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维伤——人生的那些初恋

马庆云/文

每必写博，便道貌岸然起来，不免要把话说给别人听，而不得再说几句自己的。这也便是文字的尴尬，如果只有自己去看，大是要随便起来的，但也就是这种随便，或许才有一丝真正的可爱。

六月将至不至，恰在这个五月的尾巴上让人想点考试的事儿。一想起考试，也便记得当年的几个初恋，如果那也是一种恋的话。我们是受应试教育毒害的一代，因为这些考试的压迫，才根本没有把当年的一些纯真的感情升华到恋爱的高度上，这恐怕也是人生的一个遗憾。

从开始上学算起，一路的考下来，我一直顶着最好学生的头衔，当初的最好，也不过是能考出个高一点的分数罢了，如今看来，大是要不屑的。因为好，也便有了好学生的不自由，老师会期待你，自己亦会有更高的追求。

初三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坐我邻桌，叫香香，如今还是记得的，但恐怕再见，定是不能认得了。人生变化太快，当年的影像如今必定是随着流水去了。她学习不好，但人长得恬静，甜甜的感觉。我们亦没有多少话说，我径自地学着我的，她径自地玩儿着她的。当时很喜欢她，恨不得跟她说，你好好学吧，我帮你补一补，没准能考上高中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她也终究是没有参加中考。这便是人生的一次错过。

好像无形中，她的一些特征成为我喜欢女生的一些基本特征——有恬静的时候，但也好动好玩儿，骨子里有小野性，本身又必须是个坏学生。一路的好学生的我，必定向往这种坏的。但当初年少，总是要把喜欢压制下去的，不敢说。哈哈，还记得曾经一个女孩在我下楼吃饭的时候塞过来一个小纸条，上面莲叶荷花游鱼，并注语——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年少的我们，便做了这朦胧的东西出来。其实，当年也不过是，围着不喜欢的去玩儿，而真正喜欢的那个不敢去玩儿罢了。

比如香香，我之于她，总是没有多少话的，但会悄悄地撇上几眼。我们当年最喜好的却是朦胧而不是直白的表述。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不见了，做了记忆，成了惆怅，化了些许的忧伤。从上高中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香香，直到如今，还是没有再见。一段记忆便被保存起来，我还能记住她的笑，不好好学习的小野性模样。

总是想，要是现在我们再回到那个时段，我会不会把我的喜欢告诉她呢？如今早已经丢掉了美丽的朦胧，而变成侵占性的直白，定是会说的，不管什么狗屁班主任说，马庆云你要考第一名的。如今倒是觉得，爱情比考试不知道重要多少。我的一个堂弟当年退学不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唯有我说，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一定是错的。孩子们又要考试的时候，我便想起香香来。

或许年少，也便正是因为这种年少，才朦胧中透着纯真的爱。这是一段记忆，带着柳色和麦香的记忆，绿堤、白楼、黑板、讲物理电阻的老头子。老头子当年是会打人的，我的脑袋就被他敲过。不美的东西之后，便要必然地生出一个美好来，老头子之后，便是小调皮的香香。如今，这位老师也便没有联系，如香香一般的只能活在记忆里了。

记忆便是落花流水，是化蝶。少年走远了，青年也过了，眼见着生出几根白头发来，依旧有人叫你青年作家，自己才知道，或许早已担当不起青年的名号来。真快要成了《手机》里的严守一，快要理解他为什么喜欢伍月了。高考将至，中考不远，依旧少年的孩子们，不如拿出少年的稚气来，跟身边的她说出那些不敢说的话吧。

现下的我们，依旧不敢。当初为了学业，如今为了家庭。因为这些，你只得在一个落雨的午后看红鱼莲叶、池水兰亭。当年是朦胧，如今却是压制。不都是一样嘛。这便是生活。六月维伤，人生又有多少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