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上，拨通你的电话，道几句最平常的言语，然后说声再见，轻轻挂掉。很久，很久，彼此没有再联系。相望还是相忘，最终我们还是选择在相望中相忘吧。

或许，相望，没有相忘绝望。或许，相忘，没有相望温暖。

 

曾经有许多字与你有关。像记忆里最美丽的风景，伫立在时光的印迹里。

初相识，缘起文字，你淡淡的略带诗意的文字，如暖暖的风总是轻易掠过我的视线。你，风趣，幽默，大方，真诚，就这样自然走近了我的内心深处。

 

而我不停地灌水，疯狂。有时一中午就灌几百帖，特别是在下雨的时候。不在乎有人看有人回，只在乎自己的心情。每页用着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字体，但每页都会入一首合适文字的歌曲。页面的开始总是纯水，总是表情，页面的最后也是纯水，总是乱字。似乎是把忧伤隐藏在其中，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不容易被感伤。 

与你灌水是热闹的，与自己灌水是寂寞的。但我也喜欢这种寂寞。文字对我来说，更多是一种内心的喧泻。于是，我仍旧孤独着。 

那天，你打来电话，是在一个雨夜。

你说，小幽，我知道你不快乐。你在水区那些帖子我都看了。

你说，其实我一直想让自己的快乐能够感染你，没想到却被你的忧伤感染了。

你说，其实你最害怕这样的文字，特别是在雨天。

你说，你真心希望能够快乐起来。

你说，你不喜欢我泡在灌水区。写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

你说，你希望我能够更好的活在现实中，而不是虚拟的网络中。

 

我说，哥哥，谢谢你。

我说，可能是天气感伤了。

我说，那些文字只是为心找个出口。

我说，我的文字只与心情有关，无任何人无关。

我说，我只是网络中寂寞的鬼。喜欢依附网络而活。

我说，你放心，现实中我是快乐。网络只是虚假的一面。

我说，不过，我时常分不清网络与现实中到底哪个是真实的我。

 

（二）

就这样，我们相识了。灌水中承诺的50个棒棒糖变成现实中的摄像头。我以为你是为了想知道我的样子，所以才寄的摄像头。可是，从寄过来的那一天开始，你从来没有提出网上视频。我为自己狭隘的心自责。也为你坦诚的心高兴。

 

那些日子，许多个夜，有你的电话陪我睡觉，直到入眠。夜晚十点，像刻定的时间，手机响起，然后听你低沉的声音。你喜欢说一些有趣的故事逗我开心，你喜欢说出那些雨夜失眠的忧伤。

后来我发现网络中的你是那样开心快乐的，可是电话中的你却是忧伤的。而我正与你相反。也许就是这种反差相互吸引，这我们共同拥有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三）

那夜你在电话说，可能是听《白狐》入睡的。在梦中居然梦到了我。说我就是那只漂亮的白狐。为了感恩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起居生活。陪伴在你身边。

你说，佛主告诉你，在你的上辈子我就是你的妻。因为缘尽而留在来世。故而才在网上遇到了我。

然后，你笑了。我也笑了。我们深知有些感情是不能说出口的。拥入口中的时候就注定结局。

我们都不想让它结束。我们只能静静等待，静静观望。

 

（四）

那年夏天，我独自去了你所居住的小县城。我并没有告诉你。我只是好奇你生活的地方是怎样的。后来，坐在火车上，我发短信，我说我出去走走。你回，到哥哥这儿？我笑。你怎么知道？

你说，哥哥最聪明。我说，不需要。没有必要相见。

 

下火车的时候我关掉了手机。我怕你打来电话问我到哪儿。到了某市。去个小店买瓶矿泉水，然后问阿姨去WS怎么坐车。

坐在去WS的车上，我始终迷惑着。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吸引着我。下了汽车，坐上山轮。我环顾四周，说，哪儿有邮局我就要去哪。我记得你在电话里说过，你单位的对面是邮局。我还记得你常去你单位路口那边面馆吃面。你说那里的味道很地道。

 

后来，我找到了邮局。我也找到了你说的面馆。我在门口站了很久，却没有进去。尽管已是下午三点多我还没吃午饭。尽管肚子饥饿着。

走过你单位的门口，我向里张望着，六月强烈的阳光照在身上，然后笑自己傻，这样炎热开始，你肯定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怎会在院子傻站着呢？

