!是我在内蒙兵团做过的“生活”中最欢喜的一个“生活”……无拘无束地和羊群一起浏览着熟悉着“点儿半斤”的大地。
一顶草帽,一根皮鞭,一壶凉水,一本诗书。在朝露散尽后将羊群放出了圈门,盯住了领头的公羊,夹裹着小羊羔的欢蹦乱跳,羊群们在我的吆喝声中,一路望着,青青绿草处,觅食而去。安静的原野,只有羊群齿舌交替的啃嚼声。
太阳一会儿就出来了,阳光迅速地侵占了大地。我孑然一身手执羊鞭,站在天与地之间,没有高楼,没有街道,没有人群,没有汽车,没有烦嚣,没有对话,只有白色的羊群在我的眼前移动。它们的欲望,它们的需求,它们的游戏,它们的欢乐,离我是那么的近,我的眼中仿佛只有它们,可是它们的眼中除了我却还有青草,青草就是它们的生命。
我的生命却不是羊群,更不是青草。所以我的眼睛瞧着它们,手里的皮鞭指向它们,思绪像一片云影已经飞过羊群,飘荡到无边无盖的天空。
……你正当青春年少,你热情如火,你单纯似水,你站在天地之间孤独又渺小,寂寞又胆怯。你突然毫无顾忌的大声吆喝,大声吟诵来冲淡你内心的焦虑和无助。
楚天千里清秋,
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这些古人的美文佳句你无法解释,只有意会。你不知道是否真的感受到了他们的心境?你只为青春期的忧郁而强说“愁”!
蓝天上白云一会儿聚集一会儿散开,无数个奇怪的图案不断地变化。我跟着羊儿追寻着青草缓缓的移动。手里的鞭子已经无需用力,六月七月的天空洁净空透,浅草深水,羊群不再”跑青”了。
羊群的欲望在延伸,公羊们是幸福而霸道的,它可以集数个宠爱于一身;母羊们情意绵绵,“咩咩”的呼唤,温柔的顺从;最喜小小羊羔们天真无邪,吮一回儿母奶,啃几嘴青草,装模作样调皮透了。这个时候,你就可以别费劲了,它们不会再去追逐远处的那一抹青翠了,基本上会在你视线所及的草地上逗留一阵了。
太阳和风都是暖暖的,找一棵荫凉的大树,斜斜地躺下。
一顶草帽,一根皮鞭,一壶凉水,一本诗书,还有一个斜斜地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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