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彼岸景           摄影/文：北极九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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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睁眼便看到冬日的暖阳，有种说不出的欣悦令人心情激荡。那一刻有许多细节在脑海重现，远在异国的家人给我的情深似海的亲情，朋友给我的关爱与牵挂，同事给我的温馨与呵护，阿里郎获得新浪优秀情感类博圈第一名给我的惊喜与快乐，还有那些素未谋面的网友给我的认可与鼓励……内心满是感激与感动！特别想大声对人说声“谢谢！”，谢谢在我生命旅途中走过的每一个人，让我体验到生的乐趣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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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杭州9年了，杭州的冬比起北方老家的冬要潮湿寒冷的多。今年倒没感觉多冷，刚去了北京度假回来。在杭州偶尔出去不是开车就是坐车，直至现在数九寒天，怕冷的我，羽绒服也只穿过一次。很庆幸，上帝赋予我这样一段悠闲的时光。窗外蜕去树影的庇护，建筑物瘦了一层，天地之间更加空旷。西湖边草坪的绿色依旧，间或夹杂着米黄的落叶与枯草，让冬的色彩不再那么单调。室内温暖如春，绿萝、富贵竹、君子兰竞相吐绿，叶脉返着黑油油的光泽，丝毫没有冬的气息。今年的冬格外暖和，第一场雪以雨的形式降落下来，没有雪的冬天多少有些遗憾，让人感觉不到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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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雨赏雪，是闲人和孤独者的附好。没有簌簌扬扬的雨雪，日子过得有些单调与平淡。晨起临窗，眺望西湖，无风无雾，熙熙攘攘的都市红尘男女，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急匆匆赶着路，那样子让人感觉焦躁。这时，我会更加想念家乡雪花飘飞的晶莹剔透，想念白雪纷飞中大手握小手的甜蜜记忆，想念滚雪球、滑雪橇那些过往思绪带来的沉醉与眷恋。

