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了,走的很安详,也很匆忙,没有任何预兆。尽管我们了解他老人家这两年的身体是每况愈下。以至于农历十一月十六日那天,临出门时突然接到老家的几个急电,前后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最后的那个电话是告知爷爷已经去世了的消息。而我并没完全回过神来,尽管匆忙中还特意换了一件深色的衣服,却仍旧隐瞒着事实,欺骗着自己。匆匆开车赶回去,当踏入家门的那一刹那,看见爷爷静静地躺在那里,抱着铜的我泪水抑不住地落下,还可笑的把这个场面想象成是我与他老人家每每相见时我那一如既往地与他一起迸发出的激动的眼泪,而为什么今天的爷爷却在睡觉?
种种原因,当天下午,铜爸把我和铜宝送回了济南的家。回去的路上,铜爸静静地在前面开车,铜宝累得睡着了,我,思绪飘着,几次忍不住地哽咽了。铜爸路上对我说,还是不相信爷爷已走的事实,而我这个孙媳妇又何尝不是啊?第二天火葬,我给铜爸打去了电话,只字没勇气提有关火葬的事情。放下电话,想着从此以后,连昨天爷爷的那个“影子”也再也看不到了,忍不住痛哭流涕。我给铜爸发短信说:“明天不能亲自去送咱爷爷,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我还想告诉他,笨拙的我为什么在昨天连一声爷爷都没叫一声,这或许成为我这一辈子的又一个遗憾。
疼爱我的这个爷爷也去了。回忆着,他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同在饭桌上比赛吃饭——看谁吃的慢;回忆着,爷爷坐在沙发上,笨拙地剥我递给他的糖块,而我喜滋滋地站在他旁边“讥笑”他的场面;回忆着,铜爸大声跟我讲话,爷爷站在一旁严厉呵斥他的样子,他最疼爱的孙子——铜爸,对他讲我惧怕他时他那不屑一顾地眼神;回忆着,在那次上演“家庭大战”的时候,爷爷悄悄地告诉我,“孩子,听爷爷的话。”回忆着,每一次相逢,爷爷激动地拉着我的手唤着我的小名,还总在前亲切地加一个“俺”字……而从此,这些场景再也不会有了,在这个家里,再也没有第二人像您对我这般疼爱了。
那天铜爸送我们回来,我特意出门上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包爷爷最爱吃的水果糖,买了两斤他最爱吃的蜜桔,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定能够读懂我这个孙媳妇对他的不舍。
爷爷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他小时候失去双亲,受家里堂兄弟们排挤的事情,讲到最后,他总会自豪地说,现在的他很知足。接受爷爷已去世的事实,我还曾有过担心:不知道天堂那边的他会不会还要受到他们的排挤,转眼想起,天堂那边的爷爷现在有了父母的疼爱,一定再也不会受他们欺负了。
爷爷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一辈子的好人。在铜爸领我回去见他的第一面,我就发现了他与我的那个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爷爷的好多相似点。随着与爷爷的日渐接触,我愈发感受到了这两份相同的关爱。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来世,但愿,我还能够孝敬他,继续享受他老人家的对我的这份疼爱,继续做他的孙媳妇。
这两天,每晚入睡前或让自己静下来的时候,我总会想起爷爷。我在想:如果将来我的这一天来到,我的孙子辈儿,我的孙媳妇也如同我现在惦记爷爷一样惦记我,这一辈子也算是不枉来世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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