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万籁俱寂月上梢头,在俺家那张已经被四季同学破坏的面目全非吱呀作响的大床上,就上演着俺们一家三口的同床异梦。
想当年俺也是个爱做梦的天真少年,抒情的、科幻的、恐怖的······剧情匪夷所思风格千奇百怪的梦境让俺流连忘返,梦里,俺要么上天入地穿越时空阻隔,要么被人追杀狼狈逃窜紧张刺激,要么终于非礼了俺暗恋多年未敢表白的呕像,要么一边弯腰捡钱一边狠掐自己大腿:不是做梦吧?不是,嘻嘻,疼着呢!······
可当妈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俺再也没有力气做梦了。俺的漫漫长夜已经被四季无情的分割为若干个支离破碎的片段,那些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根本没有了立足之地。每每俺刚合眼,四季的啼哭就如警笛撕破了俺渐入佳境的睡眠,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折腾一番这小娃满足的睡去了,俺也松了一口气钻进被窝伸个懒腰,睡觉!可似乎没过多久,警报又响起来了,四季的胃口太好了,喝得多,尿得多,如此往复不休,直到天亮。抱着四季在楼下溜达,听着别的妈妈夸奖着自家的娃是如何乖巧听话不吃不喝不尿不拉一觉睡到天亮,俺羡慕的眼珠子都蓝了,不过当别的妈妈看着四季白里透红的大脸蛋藕节般的小胳膊羡慕的眼珠子发蓝,俺又觉得值了!
直到四季一岁以后,晚上起夜的次数少了,俺似乎能睡的长久一些了,做梦的功力也恢复了。但不知为什么,俺似乎从未梦见四季,也许是白天太累了,晚上潜意识里想摆脱这小娃的阴影吧!那些昙花一现的梦里,也少了曲折离奇的情节,短而乏味。每每身边有一点小响动,俺却感觉象听到了冲锋陷阵的号角,本能的动作就是摸四季的被窝。
相形之下,俺家那爷俩可真是吃的香睡的着啊!大呼噜连着小呼噜,大梦话连着小梦话。先说说俺家掌柜的,那睡熟了被人抬走卖了都不知道,而且说起梦话来真是雷的你外焦里嫩。譬如他老人家经典版的“到黑社会去”“捣腾点火药”(详见博文《到黑社会去》),譬如暴力版的“你别过来,过来我劈S你!”,譬如行贿版的“多送点吧!都是自己人,好办事!”······整个一浪迹于黑社会的二道混混儿。不过除了火药刀枪金银财宝,俺娃四季也曾有幸出现在他爹的梦里。因为有天晚上俺清晰无误的听见他爹在愤怒的呐喊:“你给我把玩具捡起来!不然我T你了!”瞧瞧,这个当爹的,梦里都在以武力管教孩子!
说到四季,俺这颗粗糙苍老的心灵就不知不觉的变得温柔而敏感。和俺的无情无义不同,四季梦里呼唤的最多的就是“妈妈”,虽然穷尽俺的想象,俺也猜不出自己到底会以什么样的形象在四季梦里出现,但在俺娃那小小的精神世界里,他娘就是顶天立地的天神,就是法力无边的仙女,就是他最强大最无敌的依靠。
就这样,每晚在2×2.2平方米的面积上,俺们仨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梦。在俺们家的天花板上,俺们的梦们挤挤挨挨彼此亲密着,就像床上俺们仨,一样的挤挤挨挨彼此亲密。
最后以一句广告语来做个结尾吧:“爱一个家,恋一张床”······
PS:终于俺也做了一个看上去很美的梦,终于俺也梦到了四季。那是在一片一望无垠的海滩上。简直与麦兜版椰林树影水清沙幼蓝天白云的马尔代夫一模一样!俺正惬意的享受阳光的爱抚,忽闻远处似有人声。俺手搭凉棚举目远眺,只见海面上一叶轻舟越来越近,再定睛细瞧,哎呀妈呀,四季跟他爹正在冲俺挥手致意:“妈妈~~~老婆~~~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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