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户外,并不是人们常说的到屋外走走,到公园溜溜,他们大都背着很大的,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包裹,或徒步荒地,或翻山越岭,专去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去感受疲惫饥渴的滋味,去享受蚊虫协奏的交响曲,他们乐此不疲。有人不解了:“他们那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去那些荒郊野外的,花钱找罪受,不可理喻”。但是,现实中生活中,这种“不可理喻”的人还在不断地增多,什么丛林探险呀、野外宿营呀、徒手攀岩呀……,花样越来越多。
以前读书时我也有过一次野外攀登的体会,那时还不时兴户外活动,我们同学一行七人,去登长白山,当时正值五月中旬,气候比较暖和,我们各自分工背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奔向早已在地图上熟悉的那块没有开发的净土。登上顶峰,踏着千年积雪,俯瞰群山,真实地体验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理论上很疲惫的身体却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我们举起双手对着山谷大喊“嘿!……天是我们撑起来的”。山太高了,我们的声音显得太渺茫,没有引起多少回音。天色渐暗,我们支起帐篷,找来很多的枯树枝,升起了篝火,大家围坐一圈唱啊!笑啊!火烧得很旺,不一会儿功夫柴就烧光了,只得钻进帐篷。四人帐篷进了七人,可算是严重超载。夜晚太冷了,冻得牙齿咯咯响,谁都没有睡意,风呼呼地刮,吹得帐篷也在微微颤抖,帐篷支牢固了没?我们会不会被风刮到山沟里去?我们会不会被冻死在这儿?冻死了没人知道怎么办?会不会有野兽来咬我们?我们要不要写点什么?我对不起爸妈,对不起老师……一个个问题问得毛骨悚然。
在山上玩了二天,当我们吃完最后一块面包时才想起该回了。于是顺着山路原路返回,山路很险峻,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不留神那可真得要在这当山神了。大家都在嘀咕着,怎么来的时候不觉得这路险呢?我们饿着肚子走了近六个小时山路,但回去的路好像还在无休止地延伸,路旁的野花、清涧,也无暇留恋。正当肚子激烈地咕咕抗议时,不远处一个村妇在路边架起石灶煮着什么,走近一看,是一大锅玉米糊,旁边的篮子里还放着七八个又黑又硬的馒头,我问那村妇:“大姐,你这糊卖不卖,村妇好像看出了我们尽量掩饰的窘迫,答道:“本来这是给那些修路的人煮的,如果你们想买,一块钱一碗”。这可能是世界上最贵的玉米糊了,我先尝了一下,又没糖,又没盐,但挺香的,香字一出口,几个人像恶狼一样,争抢着拿碗舀,接着就是一片呼啦呼啦的声音,味道怎么样?香、真香,可能是地理原因吧,这里玉米的味道比我们那香多了,说不定还是什么高科技品种呢,大家都有同感。“大姐,这馒头卖我们几个吧”,“不行,糊卖了我还能再煮一锅,馍没多的,卖给你们今天就没有了,他们回来就填不饱肚子了”。“两块钱一个卖不?”,村妇迟疑了一下,“不卖”。那一次的经历终身难忘,偶尔回想起来也还暗自好笑。回到熟悉的城市,倍感亲切,好像经历了一次生死旅途,大家都在庆幸终于活着回来了。有同学问起这次旅行的感觉如何,本来都累得屁颠屁颠的,却忽然来了精神,竞一个个像过足了瘾似的大谈特谈自己受的那份罪,那种神态和受虐狂回味受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现代都市里的人出门有车坐,上楼乘电梯,饿了进餐馆,饭后去茶房,这些生活对乡下人来说可是天堂般的生活了,但对城里人来说却有些腻味,他们厌倦了充斥着汽油味的空气,厌倦了污染的河水,厌倦了带有农药的蔬菜,厌倦了加工后的食物。他们烦躁,他们迷惑,他们不知所措。到野外去喝甘甜的山泉;回归大自然,呼吸纯净的空气;到农家吃点略带泥土芳香的野菜是许多都市人的向往。找个清静的地方回避一下城市的喧哗,净化一下疲惫心灵,让自然风吹散体内积存的毒素。像原始人一样,支起帐篷,群居群宿在山野,有食大家吃,没柴大家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里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世俗纷争,不去想那些家长里短,这可能就是今天户外活动越来越时髦的原因吧!如果你觉得生活腻味了,出去体验体验艰苦,相信你会对生活有另一种解读。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