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记忆
| 分类: 生活随笔 |
经常散步的路边有一家人,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宽宽的栅栏围墙,围墙里面有一个花园,围墙外有一棵核桃树,有四层楼高,树杆有盆那般大,枝粗叶茂,我猜这棵核桃树的树龄应该有三四十年了吧,它像门卫一样守护着院内的人。
这几年看着它发新芽,穿绿装,开花,然后结果。每次走到这里,都要停下脚步瞅瞅,或是走近站在树下,抬头望望,树上结满了果子,二三一簇,三五一抓,压弯了枝头,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这光影把我拉回到了儿时的核桃记忆。
儿时的乡村里,有一两户人家种有核桃树,它们长什么样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暑假里,核桃还没有完全成熟。小孩子们不用上学,午后,树下就常常围着一群孩子,有拿竹杆的、有拿小石块的,打呀打,好不容易打下一个,一群孩子围上去抢着捡,捡到的脸都要笑烂了,没捡到的期待快点再打下一次。有时核桃没捡着几个,就被大人发现了,被一哄而散。那时吃核桃可没有现在这般高级,卖核桃帮着剥了皮,还给夹开。那时,因为打下的黑桃未完全成熟,外外那一层厚厚的青皮很难弄掉,一般是捡块石头使了劲地一点一点的敲,青皮终于被敲掉,一个小小的褐色核桃呈现出来。小时手劲小,为了让核桃仁不碎,我们就把核桃放在门与门框之间,一手捏着核桃,一手做关门的动作,听到咯的一声响,心里乐开了花,转动核桃的方向,又是一二声响,开啦!接下来便是用小手与硬硬的核桃壳对抗,一点一点的掰,因为未全熟,这一步骤实在太难,有时会被黑桃壳扎破手指,流出鲜红的血,也管不了那么多,用嘴轻轻吸一下,继续细皮与硬壳的较量。好的东西,总是得来不易的。当核桃壳一点一点剥去,露出白白嫩嫩的桃仁时,我们如获至宝,高兴得你抓我抢,根本来不及撕下那一层薄薄的衣,一群小伙伴就这样分着吃,那怕是一点点,也喜之不尽。那味道,涩中带甜。连续几天下来,手指被核桃皮的汁水染得青黄青黄的,特别是食指和拇指有点微微泛黑,就连嘴唇也吃得青黄青黄的。这时,大人们也不骂我们,只是严肃而又带着笑意地说:“好吃嘴,等不急,到核桃成熟时都快被你们偷吃光啦!”我们也只是偷偷地笑着跑开了。
中秋已过。今天又散步到那大户人家,树上的核桃早已收获,主人把多的收了,还有一些遗漏掉的。有个男的拿着长杆在打,有三四个女的抬头寻找藏在枝叶里的核桃。“那有一个!”杆在树枝间来回拍打,“咚!”一声响,几个人在地上寻来找去,没有呢?“在这儿!”青皮已摔掉,静静地躺在矮墙上,我走过去,伸手取下,递给他们,他们很友好地说:“各自捡到各自吃!”这句朴素的话,让我仿佛回到了从前。于是乎我跟着他们一起仰着头找那藏着的果子,“那,两个!那四个”,长杆挥打几下,如冰雹落下,叮叮咚咚,几个人随声跑去,一阵欢抢,一个个都像儿时的孩童,喜悦写满了脸庞。没捡着的人又望向树上,期待着下一轮落下更多的核桃。我很幸运,捡了七八个,也捡回了对核桃的记忆。尝尝味道,脆生生的,回味香甜,这味道和心情同儿时是一样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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