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忆往》是周有光老先生口述,张建安采写的。张建安在后记中说:“他让我认识到,一位老人是如何经历历史的沧桑而拥有智慧与力量;一位终身不倦的读书人,是如何从鸟瞰人类文化的高度来看待万事万物……”
后记中还有一段说到:“我感觉,只要能说得清楚,周老不愿多用一字,举个例子。有一段话,我的原稿有114个字,18个标点符号,这样写:‘欧美教育,有人翻译成博雅教育,有人翻译为自由教育。怎么翻译?不容易翻。就是它有两个概念,:第一,要给孩子自由,不要管得太多;第二,知识基础要广。这一点跟苏联完全不一样。苏联,专业固定下来。全固定的好处,是大学毕业就好找工作了,但对将来的发展不好。这两个观念完全不同。’
周老第一次修改后,变成44个字,9个标点符号:‘欧美式教育,称博雅教育,有两个概念:第一,要给孩子只有,培养自学能力;第二,知识基础要广,便于将来的发展。’
第二次修改后,变为34个字,6个标点符号:‘欧美式教育,称博雅教育。要给孩子自由,培养自学能力;知识基础要广,便于将来发展。’
如此修改以后,字数可说是少之又少,其实含金量更大,言简意赅。”
小小的一本《百岁忆往》,其实“是一位107岁的智者最新的回忆录”,看似一小段一小段的文字里却是有很丰厚的内容的,你知道的,看了会感慨万千,不完全知道的,恐怕就得翻不少的书来印证。
这本书的第一段是“生于晚晴,”老先生说“我出生于清朝光绪时期,阴历乙巳年十二月十九日,阳历1906年1月13日,今年107岁,经历北洋政府、国民党政府和新中国时期,友人喜称我‘四朝元老’。这107年间,遇到许多大风大浪。八年抗日和十年‘文革’,是两次最大的灾难。”
这一段的最后一句是不是一种定论,是不是很值得我们深思和反省?
“中国有句老话,叫作人穷则呼天。天就是宗教。当你倒霉得不得了,生活困难得不得了,你都觉得活得没多大意思的时候,你就会相信宗教了。所以他劝我去,我就去了。
实际上我是不会信宗教的。宗教在古代是文化。在古代,一本宗教的圣经就是百科全书。宗教的圣经作为一本学术的书是值得研究的。可是作为迷信,人家教我迷信很困难。”
“古代就讲,不以成败论人。论什么呢?要看它对历史是推进的还是拉后的。为什么最最坏的军阀时期能做好事情,因为军阀不懂文化。文化方面的事情,完全交给蔡元培来做。”
周老的“忆往”信息量很大,虽是薄薄的一本,几万字。掩卷之后,只觉得这些文字值得细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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