 

然后路过政府大门，看着刻在门口的大字。

然后穿到卖衣服的小街，每家店都进去瞅瞅。

然后回到你单位的门口，跑到对面的邮局寄掉在火车上写的字。

然后坐上面的，告诉师傅我去车站。

然后打开手机，发短信告诉你，哥哥再见。

然后关机。到车站坐上了去ZZ的汽车。

 

晚上看到你发来的短信。

站在十字路口看来来往往的女子，感觉哪个都是你，又感觉哪个都不是你。

我从床上跳起来。跑到外面公用电话还是给你打电话了。

 

你说，明天我去ZZ找你吧。

我摇头，不需要。我不见。

你说，你真是个固执的孩子。

我笑，嘿嘿，谁让我有原则。

你说，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我说，在你面前我就是任性的孩子。

你笑，来，哥哥好好疼疼这个任性的孩子。

……  ……

 

（五）

11月某天下午。我正在和领导在外单位办事。忙的晕着转向。你发来短信，如果我在XY你会见我吗？我没时间回复。就把手机丢一边。你又发，不见就算了，我回去就是了。我茫然……立即问，怎么你在XY？什么时候来的？你说，公事。和同事一起。五点多能到。我立即回了一个字，晕。 

六点多，你出现在我单位的门口。在我走到你身边的那一瞬间，你用手中的矿泉水瓶水砸向我的脑袋。我笑着躲闪开。后来，和我一起去的同事问我，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吗？我用力点点头。说，是。 

是的，那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只是没有陌生的感觉。只是非常熟悉的相识。吃完饭去唱歌的路上。路遇一场烟花。我想逃离却被你拉住。

那一刻，你紧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你仰望天空闪落的烟花，我却低着头盯着地板。

那一刻，你轻轻伸出手将我的脑袋靠在你的肩膀上，我固执地扬起，你固执地拢回。就这样来来回回之间，我看到你眼眶里有着光亮。我假装看不见，问，眼睛进沙子啦？

你再次拢回我的脑袋，让我依靠在你的肩膀上。这次，我没有再拒绝。只感觉紧握的手更加有力。

那一刻，你说，谢谢你陪我看了一场烟花。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幸福。 

出来已经半夜一点多。走在空荡的大街，你们相隔很远。路过三小天桥，我一跳一跳地上去。很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站在这儿。看下面的车辆穿过。看下面的热闹人群。今夜，有你陪伴。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微笑，只要安静地站在我身边。我们像两个安静的孩子，头趴在栏杆向下看。微亮的路灯，看不清的眼神，唯有沉默。最后，我打破沉默，我说，哥哥，数下面的面的吧。你说数完19辆，我们回去睡觉吧。我点点头。 

你送我回去的路上，彼此沉默着。看得见你眼神里的留恋。看得见你欲言又止的表情。那一刻，心很疼，疼得无法言语。也感觉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在我进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你。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留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悲伤。很快，我松开，我说，再见，哥哥。晚安，哥哥。

 

（六）

故事或许到那儿应该结束。从网络到现实中的相见，似乎应该开始结局。然，我的感情开始了。似乎一切都是未知。呼之欲出的感情无法控制，无法抗拒。

他们都看得见你对我的好。却看不见我对你的好。总是在我面前说你怎么怎么好。然后微笑地看着我。欲罢不能的情感深深困扰着我。让我在许多夜里都无法安然入睡。 

记得有一次我在外面吃饭，鱼姐姐发来短信说，幽，你应该理解他。我笑。没有回复。我不知道如何理解。我一直站在观望的边缘，是谁打破了游戏规则。而我，又是不争气的主。偏偏地爱上了你。 

是的。你的幽默，你的沉稳，你的文字，你的伤感，无不吸引着我。我爱你。我毫无理由拒绝地爱着你。可是我又不能看你。现实离我这么近，如此无情的伤害着我。我觉得我们像两个迷路的孩子，忘了来时的路。

其实，你的痛苦，我看得见，只是你从不轻易表现出来。更不像我，喜欢在BBS灌水，喜欢自言自语，喜欢用文字发泄。而你始终沉默着。不言不语。你只会在醉酒之后突然拨通我的电话，说着那些让人流泪的句子。

