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风声》是要赚钱的光影鸦片

马庆云/文

我从头至尾把电影《风声》看完了，而且一路看下来，觉得一直被吊着，很有向下看的意头，这或许就是悬疑电影的好处，勾引着观众不离开光影，而深深地陷入它的光怪陆离中去。《风声》貌似在讲信仰问题，想要把自己上升到艺术片的高度，但终究不能摆脱“杀人游戏”的套路，按着网游的方式叙述事件本身，因此，注定是一部商业片。而《风声》这部小说，也就是电影《风声》的原版，是三方叙述话语进行的，这一种叙述手法上的艺术形式，增加了作品的艺术性。而电影则回避这种不赚钱的叙述方式，把三声叙述化为一声叙述，按着老套的叙述方式进行，但既然要赚钱，就要搞悬疑，吊着观众的胃口，让观众们一路地看下去。所以，电影《风声》一直按着“杀人游戏”的套路，让观众好奇于谁到底是那个真正通风报信的人。这个套路，其实只是一种悬疑片应该有的基本套路罢了，在这方面，电影《风声》的艺术成就远远低于小说《风声》，也就是它的母本。

作为商业电影，赚钱是其第一目的，所以，《风声》是要卖座的，不是卖好，这也就造成电影本身在叙述上的光怪陆离，追求刺激。我说电影《风声》只是用来赚钱的光影鸦片，是因为它通过这种有毒的方式让人上瘾，刺激人的神经，甚至是要刺痛它，然后让人感觉到被刺痛的快感，这种被刺痛的快感其实就是精神鸦片的快感。电影版的《风声》是不做道德介入的，哪怕有，也只是商业利益之下的虚伪地道德介入，比如对信仰的介入等等。这部电影，要的只是悬疑与刺激。悬疑，我在上面已经说了，就是一直吊着观众的那个疑问——到底是谁！

刺激。我们会发现，电影中到处都是对人精神性的刺激，而且这种刺激方式极其原始，毫无新意，甚至有拿着刺激来娱乐大众的嫌疑，丝毫没有最大的怜悯或者超越。电影本身是在这种刺激中寻求一种快感，而非怜悯、同情、超越，它的叙述视野就是血腥与凶残的，是一个嗜血动物。在电影中，我们会看到各种各样的酷刑，用来审问这个问题——到底是谁！直接的毫无新意的酷刑，比如说把周迅放在带血的麻绳上撕扯女性生殖器、对那个军官进行肉体针灸等等，甚至于电影中多次出现手镣、脚镣、鲜血、烈火等等，这些都只是一种视觉鸦片。而且电影《风声》热衷于这种事件的详尽叙述，占尽了它电影的绝大部分时间。而间接的看似创新的精神酷刑，有那个日本人对李冰冰脱干净衣服量取乳房、生殖器等地方长度的叙述等。这种精神酷刑，其实就是在折磨观众自身，用非常态的精神冲击来搞垮观众的精神底线，而它这种精神冲击，又是用得最原始最低能的方式——性！这样看来，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酷刑，《风声》都丝毫没有太多的创意，它的与众不同，不过是把这些东西毫无艺术道德底线地放大罢了。

优秀的电影不应该以这些为主体的，这些只能成为叙述的附加体，单纯地把光影集中到这个地方，而没有最后对这些血腥的升华，是明目张胆地卖给观众鸦片的。而我们又不得不考虑，我们作为观众本身，为什么喜欢甚至是欣然接纳这种精神鸦片？

光影的视觉冲击对于我们这些观众来说，是会逐渐产生免疫力的，我们不再会像刚刚接触光影时候那样，被一些简单的视觉冲击所震撼了。相反，大家都在免疫于这些光影冲击，而光影的制作者又努力地寻求对观众的冲击，因为只有这种冲击才会卖座，卖座是与金钱挂钩的。在寻求这种对我们的重新冲击的过程中，就会有一些电影不择手段了。比如，《色戒》、《苹果》中明目张胆的性交场面等等。甚至有更多的只是为性而性的电影出现了。《风声》不是靠性交卖座的，它是靠性虐和血腥来卖座，这和靠性交卖座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尤其可怕的是，《风声》只是渲染血腥杀人，不做升华，而在这种渲染中，甚至得到自身虐恋本性的满足。

卖鸦片的没有不赚钱的——所以，《风声》注定是要卖座的。大肆贩卖精神鸦片的事情，在现下，已经俯仰皆是。我们在“享受”了《风声》光影鸦片的快感之后，不难发现，自己上瘾了，想再看这种关于杀人游戏的视觉冲击电影了，甚至于我们会变得喜欢血腥而非对血腥受害者本身的同情。因此，我们不妨要想想，怎样把这些血腥与杀人引向正路！或者，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超越——超越这些场面本身，而做精神升华，叙述嗜血，而自身却要怜悯、同情吧。

华谊兄弟说要在今年再推出至少四部以上《风声》一样卖座的电影。如果我的预言没有错的话，那它肯定还是要贩卖这种精神鸦片的。海洛因一旦卖开了，就很难收手了。我们拭目以待。