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上任,这是第一次写评论。
上任第一天,就和其他斑竹说好了,每个人每个月选一两篇小说来评。现在网上,写的多,读的少,这不是一个好现象。造成的后果要么是好的写手寂寂无闻,要么是自我炒作之恶习泛滥。
说到底,写作是一项寂寞而艰苦的工作,通过文字得到别人的喝彩,是很正常的愿望,但是也很艰难。如果成果被别人视而不见,我总觉得,我们不能强迫别人来看,但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态,让自己更沉着和踏实些。
这方面,南京的吴晨骏堪作楷模。
写作也是清贫的,通过写作发财的人有,但是太少太少,而且在对功利的追逐中,内心原来出色的文字也被扭曲了。因此,选择只有两个:第一,迎合潮流,第二,甘守清贫。前者,恐怕趋之者众,但是后者也是有人的,只是他们都默默无闻罢了。
说着说着就扯远了,还是回过头来看大地小说。
首先声明,本评论仅代表瞎子本人意见,并不代表大地站方立场。
这个月,给我印象深刻的人有两个:李海瑾,以及徐单丹。巧得很,他们都是安静的脾气,贴了文字就走,也不看热闹,也不灌水。我猜想,他们大概和我一样,属于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的主儿,这样的心态下写出来的文字,也沉稳有力,却朴实无华。
李海瑾的《阿里文学故事》和《走出三湾》都是老辣异常的传统小说,其中,《阿里文学故事》更加随意舒展,而《走出三湾》则更加一丝不苟。但他们在行文的流畅,风格的厚实方面,在大地小说中几乎无人能及。这样的文字,即便放在纸媒体上,也不见得逊色。
作为传统风格的小说,李海瑾的文字是属于内敛型的,没有什么眩目耀眼的词语或者露骨的情色描写,但是,如果沉下心来慢慢读下去,你会发现它们展示出的是一个深刻而厚重的世界,这方面,《走出三湾》要更好一些。在大地小说,或者在这四年网上我看到的小说中,象它这么气势宏大的作品我还很少碰到。
如果说有不足,那么《走出三湾》的不足大概就在于叙述过于缓慢,对于细节的经营过于精致,因此,阅读快感上要差一些,它面对的读者,是更从容和不那么浮躁的读者。
相比之下,《阿里文学故事》显然要有趣一些。作者的笔调是轻松自然的,但是绝对可以感觉到老练。它的可读性强,但是丝毫不损害它的深刻意义。我曾经拿它和莫言的《酒国》相提并论,至今我依然认为如此。
相比他们,徐单丹的《小莫》要年轻稚嫩一些,但这不妨碍它的才华显现。徐单丹的名字,似乎出现得很少,我只见过一次,但是作者的低调并不妨碍《小莫》成为精品。
这个小说,和前面的不同,多了些时尚,少了些沉重,恐怕更适合年轻的读者。从文中似乎可以出作者大概是27岁左右的女性。因此文字摆脱了少年的幼稚,又不乏活力。
首先给我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语言。
整个下午,小莫都在仔细地削一根铅笔。趴在乱糟糟的大书桌上,眯着眼睛,缓慢地转动着手指间那根淡绿色的木棍,小刀隔很久才会谨慎而且犹豫地从木材的纹理间滑过。一片,又一片,柔软的木屑隐隐泛着肉红色,没什么重量似的缓缓降落到桌面上,轻飘飘地没有声音,温柔,然而疼痛。
这是小说的第一段,一个安静的细节。描写很精致,也很老练。毫不夸张的说,我从中嗅到了村上春树的味道。东方的文字,对于美感总是有极其敏锐的体验,我从这样平静的叙述中,看到的正是和村上《象的失踪》中如出一辙的宁静的美。
《小莫》没有什么跌宕的情节,虽然这是一个讲述感情的故事。我很欣赏作者在对感情的处理上采用的“放在水下”的方式。在整个的叙述中,小说的发展是平缓和不露声色的,但是王维和小莫之间欲说还休的情感,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显得婉转真切,让人叹息不已。
这样的处理技巧,使得那种蒙胧和不愿说破的感情显得丰富真实。相比之下,很多写手恨不得用无数的感叹号来加强所谓的炽烈——其实那正是缺乏激情的表现。一份饱满的感情在表达的时候必定是有节制的。表现在小说中,就是作者对于节奏、用词、情感的控制一定要到位。
在这点上,李海瑾和徐单丹无疑做得很好。
文章引用自:http://www.dadiwang.com/forum/read.php?tid=52536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