小幽，做哥哥一辈子的妹妹吧。

小幽，哥哥喜欢你，你知道吧？

小幽，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你。

小幽，你不许说话，听我说。

小幽，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小幽，哥哥的心里真的很痛很痛。

我笑，我不能说话。如果我开口，你便自我解释说，哥哥喝多了。然后，轻轻放下电话。然后，暗自伤怀。然后，夜不能眠。

其实，我爱你。我真的很想很想大声说出这句话。可是我怕失去。真的很怕。 

（七）

相望，还是相忘。困扰了我很长一段一时间。夜里，我常常盯着电话发呆，我怀疑它的真实性。那些存在手机里的短信，怎么也舍不得删掉。看了一遍一遍，反反复复。 

下雪了，你第一个发来短信，你那里下雪了吗？

你看漫天飞舞的雪花都是我对你的思念。你好吗？ 

…………

后来，手机丢了，什么也没有了。就像你我之间的快乐，在见面之后都悄然消失了。

你我共同认识的人，我都刻意地疏远了。

或许我不想听到有关你的任何事情。或许我开始想慢慢遗忘。

 

那一个雨夜，我盯着黑色中的雨幕发呆，突然想给你发短信。

下雨了，你心情好吗？你把电话拨了过来。你说，小幽，我想你了。我想去看你。我沉默。你说，我确实没时间走开，要不，你来看我吧，明天星期六。

我知道，你的工作性质让你很忙，很多时候身不由已。你说，你想想吧，哥哥从来不勉强你的。

挂掉电话，我继续听着歌，看着雨，这时，我听到了音响在放《我会好好的》。我换了衣服，穿上鞋子，没有打伞出去了。最终，还是没能拒绝思念，没能拒绝内心蠢蠢欲动的念想。

 

那夜，你喝多了，用尽力气抱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无法挣脱。我生气了，打了一个耳光。你用手抚摸自己的脸，说，小幽，我爱你。然后，倒床睡去。

我依着墙角站了许多。不开灯的房间漆黑一片，我想哭，我想哭。但我仍旧哭不出来。我只是麻木地站在那儿。任思绪一任而过。我不知道我该如何用怎样的心情对待你。我不知道我该如何继续下去我们的感情。

 

后来，我打开电视换了一个台又一个台。我睡不着。我也看不进去。你睡着了。你安然睡下，让我心轻松下来。至少不用与你坦诚相对。

 

脱掉你的鞋子，为你盖好被子，为你擦拭着脸庞。我突然感觉幸福了，我离你如此近，可以仔细端详你的脸。听你的呼吸。那样近。那样近。

 

（八）

回XY我的心许久没有平静。只是突然失去文字表达能力。

那一段，我什么也没有写出来。在BBS安静了许多。那些姐姐问我，怎么不写东西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反应就是不想写了。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该怎么讲述我们之间的故事。似乎很长，似乎又很短。长的是漫无边际的思念。短的是仅有四次相见。我似乎已经忘记某个人的存在。满脑子都是你了。

 

你是我不该遇见的人。反复说，你是我的盅。你是我无可逃离的劫。可是，我依旧爱上了你。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如何述说。只是，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是，遇见的人是不能也不该爱的。

时间过了这么久，回忆起来应该平静。可是这些文字并不是我现在一时完全敲打出来的。

 

就在写到一半，听到某个歌曲，突然眼泪就像绝堤的海，泪如雨下。心痛让手指放慢敲打速度，最后完全无力敲打出来了。原来，我还是爱你的，我还是在乎你的。只是，我不能再说，不能再爱。

 

（九）

你知道我最喜欢九。我知道你也喜欢九。那就这样吧。在九里结束吧。相忘。还是相望。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的开心，快乐地活着。不是吗？

 

我爱你。你爱我。都是我们人生回忆里的一段美好。或许在某个雨夜翻出旧日文字细读，会体会出另一番美好呢？爱，不是因为寂寞。爱，不是因为孤独。爱，就是因为我爱你。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

 

离开论坛是不是就离你远点？当时离开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其实都是无谓的。因为你在我心里。想你，在哪儿都离你近。

 

——————那些曾经过往，像一段美好的画面始终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不得不回忆它。也许是自己的控制力太差，也许是你的诱惑力太大，无数次说抛开不再想你，可是仍旧会忆起。从灌水相识到现在整整三年。以后不会再写关于你的文字，此文就当别过吧。它是真实的。它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