　　没有雪，尘世似乎多了些喧嚣，少了些纯静；多了些枯燥，少了些韵味。温暖的气流在整个城市徘徊，倒是适宜外出走走。今天我选择了杭州郊外的西溪湿地，悠闲地边走边看，在湿地公园的一角，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偱香而去，是一树绽开的腊梅。黄黄的腊梅为寒冷的冬天增添了几分妖娆。旁边的冬青、黄杨衬托着它的妩媚，那花便愈加娇俏，煞是好看。如果再有白雪相映定是人间仙景，可惜“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成了梦中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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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西溪湿地的一个尖沙嘴上，又看到了眼前方的一大片残存的芦苇，它们照样是那么浩荡地开着，在深冬的风里，在深冬的阳光下。和去年是那么的相似！
    记得去年的秋天我也来过这里，那时候已经是深秋了，但是对岸的芦苇花正白得张扬，飞得不管不顾，在它们的眼里一定只有它们自己了，那时候，我就惊诧和羡慕它们的自信和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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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去年的那天也是下午，阳光比今天的要灿烂很多。那一片芦苇在阳光下，那耀眼的白啊，照亮了我的眼睛。一些白鹭也像此时一样的时而飞翔，时儿落入芦苇丛里。夕阳就挂在芦苇的后面！那景致是那么壮美！对，就是壮美！
    我一直想，如果能过去就好了。可是，面前是一条西溪湿河，水并没有倒漫上来多少，但是，却阻住了我走过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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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又走到这里，默默地遥望。
西溪河的水更枯涸了些，如果胆子大或者不怕水的冰凉，也许是可以从那石头突出处走过去的。我到河边望了望，始终是不能举步了。算了，就把那风景留在我的想象中，虽然不能没入其中，也能想象着那种美了。
    于是，我再沿着河岸往上游而去，那么漫无目的地，心想沿着西溪湿地走一圈就回到城里去。
    接着，我的视线就没投到远方去了，只是关注着脚边的那些胡豆苗豌豆苗，还有这弯弯的小路。周围没有一个人，是的，怎么可能有人呢，这原本不是路嘛，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莫名地来走这样一段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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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有一小小的简易的石头拦起来的“桥”，我就这样走过去了，然后，一直往下走，看到到处是一些水洼，还有细细的河沙。每走一段，我便停下来，回首看那些脚印，它们歪歪斜斜地一直延伸着。我想，人生何不是这样呢，只是每一步应该走踏实。但是，我今天这样走，是不是踏实的脚步啊！
    前面已经是芦苇丛了。但很不美。很乱，很荒凉。根本就没有飞扬的苇花了，只有风中残留的断枝的芦苇，东倒西歪地，枯槁似地。我想，这大概不是我在河对面看到的那么壮美的芦苇丛吧。于是，我继续往前走。穿行在那些残枝败絮中，总觉得美景还在前头，一定还在前头。而且，之前，我在对面不是看到了夕阳挂在那芦苇的上方吗？不是有灵动的翅膀打击芦苇的动感吗？那是多么眩目的风景呢！怎么会是周围这样沧桑的悲凉！后来，我发现自己终于找不到路了，在芦苇丛中的一块开阔地站立着，举目四望，眼前是灰，枯萎，破败。心中顿生出一种落泪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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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发现我的这次探险是一种美丽的错误。在远方看到的风景是那么美轮美焕：轻雾似有似无，落日依依不舍，白鹭或飞或栖~~~~原来，那只是我诗意的心里生出的诗意景致而已。当我真正溶入其中的时候，夕阳正在远方的远方呢，白鹭也不知道被我惊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小麻雀是有那么一群，可被我这个不速之客吓得飞起来，再落到远处，它们突然飞起的声音也把我吓得魂都没了似的，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此时，我觉得自己是被谁丢弃在这里的，生出一种世界之大挤压着我无处容身的孤独感。
    于是，我逃似地往回走，步子那么匆忙，跑回那条石桥的时候，突然遇到一个背着背篓的老农，我很甜地对他一笑，我猜想我的那笑真的是很甜的，因为，我觉得自己回到了有人的世界了。那人很诧异地看了看我，走了。他一定觉得我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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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又如初来是那样幽幽地往回走，当再次走到西溪湿地尖沙嘴上处，再次回望河对面的那一片芦苇丛。雾更浓了些，甚至河面上也有了些许。夕阳已经没有了光芒，隐到霜雾后面去了。正因为这样，却更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景致，更有一种迷惑人的魅力！

    唉！有些风景，只有远方遥望才显现出朦胧的美来。走近了，甚至融入其中，一切都以最真实的面目呈现在眼前了，也许会让人失望吧！可是有多少人是明白这一点的！非得如我这般去走了一些弯路，感受到了那种失望和凄凉，才能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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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自然界的风景，如果不如意了，是可以回到起点的。就像我刚才，虽然有了一次美丽的错误，还能回到西溪湿地尖沙嘴上来，甚至可以重新向往一次彼岸的芦花是如何如何的让人迷醉。可是，如果人生路上，我们也因为着迷于某一处远方的风景，然后靠近它，融入它。但当融入它之后，才发现一切不如当初的想象，留给自己的只有失望和凄凉，那该怎么办呢？人生，能允许我们有这样美丽的错误么？

这个不温不火的冬日就快过去了。春天来时，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为看到第一棵嫩草，第一片绿叶而欣喜？因为，纵然冬天压制了生命的渴望，却因绿色从未消失而淡然。春天意味着生机遍野，意味着气候新的轮回。也许因为暖冬的缘故，对春天的期盼变得不再那么迫切。
　　严冬时节，山寒水瘦，是望远的日子，也是吐故纳新的好机缘。像我现在，一个人站在西溪湿地公园的山颠，平心静气，远眺注目。这一望之下，四野宽阔，胸怀高远，也算是这个季节所收获的最好的体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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